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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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去掉中间走神的那点小插曲，他在第一堂炼金学课程上的表现应该还是不错的。
特休斯拿着那本厚厚的麻瓜化学书，慢慢地往休息室的方向走。
这本书和他接触过的书籍都不一样：没有会动的图画；封面和纸页的材质都显得过分脆弱；里面的文字所讲述的知识也是完全不同的风格。
如果不是邓布利多的讲解，只靠他自己应该很难理解里面那些知识。
总觉得麻瓜眼里的世界和他所看到的世界并不一样……是截然不同的、很有趣的角度。
他回到寝室，将这本书收在角落里，然后拿了另一本书出来，到休息室里慢慢地翻阅。
这是一本讲述摄神取念和大脑封闭术相关知识的书籍，也在伏地魔新列出的书单范围里。他最近除了作业之外，都在看这本书。
他在收到伏地魔的信件之后，立刻向对方寄出了一封信，询问关于那本控制意念的书籍的处理方式。回信没这么快送达——也可能伏地魔压根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写封信回来。
其实通过那本书，他已经算是在摄神取念和大脑封闭术方面有了一些基础——读懂情绪和控制情绪。
而且，托那些有四、五年都不受控制，如今终于能够被他掌控的魔力的福，他对摄神取念这一能力的学习可谓是一日千里。
毕竟那种魔力曾经带给他的体验与读取思维、勘破内心是差不多的，而这也就是摄神取念所能做到的。
但与之相对的大脑封闭术的进展就要缓慢得多了，目前他还没有找到其中的诀窍。
星期日，布伦特在集会上对其他人说起了特休斯的姓氏，这让其他人看向他的目光再次发生了变化。
如果说实力可以得到认可，那么，高贵的血统则能够得到发自内心的尊重——至少对斯莱特林的巫师来说是这样的。
而同样的瞩目又在几个星期之后，斯拉格霍恩的聚会上重演了一次。
布伦特对此十分满意：“这样我们也不担心毕业之后这边的事情了。”
“三位是不担心了，我可怎么办啊。”特休斯按着额头，“下面那几届…真是…能表现得无功无过就是他们的极限了。”
“关于这一点，我们当然也是考虑过的。”埃弗里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要是实在找不到靠谱的人选来主持，就在毕业之前停止活动，私下里单独拉拢一些看得上的人就好。”
“毕竟这种事暴露出去，影响也不好。”卢修斯说，“我最近看中了一个人……之后可能会介绍进来。”
“哎呦？”埃弗里挑了挑眉，“是什么样的天才让你这么果断？”
“是一年级的新生…再过一段时间才能确定下来。”卢修斯说着，转移了话题，“你们都准备好毕业去做什么了吗？”
“我应该会先回到家里。”布伦特说，“最近总觉得不舒服，毕业之后也好好地休息一阵……能有一段时间不使用魔力的话，我应该还能多活几年。”
“直接去食死徒那边，最近我也在和那边通信。”埃弗里说，“等N.E.w.t一结束，我就收拾东西过去。”
“我应该和你差不多。”卢修斯说，“那就到时候再见吧。”
“我应该会先去我那位兄长那边一趟。”特休斯摸了摸下巴，“听取一下他的意见。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就像斯拉格霍恩教授说的那样，去魔法部找一份工作…之后再计划去找学长们的事情好了，毕竟要是我自身没什么价值，过去食死徒那边也会被嫌弃吧。”
“那边现在正是扩张的时候，早点去应该更好吧。”埃弗里说，“算啦，你的打算也不错，反正有我和卢修斯呢，你也不用太担心什么。”
