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审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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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这边的事安排下去以后，特休斯就和小巴蒂一起离开了马尔福家。在走的时候，特休斯确定自己看到卢修斯松了口气。
“真伤人心。”他在路上向小巴蒂提起这个发现，“卢修斯学长怎么能把我看做罗道夫斯那种恶客呢，在我走了之后立刻露出那种如释重负的表情……”
“你对自己的名声一无所知吗？”小巴蒂看向他。
“怎么了？”特休斯眨了眨眼，“我的食死徒同僚们对我的误解居然那么多吗？”
要真是误解就最好了……小巴蒂无奈地想。
“真的是，别这样沉默啊。”特休斯摇了摇头，“走吧，我们去做点别的事吧……这个假期还有好久呢。”
他们在悠闲地享受假期，而远在伦敦的魔法部则因为频繁的内部审查而充斥着紧张的气氛。
“没有任何一个人有嫌疑。”——这是第不知多少次的审查之后所得出的结果。这份结果也被斯克林杰送到了邓布利多的面前，表明“我们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员和可以作为‘黑魔王已经复活’的证据的事件，因此不会轻举妄动。”
“这种内部审查还真是够要人命的。”金斯莱回到凤凰社之后用力地呼出一大口气，“每次都弄得所有人怨声载道……结果也都是一样的。”
“要是食死徒控制了一个人，他们根本不会露出多少破绽。”莫丽·韦斯莱将一碟烤饼和浓汤端到他面前，“先吃点东西吧。”
“谢谢你。”金斯莱礼貌地说，“我正好饿得不行了……说起来，我听说邓布利多把哈利接到这边来了？”
“对。”莫丽点了点头，“因为那家子姓德思礼的人，他们实在是……”
她皱紧了眉，没把后面更多的抱怨说出来，因为她看到孩子们从楼梯拐角处露出来的衣角了。
“饿了就来吃饭吧。”她朝着楼梯的方向喊，“这儿只有金斯莱。”
“他们要躲着谁吗？”金斯莱一边嚼着烤饼，一边尽可能清晰地问。
“他们不喜欢斯内普。”莫丽这回说得倒是很直接。
从楼梯上走下来的是哈利三人，还有金妮。他们几个看上去都饿了，一坐到餐桌边就拿起食物大吃起来。
“很少有学生会特别喜欢一个严厉的教授。”金斯莱说，“西弗勒斯要是能改改他的个性，肯定会有很多学生被他的学识折服。”
“难。”莫丽说，“不说这个了。你们几个的作业做得怎么样了？”
“差、差不多了。”哈利结巴了一下。因为他这几天一直在担心几天之后的审讯，完全没有考虑家庭作业的问题。
要是审讯的结果是他从霍格沃茨退学，那些作业也就成了废纸啊。在凤凰社待着的这几天，他一直被这种低沉的心情围绕着。
“明天就是审讯的日子了吧。”另一个人的声音突然从他的身后传来。
哈利拿着烤饼转过头去，看到脸色有些苍白的雷古勒斯对他笑了笑。
“嗯，就是明天。”莫丽点了点头，“到时候让亚瑟送他过去就好了。在那种情况下，谁都忍不住会用魔杖的……魔法部就是喜欢小题大做。”
“也可能是出于其他的原因。”雷古勒斯说，“摄魂怪会出现在那里本来就是不正常的……魔法部里能够命令摄魂怪的也就只有几个有限的人。”
“不是食死徒吗？”莫丽走过去，把他按在椅子上，“你这几天不是一直在追着食死徒那边？”
“那边的线索断掉了，应该不是他们做的。”雷古勒斯说。
“怎么回事？”金斯莱立刻将目光转向了他，“不是食死徒做的？”
“嗯，我们的调查结果表示，那只摄魂怪是被魔法部派出来的。”雷古勒斯又看向莫丽，“我就不吃饭了，韦斯莱夫人。我不能留在这太久。”
“那我给你拿上一点，你带回那边吃。”莫丽说着，没给他拒绝的机会，又转身进了厨房。
“只有傲罗办公室，还有魔法部部长，以及部长委派的人才有指挥摄魂怪的能力。”金斯莱皱起了眉，“但是…一般来说，部长不会把这个办法交给其他人。像之前被派去霍格沃茨的特休斯·冈特就没法指挥它们，对吧，哈利？你说他当时是用了守护神咒。”
