第一章 ——出院,复工,尴尬的会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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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恍惚中清醒过来，汉斯发现自己坐在诊间的椅子上，而拿着报告单的医生正坐在他的对面。
“从检查结果来看，”医生将目光转移回汉斯身上，点了点头。“您目前的身心状况已经没有大碍了——我想，至少我这边可以为您提供康复证明。”
“那么也就是说，”汉斯稍稍松了一口气。“我今天就可以离开了？”
“是的，”医生点头。“事实上，您现在就可以离开了——您的朋友是不是也来看望您了？考虑到您没有带什么东西来诊所，我想您甚至可以直接和他一同离开。”
……
“你总算是健康出院了，”叼着一块铜锣烧的青年看着汉斯在前台签完字，一边将自己手中剩下的一块铜锣烧递给他，一边这样说着。“也不枉我给你留了一个后天的位置。”
“福尔摩斯爱好者的同好会，你邀请我去，属实是有毒。”没好气地接过铜锣烧，汉斯瞪了青年一眼。“到那个地方，你信不信我直接跳脸说我没看过福尔摩斯探案集，全都是你拉我来的。”
“哦吼，”青年似乎完全不在乎汉斯的威胁。“如果你真的打算凹一个完全不看福尔摩斯的人设的话，请先把你家里那一整套收藏级探案集送给我，我替你保管。”
“爬！”
小舟孜，24岁，日裔美国人，兽医学学生，现在正在一家动物医学公司担任兼职实习。而这一次，正是这位自诩的社畜抽出了自己宝贵的周末时光，邀请自己的好友一起去参加一场福尔摩斯同好会。
当然，【社畜】这一点在汉斯眼里或许有待商榷，但【好友】却是任何人都无法否决的事实。
“那么，今晚去我家好好吃一顿，庆祝你康复出院？”
“没必要，”汉斯只是轻轻摇头。“先送我去我的新单位一趟吧。”
“这么早就去？”小舟孜惊讶。“不是说下周一办理入职就可以吗？”
“我对整个情况比较好奇，”汉斯瞥了小舟孜一眼。“今天是周五，我如果不先去看看我大概要负责什么任务的话，这个周末就白白浪费掉了。”
“你清醒一点，我们要去的是福尔摩斯同好会，不是莫里亚蒂同好会。”小舟孜很无语地吐槽了一句。“难道你要在别人交流自己对福尔摩斯有什么新见解的时候，高谈阔论自己对如何进一步增加伦敦的犯罪率的想法吗？”
“你们这些美国佬是不会明白我们日本人的工作节奏的，”这样说着，汉斯在自己的额头上做了一个扎额带的姿势。“只要不猝死，就往猝死干，这是大和民族的优良传统。”
“懂了，那建议法务省立刻为日本境内的所有动物和机器颁发日本国籍，一定能让他们发挥主观能动性，效能提升十倍。”小舟孜刚吐槽完这句，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也不对啊，我寻思着，你这【汉斯】不是比我像美国佬多了，你哪来的脸在我面前说‘你们美国佬’？哦不，你像德国佬，那更不对劲了，德国人比美国人还懒。”
然而事实就是令人哭笑不得，名字像日本人的是美国人，而名字像德国人的是日本人。
就在这样的吐槽声中，两人坐上了小舟孜的轿车，随即扬长而去。
…………
米花区月见路，早坂精密制药。
“唔……”前台的工作人员看着汉斯递交来的介绍信，随即又比对了一下面前的人和身旁电脑上的检索结果。“好的，安城先生，这是您的身份卡，请您务必保管好。”
这样说着，她将属于汉斯的身份卡与一把钥匙递给了汉斯，而安城汉斯——或者说汉斯·安城——也点头表示感谢，将这张身份标识拿在了手上。
作为并没有高级代号的成员，汉斯在工作期间必须要像其他成员一样将姓名卡挂在胸前。尽管他的重要性远非普通的无代号成员可比，但规矩就是规矩，他也只能接受。
不过，汉斯对这些事情也并不在意，或者说，这些并非他所关心的事情。相比之下，真正更让他更关心的是当他走向电梯方向时，在前台的两名女孩之间自以为足够小的议论声。
“就是刚才这个人吧？”
“应该是，之前闹出了那件事情的家伙。”
面对这些甚至有些伤人的话语，汉斯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按下了电梯按钮，并未想要做任何辩护。
首先，他根本不在乎这些所谓的【风评】。其次，他对这件事的辩护充其量也不过是一个毫无意义的零和游戏——就算他赢了，那又如何？那样的结局同样并非他想要看到的。
这样想着，电梯已经抵达了一楼，并且在汉斯的面前缓缓打开……
“这样不行，且先不论改进本身的可行性，我们现在要做的又不是毒药，继续堆料除了糊弄那帮家伙之外毫无意义。”电梯里，传来这样平静而又好听的女声，但这个声音却让汉斯怔住了。
紧接着，伴随着电梯门的打开，这处科研机关的最高实权掌握者，机关长宫野志保，在看到电梯外的人之后脸色变得一片铁青。
尽管电梯里还有一些大概和汉斯没有什么特殊恩怨的人，但现场的气氛仍然瞬间降至冰点。
他们两个至少有三个月……不，四个月没有见过彼此了吧？尽管在组织的调令公布之后，他们便都意识到了迟早要再见面，却从来都没有想到这一刻会来的这么早。
如此面对面站着，尤其是还有其他人在的场合，让两个人都感觉有些尴尬。
【嗯？尴尬？】
两个人又都突然一怔。
【为什么我要尴尬？无论怎么说，这件事也显然是对面那家伙的全责吧？】
抱着这样的念头，两个人都稳定了心神，采取了应有的行动。
汉斯仿佛根本看不到对面的宫野志保似地将目光转向别处，同时稍稍让出方便电梯里的人下来的通道。而宫野志保也是重新将目光对准了刚才正与她讨论的女研究员，就这样视汉斯若无物地走出了电梯。
就这样，两个人都板着脸，分别消失在电梯和一楼的机关食堂入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