过了几个星期，特休斯放弃了与大脑封闭术做斗争，他将那册书归还之后去到禁书区，翻阅书单上其他的书籍。
这边的书想借走有点麻烦，但升到六年级之后便能够单独查阅。特休斯仔细安排了一下自己的计划表，保证每周都有足够的时间来阅读这些书籍。
这些被放在禁书区的黑魔法书籍带给了他全新的思路，就像一个填满了石块的瓶子里又被注入了细沙和水，他原本有些停滞的黑魔法研究进度再度缓缓地推进起来。
在某个星期的集会结束之后，他短暂地征用了这间教室。陪他一同留下的还有布伦特。
“我是在学习炼金学的时候，有了这个灵感的。”特休斯一手捏着魔杖，另一手拿着一根猫头鹰的羽毛，“炼金学里讲到，每件物品能承载的魔力都是有其范畴的，除了极少数的魔咒之外，没办法提高其承载力。”
“但可以降低。”布伦特坐在一张课桌边，撑着头，“如果人体也算其中一种的话。”
“人体的奥秘要更深刻一点。”特休斯回答他，“但的确，想要降低是很轻易的……不过，我要利用的并不是这一点。”
“我想了解那些能够提高物品承载力的魔咒，或是方法，但目前还没有找到有效的方式……期间我试着创造一个属于自己的魔咒，当然也是失败了。”
“不过，从失败的经验中，我得到了一个与最初的设想完全无关的副产物。”
他挥动魔杖，最终指向那根轻盈的羽毛：“召选幻影。”
那根羽毛在魔力的作用下飘了起来，在一阵炫目的白光之后，另一个“特休斯”坐在了桌子上。
“融合了变形术的方式？”布伦特走过去，捏了捏那个坐在桌上，手中并没有魔杖的“特休斯”。手感很真实，如果不是他看了全过程，绝不会把这个往魔咒的造物上去想。
“还有一点点在意志上的小技巧。”特休斯用魔杖轻轻地点了点面前的另一个自己，“我和我之间是心意相通的——这也是当然的吧？”
桌上的另一个“特休斯”开口了：“但随着距离变远，掌控力也会变弱。”
“以后要是有什么危险的事，就可以用这个去做了。”特休斯又用魔杖轻轻一点，“回归虚无。”
刚刚还能够开口的人在眨眼睛化为碎片，只有一根羽毛在空中飘飘荡荡，最后轻轻地落在特休斯的面前。
“很像你能创造出的咒语。”布伦特简短地评价，“既然是用羽毛这种简单的物品制造的幻影，破坏起来应该也很简单吧？”
“虽然有个对应的回收咒语，但其实随便一道咒语都会让它原形毕露，也没法使用魔法。”特休斯回答，“要是换用更坚固的、更贴近人的物品当作基础的话，说不准还能多扛两下……但那也太浪费了。只要魔力足够，我用羽毛这种东西能同时造出很多个，效果也不错。”
“嗯…这么看来，还真是完善啊。”布伦特点了点头，“对了，卢修斯说下次要带一个新人来。”
“芙蕾·罗齐尔学姐这周才把她的弟弟埃文·罗齐尔和另外两个添头介绍过来，下次卢修斯学长又要带一个来…？”
“什么叫添头。”布伦特不赞成地摇了摇头，“穆尔塞伯和威尔克斯在他们那一届里，算是很不错的了。”
“布伦特学长的意见是，让我来试验卢修斯学长带来的新人？”特休斯不太想讨论这个，于是把话题拉了回去。
“卢修斯的意见是让你去。”布伦特说，“其他人可不会留手。”
“像我一样友善的人是不多……”特休斯收起魔杖，轻轻点了点头，“那好吧，我会像对待珍贵之物一样小心的。”
被一年级的小巫师胜过确实不是什么有面子的事，卢修斯担心其他人事后报复，所以才希望由特休斯来把握分寸——以特休斯目前的人望，哪怕输一场也会被看成是有所保留。而揽下这件事之后，特休斯能借此得到新人的友情，这笔交换是划算的。
间隔了两个星期之后的星期日，他们的集会如期开始。特休斯去得稍微晚了点，到场的时候还嚼着一块糖，袍子的口袋也是鼓鼓的。
“终于肯来了啊。”卢修斯没好气地说，“又去厨房要糖吃了？”
“我亲爱的卢修斯学长真是一如既往的敏锐。”特休斯从口袋里抓出一把糖往他那边递过去，“甜味有助于缓解紧张，还能让心情好起来…卢修斯学长不吃一点吗？”
“我心情不好是因为谁啊？”卢修斯看着他毫无自觉的模样，忍不住深深地叹了口气，“别丢人了。”
