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啊,那馋人的腊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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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1970年11月15日
地点：前进村
村里人怕知青，当然，是怕知青作妖。
村里人刨了一辈子地，绝大部分人没有像知青那样因见过些世面而蠢蠢欲动的心。
他们安心种着地，只要能安稳收成，有饭吃，活得下去就成。(哪怕吃的不好，也不饱。)
知青呢？知青哪里甘心呢？
但今天这事儿叫我想起很多年前看过的书籍，好像这年头除了各个名目的罪，还有不少特务……
找出这年代的律法，就着晃动的蜡烛，逐条看去，越看越心惊，越看越觉得这应该早点看……
不过这也不能作为那些疯狂的人完全的行事准则，他们本也不在律法中……
不管晚上多么难以入睡，倒是起了个大早儿。
昨天饭店的剩菜放在空间里还温热着呢，我可不嫌早上油腻，拿个饼子就着剩菜大早儿把肚子填的饱饱儿的，这会儿还是能厚着脸皮说自己是个长身体的孩子。
昨儿约了后山，全副武装，护肤品一抹，也不管这么严实会不会行动不便了。
背上篓子带上斧头出发，也不是真要打猎，权当散散心，可这年月，你要说出去打猎，人说正常，你要说去散步写生，人家脊梁骨都能给你戳碎了！
也不知道关他们啥事儿。
出乎我的意料，知青全体出现在了后山，我不知道到底周盛怎么忽悠的他们，这些知青不仅没有因为昨儿分崩离析，反而看着感情更好，关系更加紧密。
我寻思着这些人看来比我更能做面子功夫？
更让我惊讶的是甚至还有四个村民跟着一起上山，打算看看能不能打到点儿什么加加餐。
说说笑笑的当是昨儿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我落后了没两步，周盛就挪到我边儿上，悄声说，
“其实没那么糟，日子还长着呢。”
我背着个斧子实在不知道怎么说，昨儿嫌他是小孩儿，今儿人家就团结同志当起领头羊了……
当然，马上我就知道周盛用了什么法子让这些人全都跟着来了
他把我卖了！
姜卫国又搭上我的肩膀，一副自来熟的模样，
“能不能加餐今儿就靠你了啊，那么大头野猪也打了嘿嘿。”
一时间大伙儿都看着我
我就看向周盛，他挠挠脑袋，“他们一听说你要来打猎都想来看看。”
怎么听说的，当然是他特意透露的，也说明野猪的事儿对他们诱惑太大了。
我有点想转头回去，啧！
当然这其实是逗我呢，来的村民都是常打猎的，村里后生中的翘楚李勇，包括原来那个跟我换过腊肉，猎户出身的白李民也在其中，不可能真打算靠一个不满15的孩子。
我们十四号人浩浩荡荡往山上去，只管聊着家长里短，李勇挨着我，“家里腊肠还换吗？”
李勇大家还记着吧？村里唯一的拖拉机驾驶员！
上回杀猪也是他来的，他家在村子里可算得上是大家族，人丁兴盛，兄弟姐妹一大伙人，他也算是村长的子侄。
当然，这村里其实不少人都沾亲带故的，所以这点亲也算不得什么，主要是他们家着实拿的出手。
李勇是家里的小儿子，上头三个哥哥，他家大哥二哥全是去了部队当了兵了，父母身体健康，他三哥我倒是认识，正是第三生产小队的队长李军。
三个嫂子五六个小侄子侄女个顶个的勤快，下面呢还有一个妹子在念中学。
等于是家里全是干活儿的好手，李勇呢，人不仅勤快，而且长得还是几个兄弟里头最耐看的，粗粗的眉毛，正经是个国字脸，却一点不显得严肃，一双眼睛是怎么看怎么机灵靠谱。
如今年龄又18了，正是村里村外议亲的热门人选，所以村里不少大婶跟我聊过他家的事情。
“腊肠不多了，我也得留两口打打牙祭啊。”
经了昨儿，自然是心有余悸怕出岔子。李勇一下看穿我的想法，撞了下我的肩膀，
“少来，上礼拜去你那儿还见厨房里挂着那么老些呢！给我换点，我实在想换换口味，憋得不行了！”
忘了这茬了，我白了他一眼，“就那点东西你惦记多久了！你有什么换的？”
李勇悄悄贴过来，放低声音跟做贼似的，“鱼，野生的大鲵！还有大虾！要不？”
喵的，保护动物！娃娃鱼啊！随即反应过来，哦，这会儿它还不是保护动物呢！这会儿野猪都不属于保护动物，大伙儿只要能逮着，管你怎么吃！
记忆中好像要到八十年代才算到保护动物里，很多动物甚至是到了2000年左右才算保护动物的。
哪像未来，都快吃绝种了!
