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足袋所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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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只蝎螯似金剪，琵琶尾钩断人魂。现出原形的蝎子精犹如一头雄狮般大小，单是一对蝎眼便给人摄魂夺魄之感。至于身体则是布满纹路与坑洞，让人不禁想起山中的坚石。
“你以为现出原形便能胜了本君？看来你已是黔驴技穷了。若非要留你活口探寻那猫妖与土地的去向，本君早就将你正法了！！”
钟馗吸取上次的教训，此次对战相对保守了很多。交手之初便已摸清对方的底细，知道这蝎子精与猫妖相差甚远。所以他选择相对保守的打法，运用最低法力，维持普通攻击。其目的是想消耗对方，然后找准时机拿下敌人。
望着再次提剑迎而来的钟馗，蝎子精立刻甩尾相抗，试图用蝎尾针攻击钟馗。钟馗见状居然不闪不避，直接挥剑向着蝎尾斩去。
斩鬼剑与蝎尾碰撞，瞬间便发出刺耳的响声。本以为是打了一个平手，不曾想蝎尾却被斩出一道缺口。绿色液体由缺口处流出，蝎子精此时则是不断横冲直冲的扭动身躯，像是极为的痛苦。
短暂的交锋明显是钟馗占了上风，可就在此时华佗却急忙出了声。
“大将军不可呀！”
听到华佗的劝阻，钟馗微微一怔，贾贵和陈雄亦是一愣。他们揣测是华神医起了医者的慈悲之心，心里顿时涌出敬佩之情。
“这蝎子乃是宝物！有息风镇痉，通络止痛等很多功效，而且还可制药。你断它尾肢，功效会大减的！”
钟馗听完华佗的解释，整个人都无语了。至于贾贵和陈雄二人，则是彻底僵住了。
我你妈！您老还真是时刻不忘老本行啊，吆喝半天您是要拿这妖精做药啊？仁心仁术到您这算是发挥到极致了。不过能不能把我刚才的敬佩之情还回来？
贾贵心中暗自腹诽着，却又突听到半空之中传来一声惨叫。待到他循声望去，只见小青已经用身躯将狍鸮彻底盘住，而且还死死咬住了狍鸮的后颈。
狍鸮其实在上次交战后便未完全恢复，所以这一次的战斗只能以躲闪为主。小青的状态则是完全相反，几番试探之后，便知对手实力大减，故而寻了一个机会，发起了致命的攻击。
“小青，吞噬这狍鸮妖魂！此妖魂对你大有裨益！”
钟馗见小青已经得手，立刻做了指示。小青闻言没有片刻犹豫，一口便将狍鸮吞入了腹中。起初狍鸮还在挣扎扭曲，可半刻之后便渐渐没了动静……
这一番变故让在场之人极为震撼，而刺激最深的莫过于蝎子精。原本它这一边与对手人数相等，可如今却只剩下它自己了。
“你们…你…你们怎么敢吞噬狍鸮？！它可是主人培养的坐骑！你们好大的胆！”
蝎子精近乎咆哮的斥责着钟馗等人，原以为它会试图拼命。就连钟馗也是做好迎接对方垂死反扑的一击，可蝎子精却突然自口中喷出一阵黑烟。
黑烟以遮天蔽日之势扩散而开，钟馗以为蝎子精想以毒伤人，于是赶忙闭息运气。可此时华佗却出了声。
“抓住它！它是想逃走！”
华佗的话瞬间让钟馗清醒了过来，此刻他才意识到蝎子精是想借烟雾遮蔽众人视角，然后趁机逃走。而就在钟馗打算出手之时，华佗却抢先了一步。
出言提醒钟馗之后，华佗便从手中抛出了一把粉末。那粉末瞬间便将黑烟破开，然后消散在了整个院落之中。
钟馗本欲询问华佗撒的是什么，却突然感觉头晕目眩，跟着便无力的跌坐于地。再看那蝎子精亦是没了张牙舞爪的气势，此时也如钟馗一样，趴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华佗见到自己的粉末起了作用，立刻微笑着做了一个抚须的动作，奈何陆无言下巴根本没有胡子，所以那动作显得异常突兀。
“大将军？你怎么了？你难道也抵不住老夫的麻沸散？”
