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夫子的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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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夫子看着乐小天的态度很诚恳，也是满意的点头。
继续道：“我朝已经好多年没有出现过寒门宰相，你可知为何？”
乐小天不知道夫子跟自己说这些干什么，只得摇头。
夫子说道：“因为读书是一个很花钱的事，我不止一次见到小康之家，因为家中出了子孙后代读书，花费巨富培养，奈何天分不行，久试不中，硬生生的把一个家资颇富的小康之家，折腾到变卖家产，最后沦落街头的。”
“这也是昨天，我明明看见你跟你父亲在太阳下晒着，却依旧不见你的原因，不只是因为还要教课。”
“更多的是，我看到你跟你父亲所穿的衣服，不像是你们常穿的，一看知是逢年过节用来撑门面的，所以我的心里下意识的判断，你们父子大概率的是那种看到读书人享受朝廷待遇，转而眼红，异想天开的那种人。”
“想着你们在太阳下晒一会，大概就自己走了，所以就没再管你们。”
乐小天笑着道：“可是让夫子失望了？”
陈夫子也笑了：“是啊，有些失望，在我看到你们父子在太阳下站了那么久，身上的衣服都紧贴在身上的时候，我动容了，可怜父母天下心啊，我想着是不是要给你父亲还有你一个机会，于是，我走到了你们的跟前，给你出了一道题。”
乐小天道：“父子出的题是，为什么读书。”
陈夫子道：“嗯。没错，是这个，我以为你的回答是为了富贵，为了前程，可你说的说的是为了天下的百姓，当时我的心里是不信的，我以为小儿黄口，随口一说，做不得数。”
“可你又已经说了你做出来的事，本以为，你是信口胡说，可是后来，我又一想，这些事很容易就能查到，假如你是想要通过说谎进入学堂，就不会说这种让人笑掉大牙的谎。”
乐小天道：“夫子说的没错，学生的确不是这种蠢人。”
陈夫子笑着拿手指了指乐小天，继续道：“没错，四岁孩童身上有这种志向很不错，可是光有想法，没有能力，就只能是空想，所以，我决定考一下，你的天赋，结果，是过目不忘。我当时就下定决心有你为徒了，可是又怕你少年得志，怕毁了你，我才决定给你设定一个目标。”
乐小天心里也释然了，原来是自己误会夫子，这都是夫子的苦心啊，乐小天想到钱棠花昨天责怪了夫子一天，于是就在夫子面前，向夫子在心里道了个歉。
夫子不知道乐小天家发生的事，也不清楚乐小天心里的想法。
陈夫子继续道：“你家里本就不富裕，哪怕是有那什么农家肥提高粮食产量，也依旧不足以支撑你读书，所以，我决定支持你把这书读下去，不是为你，是为了百姓，你心里也不要有负担，昨天，我已经把农家肥的事写信，发了出去，送往了京城，当然了，信中也把你的顾虑说了一下，事先没有向你通知。你也勿怪，实在是天下的百姓更多，能多一个百姓使上你的方法，能多打一点粮食，就有可能多救一个人的命，百姓可等不起你将提高粮食两倍收成之法，不过你也不要放弃，长城不是一天建成的，每次提高一点点，总会达到的。”
乐小天躬身道：“夫子教训的是，是学生想当然了，技术是为人服务的，夫子做的对。”
看着陈夫子不解的眼光，乐小天继续解释道：“技术，就是技艺跟方法的意思。”
陈夫子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意思，随后，陈夫子嘴里呢喃道：“技术，技术，好，形容的好，不枉为师为你请功，好。”陈夫子高兴的拍了拍乐小天的肩膀。
陈夫子又道：“脱产学习，为师为你解决了钱财的后顾之忧，但你也得努力达成我为你设下的目标，你现在年纪还小，这稚学堂只能学习识字，学不了科举制艺，你先在这里学着，哪怕日后，你不是很出色，也能识些字，多了些出路，至于这读书的费用，就当为师替天下百姓谢你了。”
“倘若是你，真的足够出色，为师也会为你解决科举应试的学牌，到时，你也就不用去县里学习制艺，由我负责教你就足够了。”
“等到你学有所成，为师自会让你去参加科举，为师这么安排，你可满意。”
陈夫子的安排可谓是面面俱到，各方面都考虑到了，剩下的哪怕乐小天再笨也能靠着跟陈夫子读书的这几年，学点本事，不至于以后没有饭吃。
乐小天原本对于夫子的心结，随着夫子的一席话全部都解了开来。
同时，乐小天也对这个时代的师生关系再次刷新了认知，可乐小天不知道的是，天下也只有陈夫子一个愿意为弟子考虑的如此之多。
君子，不外如是。
乐小天当即跪倒，拜道：“夫子恩义，学生知晓，必定铭记于心，牢记初心，不忘始终，学成文武艺，只为百姓家。”
陈夫子听到了乐小天的话，也是眼前一亮，自己的这个学生，给了自己太多惊喜了。
就单单冲乐小天说出来的话，陈夫子就相信乐小天不会辜负自己教育。
陈夫子笑着扶起乐小天道：“行，走吧，今天是你第一次来学堂上课，我跟你一起走。”
随后，陈夫子拿起了之前观看的书，跟乐小天一起，走向了学堂。
走到学堂附近，乐小天的心也平复了下来。
就听到从课堂传出来的小孩子的喧闹声。
果然，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不管是前世还是现在，小孩子都是爱玩闹的，哪怕是学习很好的小孩子，就更会玩闹了。
乐小天跟在陈夫子的身后，迈步走向学堂，突然，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夫子来了。
伴随着一阵桌椅板凳碰撞的声音，课堂安静了下来。
乐小天嘴角抽了抽，心里道了一声专业，居然还有探子，专门负责盯梢夫子。
乐小天还看了一眼夫子，夫子脸上并没有什么异样。
两人走到课堂的门口，夫子先行走了进去，乐小天跟着。
一起走到了讲台上。
夫子将拿着的书放下，示意乐小天上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