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阿克塞尔与大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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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阿克塞尔的空中使魔侦测到大规模的魔王军突然接近。
很奇怪，只要是大规模的军队，就不可能突然出现才对。少规模的军队可以使用传送魔法批量传送，眼前这军队规模接近二十万，这种数量级就绝不可能是传送来的了。
只能认为魔王军也有特殊的人才吧。
排头的数量众多的是地精、狗头人这些杂鱼怪物，中间是骷髅、僵尸这些低级不死族，后面有身着盔甲的死亡骑士，高大的食人魔，魔像，牛头人这些较高级的怪物。
空中飞着大概三百来名男魅魔。
他们在正门外的平原列着队，虽说是列队，只不过是各自聚集，排排站好罢了，算不上有章法。
他们的谋略专家塞蕾丝蒂娜此刻应该还在警察局喝茶。
阿克塞尔正面城墙加厚了些，城里大小魔法师、弓手、祭司，大多站在箭塔上，准备释放攻击。
扎卡里站在阿克塞尔最前方的箭塔上，魔王军最前头的是一位身着法师袍，额头正中有个棱形宝石的女性。
沃尔芭克。扎卡里与她对视着。
——“扎卡里先生！大事不好了！”今天早上，魔道具店老板娘维兹闯进工会，“你托我买的魔力矿石被偷了！”
太好了，不用付尾款了——扎卡里有那么一瞬间这么想。
但是维兹可是与有全知眼的地狱公爵巴尼尔住在一起的，他们利益相关——巴尼尔为维兹赚钱，赚够钱后维兹为巴尼尔修建自己的地下城——，巴尼尔没理由放任小偷不管，除非他看不见那个未来。
真是个稀罕事。他几乎只看不见阿库娅的未来——女神级别的家伙。
女神级别……邪神沃尔芭克。虽说阿库娅称她为邪神，但她也许真是个女神呢？
至于她是怎么知道的，怎么进来的，又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走魔力矿石的，不是那么重要——与“她拿到了那批魔力矿石”相比，没那么重要。
这种矿石是良好的魔力补充道具，每一颗矿石蕴含的魔力都可以用来释放一次爆裂魔法，这本来是用来给惠惠用的。
可沃尔芭克也是爆裂魔法使用者——这意味着连续释放爆裂魔法的能力给到了对面手上。
顺带一提作为赔偿，维兹现在也在塔楼上……穿着惠惠的学院制服……那副快把衣服撑破的样子真下流。
——她本来是极不愿意参与战斗的，毕竟是中立立场，但是被扎卡里“你只要穿着这衣服站在这里就对我们有帮助了”而轻松说服。
“紧急通知——紧急通知——！毁灭者移动要塞正在改变方向朝阿克塞尔移动！预计十分钟后接触！”
阿克塞尔的警报声响起来。
——“我许愿获得抗衡魔王军的力量。”扎卡里昨天向爱莉希雅许愿——本以为双方力量差距不大，不会变成什么离谱的愿望……可是这个愿望把毁灭者移动要塞吸引过来了。
这个暴走的机械要塞曾经毁灭了许多国度，机械躯体上覆盖着魔法免疫结界，巨大的蜘蛛足可以轻易踩死高级冒险家，可以轻易踩塌城墙，是个曾令无数国家束手无策闻风丧胆的家伙。据说唯一的应对方式是等它过去后再重新修建城镇。
它从阿克塞尔的右面赶来，与魔王军接触之前会先接触上城墙。
魔王军也侦测到这家伙，调整位置让开了它——它毕竟是一个失控机械，魔王军、冒险者，都是它的攻击对象。
不知道是不是在等待这个时机，魔王军干部，沃尔芭克，忽然开始咏唱起来。
“这是起始的火焰——”
是爆裂魔法的咒文。
“惠惠！”扎卡里向惠惠喊。
她抱着魔杖，有些发抖，自从看见沃尔芭克后，她的反应就不太正常。
“‘法师之手’。”见如此，扎卡里咏唱，身侧出现了一只半透明的大手，它抓起放在箭塔上的一块扁平木板。
一个戏法，连一环法术都不是，它当然不能阻止爆裂魔法。
原本的计划是扎卡里想办法处理对方的爆裂魔法，然后让惠惠与沃尔芭克对放。
——正如观测的结果一样，第一发爆裂魔法看起来会是对面先发出。
沃尔芭克的爆裂魔法吟唱至终段，骇人的魔法波动不用肉眼看都让人觉得恐怖。
