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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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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腥味越来越浓,里面那东西估计不是人,不然应该会把肉提前放血,不至于味道这么大。

程渔拔出长剑,尽可能的让自己镇定下来,不让自己的手发抖,但是根本控制不住,双手跟抽风一样,握剑根本握不稳。

今天的一切消耗了他太多心力,现在的他已经非常疲惫了,但是看现在的情况,他又不得不绷起疲惫的神经。

他尽可能的放轻自己的动作,提着剑小心翼翼的靠近房门,然后轻轻的推开木棍扎成的木门,但是木门吱呀的开门声在寂静的傍晚里显得格外刺耳。

吱——呀

伴随着木门打开的声音,里面的砍骨头剁肉声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程渔心里暗道不妙,心脏在突突直蹦,他使劲咬了一下右手的虎口。

本身就有伤口的虎口这下更疼了,而疼痛终于让程渔控制住了手脚,四肢不再抽风,他长出一口气,慢慢的摸进房间里。

房间里很暗,只能看请身边的东西,他提心吊胆的走到案板旁,没人,他一直没看到人。

他伸手抓起案板上的东西,黏糊糊,凉丝丝,还有点弹性,分量还不轻,到底是什么东西?

为了看清这个东西,他微微下蹲,把眼睛凑到东西面前,终于能看清了,但是刚一看清楚是什么东西,他直接被吓得弹了起来,随后瘫坐在地上。

“妈耶!”

那是一条人腿,流着鲜血的人腿,大腿和小腿被分成了两截,白花花的骨头暴露在空气中,血腥味正是从这个地方传出来的。

程渔的脑袋里再一次嗡嗡作响,冷汗止不住的从额头冒出,他下意识的用手擦了擦额头,但是却将手上的鲜血也粘在脑门上了。

冷汗和血液混在一起,这种味道刺激着程渔的嗅觉,他的恐惧终于突破了极限,怒火直接占据了他的大脑。

“特码的,出来,折腾没完了是吧?老子贱命一条,来拿啊!”

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刚才的怒吼成功让他驱除了所有恐惧,现在他只想和这些魑魅魍魉搏命,提心吊胆的滋味太难受了。

“啪嗒!”

一滴液体滴在长剑上,发出清脆的声音,程渔用手指抿了一下剑身上的液体,然后放到眼前看了看,闻了闻。

是血!

他抬头向上望去,正好对着一双雾蒙蒙的眼睛,几乎和魏哲贴在一起了。

现在那东西的双腿勾在房梁上,右手拿着程渔家里的菜刀,左手的黑色长指甲扣着一大块生肉,正在啪嗒啪嗒的往下滴血。

“我干你酿!”

程渔下意识挥剑就砍,但是那东西却是反应非常快,用菜刀直接招架住长剑。

叮!

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响起,在黑乎乎的房间里,碰出一个明亮的火花。

因为本身虎口就有伤,这一剑又非常仓促,所以程渔一个没握紧,手中的长剑脱手了。

那东西松开双腿,直接从天而降,顺带着将程渔扑倒在地,一股冰凉直接贯穿他全身,这东西浑身都是凉的……

程渔终于看清了这东西的脸,是卢升,卢府的管家,但是现在他面色铁青,还带着非常浓烈的尸臭。

虽然程渔感觉自己力气已经大了非常多,估计是因为觉醒了。但是仍然敌不过这个卢升。

一股寒意奔着他的脑袋就来了,他看的真真的,“卢升”拎着菜刀就要砍他脑袋,他拼尽全力握住这东西的手腕,但也只能看着菜刀慢慢接近他的脑袋。

“卢升”的小指滴出了一滴血液,刚好落在程渔的左眼,但他根本不敢眨眼,继续硬撑着。

眼见刀就要碰到自己额头了,他使出浑身的力气,把“卢升”的手腕往旁边一推,自己的脑袋向另一侧一歪。

“锵!”

菜刀贴着他的耳朵过去了,而这时,程渔也摸到了脱手的宝剑,没时间找剑柄了,他直接抓着剑身捅向“卢升”的太阳穴。

“呲!”

