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捕蛇只因苛政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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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劝退了那个樵夫。
祁山深处又恢复了平静。
没有了人类的涉足，这里成了万类竞泽的地方。
秋来春去，如今又是十年寒暑。
林尘走在密林之中，树荫下的空气带着丝丝的清凉和水汽。
一些蛇虫被林尘的步伐惊出来。
窸窸窣窣的在草中穿梭。
还没出深林的范围，林尘忽然看到三两个挎着竹篓的人。
他们低着头似乎在林中的草地里找寻着什么。
“你们在找什么？”
林尘骤然出声，又吓了这些人一跳。
他们不经意的动作似乎也吓到了竹篓里的东西。
它们在竹篓里发出“嘶嘶”的声音。
是蛇？
“你们在捕蛇？是没东西吃了吗？”
几人仔细观察了一下林尘，看到脸的时候，仿佛确定了什么。
直接回话道：
“回仙人的话，是朝廷下的令，可以蛇虫抵税，凡无毒蛇十五条或毒蛇五条可抵一年劳役，二十条毒蛇可抵一年农税。”
管自己叫仙人，看来也是青山村的人。
如今却被逼到捕蛇为生，着实可怜。
五毒教以毒蛊起家，收蛇虫为税也算在理。
只是蛇虫，尤其是毒蛇，可是很危险的，稍有不慎就会丧命。
林尘走了两步，来到一株开着伞形白花的植物面前。
“此药名为蛇床，其上多有蛇类栖息，其子可以缓解蛇毒，但切忌不可用以疗治蜂毒。”
林尘从这些捕蛇人这里获得了一些消息，便也还给这些捕蛇人一些消息。
古代信息流通不方便，而且文盲率极高，很多时候一些土方子都会被奉若圭臬。
识药认药更是很多老山客才懂的东西。
林尘忽然心血来潮。
现在蜀国大兴蛇虫税，或许正是林尘传承张老医术完成承诺的好时机。
不知道是不是天人的原因，林尘经常有些莫名的预感。
好比在参茸堂觉得山雨欲来，又好比初次下山觉得不安。
这次忽然心血来潮。
林尘打算去一趟青山村。
靠近青山村的林子明显和其他的地方的林子不太一样了。
水汽比起其他林子更足，而且遮阴的地方也更多。
似乎青山村的人也摸索出了怎么更好种植山菌的方法。
林尘几个纵跃直接来到青山村村口。
村口一个躺闲的汉子见到林尘，连忙往村里跑去。
过了没多久，一个大概五十多岁的男子跑到了村口。
一见到林尘就带着村民跪了下来：
“仙人，十年了，仙人容颜如旧。”
这让林尘解释的话梗在了喉头。
不过林尘还是硬着头皮讲了出来。
“我并非什么仙人，只是个武者，修习的内功驻颜有术罢了，所以你们还是起来吧。”
王大听了只管点头，听到林尘让他们站起了，也老老实实的起身。
但是一开口还是：“不知仙人有何吩咐。”
“蜀国收蛇虫为税，我欲在青山村附近结庐而居，传授辨识草药和捕蛇之术。”
王大闻言也是惊喜。
一门惊蕈术就让青山村解决了温饱。
若是再来两门，那青山村往后当也可以有钱可以办自己的社学、社田了。
“只是一点，若以后有任何人来求学这两门技术，你们须得尽心传授，不得藏私。”
王大迟疑了一下，仍然点头答应。
先前仙人传授他惊蕈术的时候，也说过要传给村里人，不得藏私。
现在仍是如此。
大约王大和村里人，村里人和其他人，在仙人的眼里都是一视同仁的吧。
“仙人请放心，无论是何人求学，我们青山村都尽心传授，这些年月我们也总结了一些惊蕈术的心得，届时也一并传授就是，还请仙人赐法。”
赐法。
不过是两门技术，何称得上赐法二字。
林尘略有些想笑，后又忽然有所领悟。
对于凡人来说，他们这一生何尝不是一场修行呢？
能赚钱的方法，对于凡人来说也确实是根本大法了。
尤其对于一个村子来说。
数门可以传承的技术，的确可堪赐法二字。
王大的速度很快。
没多久就点了几个青壮，在临近村子的林中选好了地方。
开始砍伐木材，收集茅草，给林尘搭一个草庐。
而王大则陪在林尘身旁，给林尘介绍青山村。
从王大的口中，林尘也渐渐的勾勒出了这个小山村的样貌。
青山村在祁山的一处山坳里，去清安县并不算方便。
早些年是一些逃难的人在山坳里开荒，慢慢聚集人口，才繁衍成了青山村。
一开始没人管。
后来人多了，朝廷才划了吏使来收税。
青山村也因此入了衙门的鱼鳞册。
这里的人们都是靠山吃山，往年都是靠着伐木打猎过活。
至于那些为数不多的田，能抵上税都是好的。
所以在王大带回来那一门听起来都有些可笑的惊蕈术之后。
村里的人才死马当作活马医的试了。
因为穷，所以就算试试也不会损失什么。
所以就试了。
好在结果是好的。
王大甚至因为带回来惊蕈术，而在村长离世后继任青山村村长。
村子里的人听说了林尘的到来，都好奇的张望着。
一些小孩更是跟在林尘身后不停探看。
这些小孩脸上灰扑扑的，穿的也破破烂烂。
只有一双眼睛，格外的亮。
没过多久，一群人就来到了村子的另一头。
这头是去往清安县的村口。
路口有一颗巨大的石头挡着，一时也看不到外界。
“这颗石头就是当初立标定居的位置，老村长说先祖就是看到这颗石头，觉得能挡住外界战乱，故而在此定居。”
这石头有一人多高，三四米宽。
摆在村口像是一个城墙一样堵在那里。
出村的路都要从石头的两边绕一圈才行。
林尘走到石头旁边，伸出手一掌拍在石头上。
巨大的岩石登时碎裂成十多厘米厚一片一片的石碑。
这是林尘控制了手中的劲力的缘故。
这些年来，林尘依然被困在后天巅峰，半步先天的境界。
但是却把招式劲力用到了出神入化。
随后林尘在众人还没缓过来震惊的眼神中。
挑起一块石碑，伸出手指在石碑上写起了张老传下来的医术以及那三门技术。
惊蕈术、捕蛇术、辩药术。
惊蕈术和捕蛇术都只占据了一座石碑。
而辩药术和医术则占据了剩下的几十块石碑。
好在张老的语言精简，否则这石碑还不太够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