见到钟馗有气无力的样子，华佗有些惊讶。可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跟着便又对钟馗单独抛出一把粉末，后者瞬间便感觉有了气力。
“实在是抱歉，老夫糊涂了，忘记你已去了法身，失了神力，见谅了。”
行动恢复自如的钟馗起身对着华佗抱拳行了一礼。随后便叹息道：“唉…无奈去了法身！今日之事多亏药王神出手相助，钟馗感激不尽。但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钟馗未曾说完，华佗便抬手示意他无需多言。
“大将军不必客气，老夫非迂腐之人，你的意思，老夫明白。老夫是应请神之术而来，只为助这请神的凡人。至于大将军之事，老夫一个药神，没能力完成什么缉捕的命令。”
华佗表明自己不会为难钟馗的立场，这让钟馗甚是感动。可一想到对方有可能因此事而受连累，便不由的轻叹了一声。
见钟馗依旧愁眉不展，华佗便猜出对方心中所想。于是再次做出抚须动作，随后大笑道：“大将军不必多想，老夫不会有事。大不了将老夫贬下凡间，老夫还求之不得呢。”
闻听神仙想被贬，贾贵十分好奇。凡人都想变成仙人长生不死，可神仙却好像丝毫不珍惜。
“老神仙，你就这么不愿意做神仙吗？做神仙可以长生不老啊！”
面对贾贵的疑惑，华佗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便轻叹道：“老夫是个医者，不能治病救人，长生又有何意？虽说老夫希望天下无病痛之人，可这又怎么可能。再者，你什么时候听说过神仙有个头痛脑热的？虽然老夫还可庇佑凡间医者，可如今你们人世……唉……”
华佗欲言又止，贾贵也是心领神会。想到此时中医已是不如以前鼎盛，甚至还有一些所谓的砖家质疑中医，心绪便久久不能平复。
众人说话之际，蝎子精已经慢慢化做了平常蝎子的尺寸。华佗见状赶紧将它收入一个瓷瓶之中，钟馗则是赶紧讨要起了瓷瓶。
“妖王神，这妖孽与我调查的一个精怪和叛神有关，甚至有可能关乎我被冤枉一事。还望你高抬贵手，让于我吧！”
见钟馗讨要蝎子精，华佗似是有些不舍，可最后还是将瓷瓶递给了对方，并且小心的嘱托道：“大将军审问过后切不可放了它！也不要伤了它！老夫还有用。”
得了蝎子精，钟馗自是千恩万谢。可此时身后却传来咚的一声，待到众人回望，只见是陈雄昏倒在了地上。
看着与自己情意绵绵相处近半年的小丽成了神仙预定的药材，陈雄一时难以接受。脑海之中浮想起对方曼妙的身姿，可跟着又想起刚才恐怖的蝎子化身，这一些列的刺激直接导致了陈雄大脑宕机，从而昏厥了过去。
“陈哥？陈哥！！你这是咋了？！！”
见到老板昏厥不醒，贾贵赶忙上前试图叫醒对方。华佗见状也来到了二人身旁，随后便将手搭在了陈雄的腕脉之上。
“嗯！受了些惊吓，并无大碍！哎？不对，他体内怎么会有蝎毒？而且还是自丹田至会阴？”
华佗略显不解的盯着已经昏迷的陈雄，像是在等待对方醒来回答自己的问题。奈何陈雄始终保持闭目昏厥状态，而且丝毫没有恢复的迹象。
“老神仙！华神医！！您救救我陈哥吧。您说的那个蝎毒很严重吗？您能治吗？”
华佗没有回答贾贵的疑问，只是将手指轻点在了陈雄眉心。片刻之后，陈雄慢慢苏醒，可眼神显得极为悲凉。
“老…老神仙！您…您能不能放过小丽？”
陈雄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替蝎子精求情。华佗则是满脸疑惑的看了看陈雄，随后又盯着贾贵，想是在问询：哪个是小丽啊？
贾贵与华佗眼神交汇，随后立刻看向钟馗手中的瓷瓶。华佗这才明白所有的一切，于是无奈的叹道：“你还真是痴心不改啊！你可知道，你的小命都险些丧在它手上了。”
惊闻自己会命丧小丽之手，陈雄有些难以置信。他觉得小丽虽说是妖精，可终究没有加害自己，故而不明白华佗是何意。
华佗见对方不明其意，索性讲话挑明。而陈雄在听完之后，则是吓得失魂落魄。