哈利的嘴里被烤饼塞得满满的，只好用力地点了点头，表示确认。
“他……能用守护神咒？”雷古勒斯惊讶地说。
“没错。”哈利总算将嘴里的烤饼都咽了下去，“我亲眼看到冈特教授召唤出守护神……是两只乌鸦。”
“原来是这样。”听到这里，雷古勒斯接受度十分良好地点了点头，“是他的话也正常……”
“这就奇怪了。”金斯莱说，“如果不是食死徒，到底是谁、怀着什么样的想法才会用摄魂怪去害哈利？”
“在明天审讯的时候看看他们的态度吧。”雷古勒斯说，“现在也只能这么办了。好在这几天我们也不是完全没做准备。”
“雷古勒斯，西里斯回来吃饭吗？”莫丽的声音远远地从厨房里传出来。
“我待会就去换他回来，我想他差不多会在晚上十点钟左右吃一顿饭。”雷古勒斯回答她。
“那我给他留一点。”莫丽提着一个盒子出来，“你就带这些过去吧。”
“谢谢你。”雷古勒斯拿上盒子，又匆匆地离开了。这回哈利听到了他的脚步声。
“我也回去了。”金斯莱跟着站起身，“我要去魔法部看看情况。”
莫丽忧心忡忡地看着他们离开，转过头对上餐桌边几双好奇的目光，又立刻变成了平常的模样：“吃完饭就回到房间去！”
“那个…刚刚是说西里斯会来吗？”哈利问。
“是的，但你们最好早点睡，尤其是你，哈利，你的审讯在明天早上八点。”
没错，这是件重要的事……但要是在审讯之前能见到西里斯，对他来说也是一种鼓励啊。哈利看了看韦斯莱夫人严厉的表情，把想说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
晚上，他一个人躺在房间里，借着窗外的微光看着手腕上的表针。西里斯应该快到了……或许正在吃饭……
哈利闭上眼，但头脑里纷乱的思绪让他睡不着觉，但因为明天的审讯，他不得不硬逼着自己睡着…什么也别想、什么也别想……
就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一个问题突然从他的脑海中冒了出来：什么也别想是不是一种想法？
他被这个兜圈子的问题给逗笑了。就在他窝在被子里偷笑的时候，他的房间门迅速地打开一条缝隙，然后又立刻关上。
哈利坐起身，就看到变回自己的样子的西里斯。
“莫丽看得太紧了……”西里斯的眼睛在微光的映射下亮晶晶的，“我猜你也没睡着，很高兴看到你还能笑起来，哈利。”
他的头发好像是在不久之前剪短得太多了，末端看起来很蓬松，不像之前的所有时候一样显得忧郁，而是显得很年轻、快活。
“其实我心里特紧张。”哈利说，“我真怕自己没法在霍格沃茨读书。”
“不会那样的。”西里斯说，“明天邓布利多也会过去，你就放心吧。”
“那你呢？”哈利问。
“我不能过去。”西里斯说，“嗯……你知道的。我最近也还在找小矮星彼得的踪迹，但他又像是蒸发了一样。”
“报纸上也这么说那些从阿兹卡班逃出来的食死徒。”哈利说，“他们究竟藏在什么地方？”
“最坏的可能是，他们有一个预先准备好的地盘，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儿可能已经被伏地魔的魔咒给隐藏起来，任我们再怎么找也是白费力气。”
在说这些的时候，西里斯的声音压得很低，哈利几乎是凑在他的唇边才听到的。
“那我们要怎么办？”哈利问，“要是他们一直藏下去……”
“不会的，哈利，不会的。”西里斯说，“伏地魔绝不是会一直躲起来的人。他至今为止都没有现身的理由只会有一个，那就是他还需要再积攒力量。”
哈利的眼前闪过了那个黑发的男人站在黑暗之中，像是皇帝一样不屑地俯视着他的画面。
西里斯说得没错。那样的人绝对不可能会一直躲起来。
“快睡吧，哈利。”西里斯好像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总之，明天你肯定没事，好好休息，打起精神才能应对后面的事。”
“我知道了，谢谢你，西里斯。”哈利抬起头看着他，“你明天还会待在这里吗？”
“当然了。”西里斯露出一个笑容，“这里是布莱克家族的祖宅，我当然会在这里。”