她似乎看了一眼惠惠——准确地说，是先看了一眼她肩上的逗之助，再看了一眼惠惠。
她咏唱结束——
“Ex——”
“‘秘法门！’”扎卡里的第二个法术也吟唱完毕，法师之手上抓着的木板上展开一道布满迷雾的传送门——
“Explosion——！”
沃尔芭克手中绽出剧烈的光芒，爆裂魔法射向惠惠——落入传送阵中。
然后这一发绚烂的爆裂魔法落在魔王军侧翼，在空中爆炸，许多地精、狗头人被这一击炸死炸倒。
爆裂魔法毕竟是弹道魔法——法师之手用传送门接住了它，另一端在事先藏好的地面。
大概死伤五千多。不是很理想。扎卡里想，也没有办法，毕竟是提前埋的，埋的时候并不清楚他们的站位。
沃尔芭克已经不在原地，她使用传送离开了。
“阿库娅！准备破除移动要塞的结界！”
“嗯！？但是会被爆裂魔法瞄准——”
“相信我们！”
“——我知道了！”
惠惠额头上冒着细汗，握紧了手上的魔杖。
扎卡里只是无言地看着她。
“她是我的憧憬……我以前被她的爆裂魔法搭救过，是她教会的我爆裂魔法，是我学习爆裂魔法的原因……”
惠惠轻声说，“我准备好了。”
沃尔芭克再度传送至前方，这次她瞄准的是在吟唱神圣解咒的阿库娅。
“这是起始的火焰——”沃尔芭克开始咏唱。
惠惠没有咏唱，她摘下眼罩。
“我很早前就打定主意，”惠惠说着，两只眼睛泛起红光，却依旧没有要咏唱的迹象，“我有件事情一定要和你说，有样东西一定要给你看——”
她对着一直在咏唱魔法的沃尔芭克朗声说，
“你教会我的爆裂魔法，我已经比任何人都要专精，已经不需要咏唱就能控制自如了。”
“谢谢。”
她轻声说完——“Explosion——！！！”
——
魔王军前侧发生爆炸——爆炸的中心是沃尔芭克，冲天烈焰下泯然无痕。
……沃尔芭克。
扎卡里在心中默念。
她的眼神与过去的自己有些像。她背后有什么故事，什么缘由，似乎都无从得知了。
惠惠的这一发爆裂魔法又再度给予敌方部队以打击，大约杀伤了一万多目标，魔王军因为失去干部，发生一阵骚乱，然后向阿克塞尔冲来——
“放箭——！”
城墙上弓箭手们早已准备就绪，带着狙击技能补正的剑雨落向魔王军，一些弱小的哥布林、狗头人身中几箭就会倒下。
“芸芸！魔法释放时机由你来指挥！朝密集的地方炸！”
“明白！”
魔王军前锋再靠近些，先踩上的是小山雀埋下的爆炸陷阱，被不断掀飞，然后迎来的是城墙上高级魔法带头的魔法轰炸，每一发轰炸都能解决几十到上百只杂鱼，但对十几万的敌军来说还是有些杯水车薪。
——随着大地不断震颤，那个有一般城镇大小的蜘蛛型要塞迈着脚向阿克塞尔走来——据说那些重型足具可以轻易把无头骑士这样的高级怪物瞬间踏平，近战完全行不通，而它身上又有魔法无效化的强力结界……
再让它靠近的话，就要失去打击手段了——
“阿库娅！”
扎卡里不由得向她催促，
“神圣解咒！”
阿库娅身边出现奇妙的魔法阵，手中的白色光球射向那个蜘蛛型的移动要塞，随着一阵耀眼的对抗，它身上那个蛋壳一样的东西伴随着玻璃碎裂般的声音破掉了。
“维兹！双黄蛋！”
“诶——？啊！”
“于地狱引导来的漆黑之光——”
“这是起始的火焰——”
扎卡里和维兹几乎同时吟唱起爆裂魔法。
以这城市一般大小的要塞来说，即使没了结界的保护，一两发寻常的爆裂魔法也不一定能将它炸毁，
“Explosion——！”“Explosion——！”
两发巨大的火焰冲天而起，一左一右的两发爆裂魔法正好将它的八只足具炸毁——这移动要塞的攻击方式和移动方式都过于单一，既然不能保证可以炸毁它，那还是炸毁足具让它无法行动比较稳妥……
“警告机组人员！警告机组人员！本要塞已失去机动能力，散热功能损坏，即将发生自爆！警告机组人员！警告机组人员！”
“等一下！这和观测到的不一样！”扎卡里回头向爱莉希雅大喊道。
“嗯？跟我说有什么用？去问设计者呀。”爱莉希雅歪了歪头。
……
“准备迎敌！”
城门口，布莱顿举起盾，用长枪敲了敲盾牌，释放嘲讽技能，“不必强行拦住，留意借机攻击机会！”
“明白！”小队各成员应道。他们站在城门，几层金属拒马只留了狭窄的一道口子。
他们是第一道防线，在他们身后，是众多冒险家组成的第二道大防线。
