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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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剖结束之后，汉斯和胡桃也来到了教室墙角的洗手池处——收敛尸体的工作自有助教完成，而上手了许久的他们如果不在这里好好洗一下的话，摘下口罩和鼻塞之后，从尸体上沾染到的味道绝对能让自己喝一壶。
“待会儿一起去吃午饭吗？”在解开汉斯的手术服背后的系带的时候，胡桃忽然这样提出了邀请。
“可以啊，”感受到自己的手术服被解开之后，汉斯转到胡桃的身后，也为她解开了衣带。之后，他透过手术服抓住手套，同时将手术服和两只橡胶手套甩进垃圾桶里。随后，他用手肘拧开水龙头，开始冲手。“待会儿我去见一下教授，然后我们就……”
“我不想让老头子和我们一起吃！”胡桃的表情有些不情愿。“他……他总是嘟囔着要我营养均衡！”
“反正我也会嘀咕这件事的，有什么区别？”看着耍小孩子脾气的胡桃，汉斯感到又好气又好笑。
“你……”胡桃涨红了脸，却支支吾吾说不出反驳，最后才哼了一声。“反正你就是不一样啦！老头子……他说的方式比你不客气多了！”
“那我也得去啊，”哭笑不得地摇头，汉斯解释着。“我无论如何要去见一下教授的，这个都不做的话我就太失礼了。”
这样说着，他轻轻按下洗手液的释放按钮，向手里挤了一些洗手液——洗手液并非是上次来的时候的无色款式，而是橘色的。
“橘子味的洗手液啦，用来除臭的。”在汉斯看着新的洗手液有些发呆的时候，同样摘取手套，露出双手的胡桃又拍了一下洗手液的按钮，让更多的洗手液落在了汉斯的手里。
“喂，这太多……”
还没等汉斯有些惊讶地说完，胡桃就将自己的两只手放在了汉斯的双手当中，将洗手液轻轻舀起了一捧。
“两人份的，”摆出相当可爱的表情，胡桃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怎么样，这样的话，是不是就不多了？”
“你这丫头……”汉斯最终只是笑着摇了摇头。“行吧。”
随后，两个人就这样一起洗完手，摘下口罩和鼻塞。
“靠，这味道还是够大的，”汉斯的眉头跳了一下。“赶紧赶紧，我们先出去。”
看着汉斯那难受的表情，胡桃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好啦好啦，这就出去这就出去——或者你可以把鼻塞重新塞回去啊！”
“不要，我嫌脏。”
“你自己的分泌物还嫌脏？”胡桃斜眼。
“我有很多很多可以举的例子，”汉斯白了她一眼。“但我不想说。”
“说嘛！”胡桃轻笑，神情仿佛像是个狡黠的小恶魔一般。“想说什么就说嘛！”
“不要，”汉斯将头转向一边。“说出来的话，丢人的虽然是我，但和我走在一起的你也脱不了干系。”
就这样调笑着，两个人一同向高桥教授的办公室方向走去。
……
“啊？”胡桃惊讶地问着。“爷爷他……还没来吗？”
“是啊，高桥教授还没到，”职员点头，指了指打卡表。“我刚才也去看过了，他还没来。”
“……”胡桃皱眉，转头看向汉斯，而后者同样满脸都是不安的神色。
他们开始解剖之前，给家里打的电话就没有人接，这意味着对方应该不在家里。
而现在他却还没有到达，考虑到距离，这代表对方在解剖开始之前还没有来得及出发。
“安城，我……我想……”胡桃说话的声音很小，似乎有些紧张。“我想回去看看……”
“我陪你去。”汉斯的回答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出发，快！”
…………
“嗡——”在车道的边缘，汉斯以超过每小时70千米的速度驾驶着摩托车，在周遭路人纷纷投来的惊讶目光中超过一辆辆汽车（东京几乎不查20公里以内的超速）——作为小型摩托车，这辆雅马哈Rd125Lc拥有标准内顶格的125cc排量和同排量内最顶尖的运动性能。如果不是法律限制的关系，汉斯甚至可以将工厂安装的限制器拆下来，让速度再翻一倍。
在他的背后，胡桃也已经没有了早些时候从警视厅前往秀知院大学时的活泼，而只是微微蜷起身子，死死地搂着汉斯的腰。
“……”感受到在自己小腹上压着的，不安地颤抖着的小手，汉斯在心底轻轻叹了一口气。
虽然说，高桥教授的身体健康一直不算太差，也还没有到年迈的地步（69岁），但人过中年，各种问题便可能随之而来。尤其是1980年，秀知院大学的医科和工科学部从港区搬迁到涉谷之后，教授每天都需要一个半小时以上的时间在老校区旁边的房子里和新校区之间来回乘坐山手线和中央总武线跋涉。此前汉斯其实就已经建议过高桥教授在新校区附近的教师公寓租一套房间，每天能节省不少时间，还可以享受到来自更加无微不至的老龄护理。但是因为秀知院中学部仍然留在港区，因此教授却觉得将胡桃一个人丢在港区附近的老房子里对她的成长不利，于是仍然坚持带着胡桃住在距离秀知院中学部更近的旧居这边。
【希望教授他不会有事……】
“胡桃，”汉斯突然开口了。“钥匙在手上了吗？”
“在，”胡桃连忙将活动了一下自己死死攥住的右手。“钥匙在这里……”
“我待会儿会停到前门，你立刻进去，”将车速降低到60来提高转向性能，汉斯猛拉车把，使得摩托车急转冲入教授的别墅所在的道路。“还有20秒左右，准备好。”
“吱——”伴随着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摩托车划过了一道弧线，将车尾甩在了铁门前。
“……”胡桃连忙从车上跳下来，将手中紧紧握住的钥匙插向锁孔——由于紧张，她甚至第一次都没能捅进去。
最终，他们冲进了别墅当中。
教授平常穿的那双皮鞋，此时正静静地躺在玄关当中。
“爷爷？”胡桃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蹭掉脚上的鞋子，胡桃脸上的惊慌神色更甚，顺着客厅中的楼梯便向楼上跑去。而汉斯也立刻跟在她的身后。
当他们来到二楼时，却只看见了高桥教授倒在地上的身影。
“爷爷（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