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小女人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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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当黎素馨望到那位叫乐儿的小女孩，又看到那盆兰花，听到吴言说蒋涵涵的事，反而让现在不知道要怎样表示的心情，有了再次遇到郑仪时听到的一声轻叹。她再想到这些，仿佛看到了奔驰在野外的车上，有风正吹动蒋涵涵的长发。可是车内飘浮的淡淡地香烟味，已经任由清新的兰花气息弥漫着，被很快地驱逐没了。
春节的前天晚上，下了一场很大的雪。黎素馨给蒋涵涵发了一封祝福的信，信页里面有落雪的图片，吴言和她的祝福就写在飘雪的图片上。
时间须臾即过，大年三十这一天在一派喧闹与平静里很快地奔了过去。当黎素馨收到蒋涵涵发来的邮件时，已经是春节的当天。她打开邮件，看到一束百合花占去了信件里所有的空间，在信件的右下角有一串紫色幼圆的字体，写着蒋涵涵的心意，表着她心情，积蕴着对闺蜜以及家人的祝福，好像每个文字都静静地漂浮着兰花的香气，悬浮在绿色的百合叶上。
有一天，黎素馨和吴言走在小公园的路上，默默地叹着时间不知怎样让丝毫没有改变的枯燥园景，居然迅速地改变脚步的让园内匆匆地奔到了小草嫩绿，柳条抽青，水流都在风影里歌唱漩舞的时节。从那时起，黎素馨不时地提到蒋涵涵，会话音低婉地说：“也不知道蒋涵涵什么时候会回公司，她不回来，你就会缺少了一位很好的帮手。”希望吴言能叫蒋涵涵回来。
就在春节后的那段时间，黎素馨来往于孩子的幼儿园，也一直都没有再遇到郑仪。偶尔，她会看到那个叫乐儿的女孩，经常由一位着装朴素的老人家接送。乐儿每每看到黎素馨，总是对她淡淡地笑笑。老人家神态从容，看到乐儿和她打招呼，也会随和地微笑着点点头。她看到这些，本打算开口和她们说几句，可就在同样地表情相视里，却转成了微笑着对着乐儿摆摆手，随后就离开了。
那天晚上，吴言参与了郑仪的一项宣传计划，还令郑仪获益匪浅，就相约一起参加了郑仪的庆功宴，而且整晚未归回家。聚会中，郑仪喝得酩酊大醉，吴言都默默地守在一旁，唯恐有丝毫地闪失。
当天晚上，黎素馨打电话给蒋涵涵，蒋涵涵的手机始终处在一片忙音。
几天过后，黎素馨再次打电话给蒋涵涵，听到蒋涵涵说：“我要把刚接下的工作做完。”因为还在一个南方村庄里拍摄公司用的宣传外景，于是话音有些着急地说：“如果你想看，到时可以在吴言的公司看到。”手机里一阵沙沙地声音响了起来，她们的通话断了线。
相隔一晚，吴言把电脑提回了家里，也把蒋涵涵发来的图片和一段充满暖意的文字同时地提到了家里。黎素馨看到一张特别的照片摆放在一大堆地图片上，蒋涵涵正笑容可掬地站在两位如似父母的老年夫妇中间。她记得蒋涵涵说过：“素馨，他们两位可是从城市步入农村生活的一对模范夫妻呢！他们是面对着落魄地岁月，一路携手同行，还始终无悔的呢！现在，他们看着孩子们都重新回到了他们生活过的城市，可是问到他们有没有想法改变一下生活环境，可是他们却说感觉依然没有享受够这自然清静的田园生活。总之，从我遇到他们那天起，他们始终都夫唱妇随的。”随后，还意味深长地说：“当我看到了他们，又听说了关于他们的一些故事的时候，可甭提有多羡慕他们了！还有呢，要是到了晚上，还会有唱尽人生喜乐的二胡声声，飞进我夜夜亮似金牌的窗口呢！你们啊，就不要意图再催促我回去了。只要这里的工作一结束，我要是哪天回去了，还想把最浓地一样无法说出来的情愫送给你们呢！”
黎素馨看着两位老人，微笑着对吴言说：“我感觉我的心呀，也正从蒋涵涵那灯光彻夜的窗口飞出来呢！”
吴言柔腻地笑着说：“小女人情怀呐！”
晚上，黎素馨难以入睡，脑海里有山，有水，有熟稔的话语声声伴随着在什么地方曾经看过的景象。她认为那些景象是她在生活过的山中家乡，还有很多年前的一些画报上看到过的，里面还隐藏着一些简朴的爱情，清澈也甘甜。