“冲过去！不要在狭窄的地方纠缠！”喊着这话的是前线的魔王军现场指挥。
……
城门陷入交战状态，魔王军的行进速度明显变慢。
“警告机组人员！警告机组人员！本要塞已失去机动能力，散热功能损坏，即将发生自爆！警告机组人员！警告机组人员！”毁灭者移动要塞的蜘蛛眼睛逐渐红起来。
热量……
扎卡里想明白了发生变化的原因。
原本的计划是扎卡里和维兹轰掉足具，然后惠惠补几发爆裂魔法将要塞摧毁——这个观测结果里要塞并没有自爆。
要塞自爆的原因应该是有热源在极速升温，而在之前的观测中因为惠惠及时打掉了这家伙，没有时间升温，所以没有达到要自爆的能量——
“维兹！和真！找个弓箭手射钩锁，你们一起进毁灭要塞里去！那家伙里面应该有个能量源，想办法处理一下！”
““好！””
扎卡里朝他们两人喊，作为前冰之魔女现大巫妖的维兹，与临场应变能力很强的和真，他们两个一起去应该能搞得定……
“阿库娅，你也去！”扎卡里又朝那水蓝色头发的女神喊道，她好歹也是个女神……
“诶？我不要，要自爆了吧？太危险……诶和真！别拉！别拉！”
“……”
水之女神很不体面地被和真拖走。
“小山雀！上来一下！”
扎卡里朝城墙下喊。
“——这帮家伙怎么回事！明明冲过去了——又来了！这个回身砍的动作是怎么一回事！看都看不清！”
他听到敌方前线指挥官有些崩溃的哀嚎声。
借机攻击啊……只要双方体型差得不是很大，那么我方在离开敌方攻击范围的时候，敌方可以立即进行一次攻击——这就叫“借机攻击”。反过来也一样，敌方在离开我方范围的瞬间，我方也可以立即攻击。
——这是常识……扎卡里一直这么以为，直到和真指出来在这个世界没有这种说法。
——那可得好好利用才行……既然没有借机攻击一说，那么敌方指挥官极可能不愿在窄地作战，进而丢失数量优势，这才几个人而已，怎么可能冲不过去……
然后在借机攻击下造成更大规模的损失。
正确的处理方法应该是正面作战，磨死布莱顿小队，或者用更快的速度突破——借机攻击的速度也不是无限的，也需要一定的时间恢复。
但是因诡异的现象丢失理智的指挥官无法想到这两点。
毕竟是世界之外的规则，想不出应对方式也很正常。
扎卡里想。这些杂鱼单位消耗完后，借机攻击的优势就会小许多……无法一合杀死的敌人无论如何都会漏过去，压力给到之后的冒险者们。
在那之前，几百冒险家击败几万杂鱼怪物，也是值得吹嘘的传奇了。
——要在那之前，想办法处理后续的敌人。
“呸。”小山雀走上箭塔来，吐了一口嘴中鲜血，“怎么了？”
“我注意到一件事。”扎卡里对她说，“沃尔芭克是传送走再传送回来才释放爆裂魔法的——魔力矿石也许在魔王军后方。把它们找回来。”
“你让一个游荡者，白天，去大军后方搜东西？”
“我会给你的匕首施加黑暗术，15尺半径内会是黑暗的。”
“……你知道黑暗术影响下的黑暗视野无效对吧？”
“啊……加油。”
“——我今年的年假还没有请，我要请假！”
“少听和真说些有的没的！这里没有劳动法！”
“狗！”
“芸芸！”扎卡里回头朝芸芸喊道，“和小山雀一起去找魔力矿石，用那个最外边的传送魔法登记地点——琳，魔法师的指挥交给你负责！”
“紧急通知——！紧急通知——！魔王军干部剧毒史莱姆汉斯出现在阿克塞尔侧门！请有余力的冒险者尽快支援！”
广播响起来。
“——空中使魔呢？怎么到了才发现？”
扎卡里怒道。
——使魔在观测毁灭者移动要塞的时候被要塞的防空炮击落了。
“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
扎卡里头疼起来，和真、维兹、阿库娅、芸芸都有别的任务，布莱顿小队完全不可能抽得开身，惠惠已经没有了魔力……
“只有我了吧。”
扎卡里叹了口气。
“太好了，我还差点以为你要派我过去了。”飞在他身边的爱莉希雅笑着松了口气。
还没出发的芸芸拉起他的手，结结巴巴又认真说道：“扎卡里先生……可可不要因为有阿库娅就掉以轻心哦……如果被史莱姆完全消化干净，可是连阿库娅也没办法复活的。”
“不用担心。”
扎卡里眼睛亮起火焰的光辉，
“我是无名的红龙，无冕的龙王，即使属性下降，我也会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