“怎么会呢？在场的大家对我是什么样的人可都有目共睹……难道学长想说，新来的学弟会不喜欢我这种爱吃糖的前辈？”
其他人听完都低声笑了起来，特休斯和他们相处起来没什么派头，被人打趣也不在乎，气氛通常很轻松，所以他们也没有恶感。
特休斯说着把那几块糖朝着卢修斯身边那个矮一些的小巫师手上递过去：“吃一块吧？就当做是学弟等待的赔礼道歉…真是不好意思。”
他说得很诚恳，但脸上却不见多少愧色。那个人看了看他，从他手中拿走了一块糖收进口袋里，但没说话。
“好了，既然特休斯到了，我们就开始。”布伦特笑着接过话头，没让卢修斯再接着批判特休斯的行为，“这回的事，我相信大家之前也听说了…卢修斯带了一名新人来。按照惯例，我们得确认他们是不是有足够的水平参与到我们的讨论之中。”
“当然了，鉴于目前一年级只有这样一位新人加入，我们……”布伦特示意了一下身边的卢修斯和埃弗里，“经过讨论，决定让特休斯单独对新人进行检验。”
“放心。”卢修斯拍了拍身边的一年级学弟的肩膀，“我敢说，哪怕是特休斯在一年级的时候都不会比你更出色。”
“喂。”特休斯故意喊了一声，“我在听呢，卢修斯学长。”
屋子里又笑了起来，其中埃弗里笑得最大声：“特休斯啊，你也有这一天？”
特休斯夸张地摇了摇头，又装作很无奈似的耸了耸肩。这下子又引得其他人笑起来，直到那个一年级的学弟在卢修斯的示意下走进人群围拢的圈子里。
特休斯也抽出魔杖，走到了人群之中，向沉默着的学弟微微躬身：“我叫特休斯·冈特，毕竟这也不是什么老套的剧情……多余的挑衅就算了，我会用上真本事的。”
“西弗勒斯·斯内普。”斯内普简短地回答，然后以一个差不多的鞠躬回应了决斗的礼节。
特休斯举起魔杖，均匀地数了三个数字：“1——2——3——”
在话音落下的同时，他们两人同时挥动了魔杖。
从特休斯的魔杖尖端吐出的仍旧是一群乌鸦，他还挺喜欢用这一招的，毕竟一群黑压压的鸟儿飞出去的视觉效果就足够具有压迫性了。而从斯内普那侧发出的是一个粉碎咒——这一下打掉了不少的乌鸦，但显然，它们作为掩体是合格的。
“别看他应付得这么轻松…我还是挺擅长变形术的。”特休斯一边对周围的人说，一边又挥了一下手中的魔杖。
斯内普以为他又要弄出什么变形术的造物，迅速改变手势：“霹雳爆炸！”
特休斯笑着发出一道魔咒，虽然他的咒语是后发出的，但却准确地和斯内普发出的那一道在半空中相撞，双双改变了方向。
“特休斯的摄神取念用得越来越顺了。”布伦特很快便看出了其中的门道，“到了这种程度，可不是简单地挪开视线就能够回避的。”
卢修斯板着脸，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
斯内普当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眯起眼，再次挥动魔杖。
一道、两道……毫无意外，全都被刚才那种方式给挡开了，特休斯甚至没有放出一个铁甲咒。
就在其他人都觉得局势没有意外的时候，一道不同的声音响起——是魔咒击中的声音。
“哎呀，没想到能做到这种程度呢？”特休斯抬起手，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一片温热，还有点刺痛。“你们都看到了吗？他把一个切割咒藏在里面，在我自以为抵消了它之后，立刻就被切割咒给打中了…不仅是无声施咒，甚至还在最后一刻扭转了思想，连我的摄神取念都没察觉到他的目的。无需质疑的优秀，西弗勒斯·斯内普，欢迎加入我们之中。”
他挥动魔杖，给自己施了个治疗魔法让伤口愈合，又弄了些水出来，把流出来的血给擦掉。
“你怠惰了啊，特休斯。”埃弗里随口打趣了一句，“当然，这也是因为斯内普很了不得。”
“谢谢。”斯内普微微扭开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