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我是不是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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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相亲无疾而终。
陈卫临走前想发扬一下绅士风度送她回家，计绯表示自己还有工作要做，并主动提出了餐费AA制。
这是代表完全没有和他继续发展的意思，陈卫看出来了，情绪显然不太美妙，买单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刚才计绯也没吃几口东西，让服务员收了餐盘，重新给她上一碗绿豆薏米汤。
这期间黄湛接连发了几条信息，问她对陈卫的印象好不好。
计绯和黄湛聊了几句，委婉暗示他们不太合适，然后就把手机扣在了桌面上。
相亲就算了，居然被相亲对象劝退圈……她的事业前景就这么让人堪忧？
计绯有一口没一口地喝完这碗下火的糖水，将心头的无语问苍天压了下去。
她今年二十八岁，三十而立的门槛对女星来说尤为残忍，更何况计绯远远达不到大红大紫的地步，世俗的眼光仍然将她钉在那些条条框框里，认为她应该按部就班结婚生子，计绯不会因为别人的流言蜚语而改变自己，但不代表对她没有影响。
手机又震了一下，微信跳出新的消息，计绯以为是黄湛想劝她和陈卫加个好友，低头一看却是一个猫狗双全的头像在跳动，备注是“人生赢家”，问她回家了没有。
计绯愣了愣，很快就想起这是她给荀西丛的备注，一边给他回复一边结账。
春天的b城还有点冷，计绯整了整衣领，推开店门走入夜色之中，沿着马路往地铁站的方向走。
手机再次一震，荀西丛那边发来了一个文档，计绯点开目录，发现都是“综艺镜头讲解”“综艺聊天技术”“综艺救场技巧”之类的东西，一看就是私人干货。
《人间小暖》没那么快开录，计绯最近都在补各种综艺，荀西丛估计是发现了她的紧张纠结，所以给她开个小灶。
[绯]：你自己做的笔记？
荀西丛可能是在玩手机，秒回了她的信息——
[人生赢家]：刚开始做综艺的时候留的笔记，多少有点用处，你可以看看。
[绯]：谢谢。
计绯没什么心情看，但也不想辜负他的好意，就发了几个感谢的表情包过去。
结果荀西丛那边回了这么一句话——
[人生赢家]：计老师，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计绯愣了一下，不由得环视四周一圈。
[绯]：你会隔空读心术？
[人生赢家]：不是，经验而已。
[绯]：经验？
[人生赢家]：以前有个台词老师跟我说，传递情绪的不只有表情和声音，白纸黑字也是有温度的，尤其是在人与人互动的时候。
[绯]：嗯……很有道理。
[人生赢家]：所以我有点好奇你出门吃个饭，为什么突然就不开心了？
计绯看了看不远处的地铁站，没急着往里走，而是靠在一旁的栏杆上，抬头仰望天上的月亮。
今天的天气不错，夜幕的边际藏着些许星点，弯弯的月亮刚冒出头，安静地悬挂在天边上。
计绯深吸一口气，将那股闷气都吐了出去，低头给荀西丛发信息。
[绯]：你说我是不是老了？
[人生赢家]：？？？
[人生赢家]：别了吧，我和你没差几岁，你都觉得自己老了，那我就得承认自己是老腊肉了。
计绯一下子笑了出声。
[绯]：开个玩笑。
[绯]：你还在排练室？
[人生赢家]：对啊，你师弟师妹帮我带了一份健身餐，他们几个在吃炸鸡和小龙虾【哭倒在地.gif】
[人生赢家]：他们好像默认我是个自律的前辈，我都不好意思去蹭两口……【猫咪委屈大哭.jpg】
荀西丛聊微信的时候还挺活泼，也可能是故意逗人开心，反正计绯这会儿的情绪没那么低落了。
[绯]：等着啊，我给你偷渡点好吃的！
这顿相亲饭没吃多久就散了，现在时间还早，计绯不想一个人待着，干脆就拎着两份小吃回了剧院。
荀西丛给两个助理都放了假，独自在排练室里练习，看到计绯推门进来，他下意识观察了一下她的表情。
计绯笑眯眯地晃了晃手里的袋子，“烤鸡和煎饼，来两口？”
荀西丛会意地冲她比了个“oK”。
计绯打包的分量不多，解馋的同时也不会觉得太罪恶，计绯还让他把鸡皮撕了，吃几口肉过个瘾就算了。
见她吃得欢快，荀西丛眯起了眼睛，“前辈不需要身材管理吗？”
计绯无辜地看着他，“我最近不用上镜……”
还要跑宣传的荀西丛：“……”
计绯忍不住道：“营销号说你光吃不胖……”
荀西丛凉凉地道：“营销号还说我连三胎都有了呢。”
都不属于吃不胖体质的两个人对视一眼，然后双双把目光投到了烤鸡和煎饼上。
几秒钟后，计绯严肃地道：“放心，今晚的事情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荀西丛默默地跟她握了个手。
很好，偷吃联盟小分队正式成立！
“吃”永远是国人增进感情的最朴素的方式，满足了口腹之欲之后，荀西丛再度问起她心情不好的原因，计绯也就随口吐槽了几句。
荀西丛茫然且诧异，“相亲？”
自从他走上艺人这条路，恋爱和婚姻就离他很遥远了，荀西丛觉得大多数同行都是差不多的处境，没想到他们的生活里居然还会出现“相亲”这种东西……
计绯幽幽地道：“相亲算什么？我以前去b城本地相亲角收集素材，发现我这种条件连门槛都进不去呢。”
眼看着荀西丛的脑袋顶上缓缓冒出一个“？”，计绯就掐着手指头给他分析：“你看啊，本地户口——我没有，我家就在b城隔壁，当年没想过迁户口。学历层次——我只有本科，本地相亲角都是研究生起步的。至于本地房产——我只有一套公寓，人家动不动就是三套五套的，四合院都能给你来一套……哦，对了，刚才那位先生还提到我的职业问题，男演员问题不大，女演员在老一辈眼里恐怕还不如铁饭碗吃香。”
荀西丛听罢，默默地盘算着自己的条件，满心复杂地发现：“我的学历也不过关呢……”
两人面面相觑，然后脑洞大开，开始想象他们被本地相亲角挑剔并拒绝入内的场景，还顺势编出了一个即兴小剧本。
次日，万匀礼过来溜达，看完这个小剧场后差点儿没被他们笑死。
“一个人气高，一个演技强，况且你俩就算不混娱乐圈，肯定也不是普通人，为什么要编出这么可怜的剧本啊？”万匀礼的腹肌都快笑没了。
荀西丛却深沉地道：“你不懂，相亲市场很残酷的。”
计绯严肃脸，“没错，很残酷的。”
万匀礼：“……”
相亲市场残不残酷他不知道，但演员市场很残酷倒是看出来了，这俩家伙为了学个表演，这都入戏到把自己骗进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