长剑剑尖正中“卢升”太阳穴,腥臭的血液溅了他一脸,伴随着一阵“滋滋”声,“卢升”化作一阵白烟,消失了。

程渔刚想躺在地上休息一下,外边却传来一阵脚步声,与叫喊声,听起来好像人数非常多,而这些叫喊声里,不停的重复着几句话:

“把他拖出来打死……”“肯定是这个畜生!”“我苦命的儿”

他刚起身准备看看情况,外面就传来了捕快的声音。

“搜!”

“是!”

两个捕快一脚踹开并不结实的木门,手里举着两个火把,火光照亮了浑身是血的程渔,还有案板上血淋淋的人腿。

“大人,杀人犯在这。”

两个小捕快吓得脸色都变了,惊恐大喊。而程渔躺在地上,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外边的哭声,叫喊声越来越近。

李捕头一马当先,冲到屋里,看到现场之后,直接招呼外边愣神的几个捕快:

“抓起来,他敢反抗直接就地正法。”

“李捕头,我冤枉啊,这是怎么一回事。”

程渔一头雾水,看了看菜板上的人腿,反应过来了,这是把自己当杀人犯了,立刻大声喊冤:

“大人是卢升,刚才卢升卢管家想杀我,刚才……我……”

因为太过紧张,程渔直接丧失了语言能力,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然而就算他解释的再好,这件事情就已成定局,铁证如山,直接就把程渔捆了扭送官府。

一路上,看热闹的,报仇的,扔石子的多的是,而程渔被打的浑身是伤,踉踉跄跄的被拖到官府。

此时官府外看热闹的人乌泱乌泱的,有些人甚至穿着中衣,散乱着头发,也来看热闹,看向程渔的表情也不尽相同,有的神色惶恐,有的咬牙切齿,有的摇头叹息。

公堂之上,卢员外的老娘——卢老夫人瘫坐在太师椅上,一旁的县令也没说什么,卢老夫人似乎刚从晕厥中醒来,脸上的泪痕非常明显,眼眶也是微微泛红。

当程渔被拖进公堂的时候,老人家的悲戚立刻化作怨毒的目光,浑身都在止不住的哆嗦,好像和这个犯人有着血海深仇。

而在公堂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块木板,上面像是一个没有左腿的人形东西,白布罩的很严实,只露出了半个脑袋,一片片血红渗过白布,绽放出一朵朵妖艳的血花。

那个脑袋程渔认得,正是卢员外的长子,卢恒。

“卢老夫人,嫌犯已经带到,是直接判个斩立决还是秋后问斩?”

县令恭恭敬敬的请示着坐在椅子上的卢老夫人,毕竟这位老夫人的不少子侄都身居高位,小小县令当然是得罪不起,僭越些就僭越些吧。

卢老夫人将牙齿咬的嘎巴作响,那神情像是想把程渔生吞活剥,她张口了,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秋后!”

一旁卢员外的发妻,卢恒的生母突然冲了出来,手中握着一把锃光瓦亮的匕首,直接刺向程渔,他虽是有心躲闪,但是终究是被捆的严严实实,根本动不了。

而卢员外眼疾手快,直接伸手抱住发妻,生怕自己夫人捅死这个杀人凶手。

正当程渔纳闷怎么回事呢,卢员外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劝住了自己夫人,也让程渔知道了原因:

“夫人,娘的意思是别让这个混账走的太痛快,你怎么不明白呢?”

“当啷”一声,卢夫人的匕首掉落在地上,整个人也瘫坐在那里,用着狠毒的目光看着程渔,带着一丝疯狂开口:

“好,我要让这个孽畜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番话卢夫人说的字字啼血,听的程渔是如坠冰窟。

现在他整个人都木了,脑子乱哄哄的,他明白了,怪不得要秋后才问斩,怪不得拦下卢夫人,原来是要折磨我。

卢老夫人稳定了一下情绪,开口对自己的儿媳说道:

“云娘,我知道恒儿死了你很难过,恨不得生吃了这个畜生,你看这样行不行,恒儿头七的时候,斩下这畜生的双手给恒儿祭灵,每过七天砍下一部分如何?”

公堂之上,卢家堂而皇之的讨论着程渔的死法,而在卢府附近,一个身披黑袍的女子手持罗盘,绕着卢府转起了圈子。

“奇怪,这诡怎么到这里就消失了,我没听说附近有哪位缉捕司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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