“你这痴人！那蝎子精体内毒气未化，你与它交合便会中毒，之所以未能立刻取你性命，只怕是你对他们还有用处罢了。如今毒素淤结于你体内，再不治疗，只怕也活不过一年了。”
“啊？！这…我中毒了？！妈呀！神医救我！”
知道后怕的陈雄，此时磕头如捣蒜。华佗见状心有不忍，于是继续说道：“起来吧！医者父母心，老夫不会不管你的。这治疗之法有快慢两种，不知你选哪个？”
得知自己还有救，陈雄这才放下心来。听闻有两种方法，他便试探的问道：“敢问老神仙，快的怎么治？是不是给我吃仙药？”
闻听对方要快的，华佗微微点头，而后平静的回道：“仙药对凡人过于霸道！你若吃了，只怕毒未清，便爆体而亡了。这蝎子又是化形之妖。它的毒，凡间药草怕是无效。所以，吃药便不要想了。老夫的方法其实很简单！只要除掉根源即可！就是宫刑，一割可治，标本兼顾。”
贾贵和陈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甚至觉得华佗是在开玩笑。可等了许久依旧没有听到下文，这才明白对方所言是真的。
“老神仙！这…这不行啊……我还没结婚啊！这使不得呀！那…那慢的如何？”
确定不愿去掉‘烦恼’的陈雄，退而求其次的选择后者。华佗则是继续平静的回道：“这慢的也简单！只是费时不少。你需禁欲禁酒三载，每日饮水十升，体内毒素便可全部去除。若是中途断了，便要重新开始。而且往复三次，便不会再有效果，到时只能切了。”
说到切的时候，华佗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可在陈雄眼中却是异常骇人。两种办法已经全部告知与他，最终陈雄几经权衡选择了后者……
我你妈……十升水！那就是十斤啊！而且每天都喝，这无疑于变相要我命啊。还要禁欲禁酒…..老神仙不会是故意整我吧？
心中揣测着华佗真实用意的陈雄，觉得自己可能是被神仙整蛊了。可对于生命的渴望让他不敢求证，而且只能接受那看似不可能完成的治疗方式。
贾贵见陈哥的事情已经解决，不由地松了一口气。但突然想起自己身上也有一个隐疾，便装着胆子问道：“老神仙，华神医！您也帮我看看吧，我也有一个怪病，看了好多医生都不见好，而且反复发作，最可怕的是它经常转移。”
听到贾贵的描述，华佗顿时来了兴趣。钟馗与小青也是十分好奇，于是众人便围了上来。
见到众人都看着自己，贾贵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华佗则是让他不必有心理负担，并要求查看患处。
“就是小人脚部时常出现不同颜色，有时黑，有时红。至于位置，有时是脚趾，有时是脚背，甚至有时几个脚趾不停切换传染。医院内的检查几乎做遍了，可就是查不问题，小人又没有感到疼痛或其他不适，所以便一直拖到现在。”
贾贵一边讲述病症，一边脱掉了鞋袜。待到露出脚后，确实如他所言，右脚几个脚趾已是全黑。
华佗见此症状便皱起眉头，似是也不曾见过这类疾病。跟着便直接做足望闻问切，待到彻底诊查过后，却是依旧未曾舒展眉头。这让贾贵不由得心里一沉。
完了！这是华神医啊！这是药王神啊！它老人家好像都看不出来，我贾贵算是完了……
一想到自己的病可能神仙都难救，贾贵顿时悲从中来，开始隐隐哭泣。华佗见状则是制止了他，随后平静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姓贾名贵！老神仙您叫我小贾即可。我…小人是不是没…没救了？”
闻听神医询问自己的名字，贾贵赶忙进行了回复，同时绝望的询问起来自己的病情。
华佗则是上下打量了贾贵一番，然后慢条斯理的回道：“贾贵啊！依老夫多年行医经验，你这…或许…大概…有可能…没准就是…就是被足袋所染……简单点说便是袜子掉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