她看着这些，居然想起了黎元琳他们的那个年代，想起了曾经听过的和她们差不多大年龄的人们的爱情始末。
那时，居住在北方山村里的村民们在山上吆吆喝喝地劳作着，从太阳出来之前一直忙到晚上。他们忙于农活中吃的几餐，一般都是由家里人做好后直接送到田边地头的。平时，有些没出门的大姑娘们会趁着这个时候，给中意地心上人偷偷地送去热乎乎的蛋，还有包在白布布里热乎乎的馒头。
每当夜晚来临的时候，他们会相约在自家门前，毕竟未曾脱离老一辈的传统思想，因为公开地去谈恋爱，最终会像在山地间发现的一丝星火迅速地就让发现者给碾灭了。就是有想法的小伙子们，也只有在中意的姑娘家门前，送上他们的礼物，然后看着大长辫子一甩，随着“吱嘎”的一声老院木门关闭声，形单影只的呆呆地杵在那里。随后，他们会像大姑娘一样地羞红着脸，腼腆地碾几下脚。或者，他们会看着自己的脚尖，有意无意地往前无措地踢几下脚，在夜晚前的暗淡光线下，盯着脚上特意换上的母亲用麻绳衲底做的布鞋，在不自觉间已经让鞋面粘着了浓厚的尘土。黎素馨听奶奶常常提起：“提到他们，觉得他们是赶时髦，跟潮流。要是放在我们那会，就只有结婚之前打听着给我们说的是哪个男人了，再偷偷地跑去看看。看到看不到还不一定，你说远远地看上一眼，能看出个丁卯？有时，也不会像他们那样收到小伙子送的一块方方正正的花手绢。有些事，那是连想都不敢去想呢！”而且在他们离开的时侯，脚与地一磕绊，脚步迈不开的都会有一个微微地趔趄，和磕绊到一鞋面的尘土。
黎素馨回忆着，似乎明白了蒋涵涵想要说的一种情愫。
她想起那时夜晚的灯光，在农家小院是淡雅地黄，有时看去也像暗哑地灯光下飞过的飞蛾翅羽，是透明地莹亮金黄。她坐在家院的一个小木椅上听夜晚的二胡声声，母亲坐在她的一旁，父亲正用一把京胡拉出京剧的腔调。偶尔几句唱词，如今都深深地印在黎素馨的脑海。不过，她那时没有只看到一本耀眼的红皮《红灯记》唱本，还看到了个个有点熟悉的数字，和一些看不懂的字。她还认识了剧本中写的李奶奶，李玉和，李铁梅……黎素馨记得父母说过：“咱们素馨的眼睛，怎么和铁梅的一样一样的呢！”
每每那时，黎元成总会喝到一杯热气腾腾的茶，茶水是黎素馨的母亲泡的，每回端到黎元成跟前的座椅上的时候，雾气朦胧的茶杯里幽幽地飘着淡淡地香味。黎素馨每每看到母亲泡茶，都会瞪着一双大眼睛凝神盯着，总想喝一口。茶一旦进嘴，本认为甘甜的滋味却觉得苦涩。她开心地喝进一口后，总会剧烈条件反射地咧咧嘴，就面容沉静地硬是咽下去了。咽下去后，她还微笑着不停地嘀咕着问着：“爸爸，这茶怎么这么苦呢？”随后的日子，再遇到，想了，去喝了，就从开始喝一大口，渐渐变成后来呷几口。
她一直想不通他们那个年代人的爱情，就会自问‘他们的爱情，到底为什么那么平凡，却细腻温和呢？没有海枯石烂的诺言，只有家人的同意和媒人的牵线，却为什么如此地坚定呢’。
黎素馨寻思着，看了看躺在身边睡着的吴言，感到他轻轻地鼻吸触在她的脸上暖暖的。
清晨，白天的微亮催眠了夜晚的路灯，阳光透过窗子从窗帘缝隙处张望着房内。吴言望着黎素馨有些红肿的眼睛，把她紧紧地拥在了怀里，随后有些芬芳暧昧的气息在房间内静静地弥漫开来。
几天后，黎素馨怎么也没想到，蒋涵涵恍如山野中飘来的一阵清风，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她清瘦了许多，可看着却更加地惹人疼惜了。
那天，黎素馨坐在蒋涵涵的车上，直奔蒋涵涵的住处，当车子驶进蒋涵涵的住处的街道时，她远远地就望到郑仪站在停在蒋涵涵楼下的车前。蒋涵涵将车子停在了一个空车位，黎素馨看到郑仪吸了一口拿在手中未吸完的香烟，随后捻灭了，把烟蒂放入了车内的烟灰盒。香烟上火红地烟屑从打开的车门烟灰盒中，向车外飘落了几星。
她心里似让飘落地星火灼触到，不由得想起了山间的爱情有得萌芽样的星火，细小，脆弱。
那天，吴言赶到蒋涵涵住处以后，大家又相聚在了一起，并且听蒋涵涵说起了工作中的所见所闻。他们聊着天，蒋涵涵还拿出了山村老夫妇送给她的一只杯子，转赠给了她和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