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远程值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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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野君？”汉斯当然不会忘记上周五刚刚见过的同事，连忙向他打了个招呼。“你怎么会来这里？”

“高桥教授也是我在大学的时候的导师，所以我也被叫来帮忙了。横野这样解释着，看向了汉斯对面的座位。“请问，我能坐在这里吃吗？吃完我就离开。”

“哦，当然可以。”汉斯连忙点头，随即便看着横野将他的外套放在隔壁的座位上，再走向吧台的方向点夜宵。

【这个时间点才离开的话，他大概是那个爱闹脾气的机关长叫来帮忙的人吧？这么看来的话，他在机关里的职务也不会轻到哪里去。】

这样想着，汉斯重新看向玻璃外，并且很轻易地将视线聚焦到了某栋低矮的居民住宅上。

就在他可以看到的那一面上，二楼的窗户漆黑一片——那是胡桃的卧室，毫无疑问，这代表她已经睡下了。准确来说，应该是在宫野志保仍然在那里的情况下睡着了。

至于他为什么可以如此确定？因为在以前的时候，胡桃经常利用这样的方式和汉斯相互联络：汉斯曾经和胡桃在几个月前约定，陪她逛遍东京最为繁华热闹的夜市地区——高桥教授毕竟年事已高，适应这些地方的氛围已经有些力不从心。

胡桃和汉斯约定的时间是每天晚上8点出发，而汉斯研究结束的时间则是7点。返回汉斯自己家里再准备一顿晚餐的时间并不足够，而秀知院内部的食堂对他这样的外人又不开放，因此他只能选择在外解决晚餐问题。考虑到前往胡桃家需要乘坐铁道交通系统，所以汉斯更习惯于先坐地铁抵达高桥宅附近，再在就地解决饮食问题。

最终，他和胡桃找到了一个最节省时间的方案：汉斯在五楼的星巴克的特定座位区坐下，享用一顿果腹的晚餐，而胡桃正好可以从卧室用望远镜看到那个方向的座位区。在她出门时，她会将自己卧室的的白炽灯关闭，并且将一盏蓝光台灯放在窗前打开，这样汉斯也将会立刻能够得知对方已经出发。他吃完之后也会带一份甜品下楼，正好能遇见徒步赶来的胡桃，将甜品分享给她之后，两人再一同前往地铁站。而与蓝光相反的是，一盏红色台灯代表希望汉斯前来找她。

如果说，宫野志保已经离开了，那么毫无顾忌的胡桃是必然不会就这样睡下的——汉斯已经明确向胡桃表达过，自己会在晚上十一点之后抵达岗位，这便是非常明显的信号。而在此时胡桃仍然没有给出将台灯放在窗前之类的信号，只能代表她抽不出身。胡桃什么时候才会不敢向汉斯表达需求陪伴的欲望？当然是在这里有一个和汉斯完全不兼容，而且在关系上更加亲密的人在这类。

深夜当中，胡桃能够放心留下来过夜的异性只有他汉斯一个，而同性也只有宫野志保一个。

事实上，如果宫野志保也留下来一起过夜了的话，明早7点之前汉斯都是不需要在这里的。然而汉斯已经睡了足足四个半小时，在接下来的30-40个小时当中都不会出现太严重的疲惫状况。在考虑到他目前阶段的工作并不需要公司里的硬件设备，在这里的星巴克一边办公一边待命似乎也是不错的选择。

是的，他带了笔记本，足以支撑他目前的研究阶段的一切需求，这将让他可以如一座入定的古佛一般，在这里值守到宫野志保因为自己在机关的统领指责而被迫离开，给他履行职责让出空间为止。

【作者：第四章末尾汉斯那么困不仅仅是因为他熬了一整夜，而是因为前一天他接受了非常高强度的体能测试，身体负荷过大。单纯熬夜对他没有太多影响。】

嗯……根据机关的工作秩序来说的话，她最多坚持到明早8点30分？

就在汉斯想到这里的时候，横野已经端着自己的夜宵走了过来。

“安城君，”他坐下来，拿起自己点的三明治。“话说回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本来是约好今天晚上过来换班的，结果有人打算顺便给我添点堵。”汉斯一边敲着方案计划书，一边这样幽幽地说着。“既然这样的话，就这样吧。那我就干脆在这里等等，看她能给我添多久堵。”

“这个点的话……”横野看了一眼高桥宅的方向。“宫野机关长她们怕不是已经睡下了，安城君你要在这里等一晚上吗？”

“大概是吧，无所谓。”汉斯表示自己毫无压力。“我还挺擅长连轴转的，说不定那边那家伙醒了之后再睡的时间都比我睡的早。更何况……我来这里是为了帮胡桃，而不是去和一个不知所谓的人怄气。”

“这样啊……”横野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那……总之，我吃完就回去了，安城君你也注意身体健康。”

“嗯。”停下手上的工作，汉斯随意应和了一声之后，便再次陷入沉默。

改进毒药的难度，可能比他想象的还要高——但绝对不是毫无机会。

上一轮改进中，宫野志保团队的主要思路是将连接活性成分的苯环的一处打开变成甲苯，额外提供两个skylake分子的连接位。而沿着这条道路继续推进的问题在于：作为口服化合物，其分子量已经趋近上限。

所以他如果不想完全开发一种新的活性成分，或者放任药物的分子量提升到实用过程中不可容忍的地步的话，就必须要想办法给既有的，仅仅充当活性成分间连接工具的无效内容减重：这便是机会所在。

那么，到底该怎么做呢？究竟是对现有的芳香烃一样的连接结构进行彻底改变，变成更加不稳定，但连接活性成分的无效成分分子量也更小的环戊烷，还是冒着超重风险小修小补，将原本的甲苯变成间二甲苯呢？

没办法，只能回到实验室之后分别制取测定一下稳定性了……不过考虑到skylake的架构，最常用的有些方法好像会顺道破坏掉活性成分，所以需要借用其他方法？

就在横野抱着有些复杂的神情看着汉斯的时候，汉斯又开始在键盘上敲打回到实验室之后需要用的实验方案了。

在顶班之前，他大概还有8小时左右的时间可以用来工作，不少，但也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