“好东西啊，哪儿来的，这会儿弄这个可不容易！”
我学着李勇的样子悄么声的问。
李勇一点儿也没觉得他刚刚的动作略显猥琐，“你别管咋来的，我弄的！那可全是营养的好东西！“
“那么有营养，你咋不留着家里吃？”
“我就是想全家都能吃上啊，那点儿东西哪够我全家那老些人口吃？
腊肉起码切个片一人能分个一片两片的，菜上还能沾着荤腥，大鲵有营养可就那么两口肉，一人一筷子都伸不下去，估计只能喝口汤了！还不知道喝汤还是喝水呢！”
“就一条啊？那虾呢？”看他说的诱惑力十足，还以为真有多少呢！
他丝毫不觉得自己吹牛被拆穿了，“虾也没多少，但你一个人肯定够吃了！”
其实我是不太想换，我实在对这些野生的玩意儿有点儿下不去嘴，不说我还知道它后来会成为保护动物了，就说万一有点什么病菌的！
上个月那二斤野猪肉我因为实在担心细菌的事情，到现在还仍在空间里一口没动呢！别说鱼虾我压根儿也不缺了，只是我自己较少倒出空子来去煮罢了。
“有别的再说吧，那玩意儿我也不爱吃。”
“嗬，你这不知道好赖呢，那可是好玩意儿！”李勇见我实在不感兴趣，又换了话头，“人参呢？”
“有点儿意思，你有？”
李勇看来实在是馋着了，“年头不多啊，原来山上挖的，我想你首都来的可能爱吃这些好玩意儿。”
“多少年的？”
人参补一补也行啊，我现在生怕把自己这个小身板儿亏着了，这会儿堪堪170呢。
李勇的表情略显可惜，“二十年左右吧，本来想留着泡酒的。”
边上的人也早被我们的谈话吸引住了，有个村里的万事通就又来给我科普了，
“他可不是馋了，祝知青少听他瞎说，是要请媒人吃饭了吧！听说给他说了前头张家村的一枝花！女方第一次来还不弄点有味道的！你家的腊肉可比我们这些农户煮的肉都香上百倍呢！”
边上吃过的白李民附和着，
“可不是，上回换的肉真是香的我们一家子把舌头都快吞下去了！不知道怎么做出来的！本来觉得换的公平，好吃的我都有点儿不好意思，觉得占了大便宜了！”
李勇本来被人说穿是有点不好意思的，不过又听换过的白李民现身说法，大概有想起了我挂着的腊肉飘在厨房的场景，竟是咽了咽口水，“那人参能换吗？”
这会儿一点心疼人参的表情也没有了。
“成吧，本来想留着慢慢吃的，可你这是终生大事，给你换了！”
李勇显然是开心的不得了了，还没打上猎就能换上腊肉了，这趟是来着了！一掌拍在我肩膀上，疼的我是呲牙咧嘴。
没等我缓过神，白李民又把我搂过去，冲着李勇，
“去去去，我们小安还小呢，你这么一巴掌要是给你打得不长个子了，你赔得起吗！”
一听这话我就知道，这位大兄弟看来也有所求，果然，
“小安啊，那个，嘿嘿，再给哥换点儿呗，家里娃娃上个月吃完了念叨到现在，实在是馋的受不了了。”
得留点家底在外头做做样子，“我一共才多少啊！吃完了可就没了！”
一路大家成群结队别的不说总归氛围是越来越好了，我真没指望打什么野味，来就是存着散心的心思，他们一帮人三三两两的一队分散开指望真能搞点野味，兴致盎然。
我却跟着黄晓霞、胡丽丽两个年纪最小的姑娘落在后头慢吞吞晃悠着，渐渐跟前头的人拉开了距离。
突然前头传来一阵惊呼，“抓着了，抓着了！”是刘胜利的声音。
我们一行人赶紧冲过去，就见周盛手里逮了只野鸡正捆了往篓里放，不过看样子全身带毛也没有一斤重。
那也不小了，毕竟是野鸡又不是家养的肉鸡。哪怕没有多少肉，周盛和白李民组成的最强战队首战告捷，还是大大鼓舞了众人。
连原来摸鱼的黄晓霞胡丽丽也加入了抓野味大队。嗐，主要是这年头的肉实在勾人！
我呢乐得清净，继续我的悠哉悠哉。野味可不是那么好抓的，真当人家野味的野外生存是白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