哈利愣了一下。
“哈哈……没人告诉过你吧。”西里斯朝他眨了眨眼，“放心吧，我不会跑掉的。”
在和西里斯聊过天以后，哈利的内心奇异地平静了下来。他们没有针对明天的审讯说太多，但就是比之前任何人安慰他的话来得都更有效。
等到第二天，哈利神采奕奕地跟着韦斯莱先生来到了魔法部。他们预先抵达、在韦斯莱先生的办公室里等待的时候，这间窄小的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亚瑟打开门，惊讶地看着来人：“特休斯，你怎么来了？还穿着这件袍子？”
“我猜你们需要一点小小的提示，亚瑟。”
哈利看到特休斯靠在门边，脸上没有那条绸带，那双漂亮的眼睛朝他眨了眨。特休斯身上穿着一件看上去十分肃穆的紫红色袍子，左胸前绣着一个精致的银色“w”。
“猜猜今天对哈利的审讯改到什么地方了？”特休斯笑着问，“而且从现在开始，算上可以容许的迟到时间，你们差不多还有十五分钟用来赶过去。”
“他们居然动用了刑事法庭？”亚瑟瞪大了眼，“还召集了威森加摩的成员？”
“大部分成员。”特休斯说，“有一部分年高德劭的巫师实在很难起得这么早，希望你能体谅一下……对了，今天主审的人是多洛雷斯·简·乌姆里奇。希望我的提示能对你们有所帮助。”
说完他就转过身要离开，但亚瑟伸出手抓住了他的胳膊。
“特休斯，你能带哈利下去吗？”他问。
“有点困难，因为我打算直接在神秘事务司里面显形来的。”特休斯说，“那里面可不能带其他人进去……你们坐电梯下去也赶得上。”
“你将这件事告诉邓布利多了吗？”
“没有。”特休斯轻轻地把他的手从自己的胳膊上挪开，“我不知道该怎么联系邓布利多先生。”
之后他立刻迈开步子离开，哈利看到他一瞬间就消失在办公室外，但没有听到多少幻影移形的声音。
“他的幻影移形造诣很高。”亚瑟说，“他一直坚持和我们这些跟邓布利多关系好的人保持距离…不说了，我们得快点走了。”
他们急匆匆地乘电梯到地下九层，然后又通过一条黝黑的楼梯下了一层。
在哈利走进那个房间的时候，坐在中间的那个女人立即露出了不满的表情。
第一眼开始，哈利就不喜欢她。这个女人穿着一身粉红色的衣服而不是威森加摩的袍子，头上顶着一个大大的粉红色蝴蝶结，整个人看起来和这间方形审判庭格格不入。
——她坐在中间，应该就是冈特教授所说的多洛雷斯·简·乌姆里奇了。
“哈利·波特，坐下吧。”乌姆里奇用甜腻腻的声音说。
她的声音让哈利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而且他看到坐在她两侧的两个人也都抖了一下。
哈利慢慢地走到最下面的椅子上坐下，忐忑不安地抬起头看着中间的台子，但目光谨慎地避过了那个粉红色的蝴蝶结。
“咳咳。”在哈利坐下以后，乌姆里奇又用她做作的声音咳了两声，“八月二十二日。本庭依照《对未成年巫师加以合理约束法》和《国际保密法》，对哈利·詹姆·波特在萨里郡小惠金区女贞路使用魔法一事进行审判。”
“审问者：魔法部高级副部长多洛雷斯·简·乌姆里奇；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阿米莉亚·苏珊·博恩斯；魔法法律执行司副司长阿诺德·诺特。审判记录员：朱诺·阿尔塞·罗齐尔。”
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哈利几乎是用尽了力气才没因为她那做作的声音而干呕出声。
值得注意的是，同时主审的诺特和负责记录的罗齐尔都是出身自亲近伏地魔的纯血家族——这是在乌姆里奇获得权力之后，更为亲近纯血家族、提拔并为许多纯血家族出身的巫师介绍工作之后出现的情况。
许多纯血家族的人得以进入魔法部工作，这也为食死徒的渗透提供了相当的便利——当然了，被乌姆里奇视为争夺部长位置的劲敌的特休斯不在这个被善待的行列里，所以他在今天也只负责穿着制服坐在后面充当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