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四十四章 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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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静的夜晚被绿色的光线点亮。遥不可及的黑暗虚空中，目标建筑的粒子模型场被舰船表面的巨型水晶构建成型。而后源能激活，绿色的光柱穿透银色的云层，化作一道天坠之柱，无比精确地落到神殿所处的位置。
在技师们的精确测算下，灵骨建筑的每一个分子都遭到照射。在不惜消耗巨量能源作为代价的精准照射之下，坚韧的灵骨从顶部开始逐渐溶解。
神殿外，死灵军队已经将这座建筑完全包围，平静而冷漠地等待着照射的完成。而身处神殿中的死灵军团则护卫在指挥官四周，准备和指挥官一同被摧毁。
几秒后，就在神殿的穹顶部分被照射消融，让卫星反射的恒星光芒能够落入中心祭祀场时，奥德里安看到了一个身影。他跃出遮蔽，让身上的金色重型甲胄反射着银白的卫星光，落到了死灵军团的面前。
“异形。停止攻击。”
这名人类以高歌特语说到。
奥德里安盯着这名金甲巨人，抬手示意。身后的贵族离开联络舰船，让溶解光束停止了照射。
他的步伐缓慢而优雅，其中蕴含的力度不可小觑。他向异形之主走去，似乎并没有战意。但他吃握长矛的动作就好像随时能爆发无比猛烈的攻击。奥德里安能看出他是一名极为精锐的战士，恐怕不在一名寂静王卫之下。他所穿着的甲胄复杂而艺术，几乎能与惧亡者的工艺相提并论。这是一位优秀的战士，恐怕以一敌千不再话下。
“人类。我满足了你的愿望，你应当回答我的问题。”
金甲巨人停步。他沉默了片刻，自厚重的头盔后传来回应。
“这是在浪费时间。”
“确实，”奥德里安回答，“时间很重要，你我都知晓这点。”
金甲巨人再次向前迈出步伐。
金色的巫妖卫士们在奥德里安的身前列起阵型。他们或许不如眼前的战士那么的精锐，但数量上占据优势。这名人类若想伤害霸主，首先就要过他们这关。
但奥德里安看上去似乎也没有敌意。他并没有因为人类的靠近而感到紧张，连战镰也没有激活。
在抵达一个足够的距离之后，金甲巨人才继续开口。
“你还不知道这颗星球正在发生什么，太空死灵霸主？”
奥德里安回答。
“存在信息，但不够具体。情报分享？”
禁军停滞了那么一秒，思考着其中的利益得失。
“操纵者正在激活古圣的仪器。就在最深的地下。”
奥德里安点点头。
“而你正在这所神殿追寻它。”
“是，也不是。”
禁军没有说更多的话。他在这座神殿探寻着灵魂之河的源头，但在数据分析过程中就发现了死灵军团已经将建筑完全包围。在寻找到离开机会之前，死灵霸主就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能乘着军团进入的时机离开，但禁军同时也决定观测一下这颗星球上他目前所见到的最高阶级的太空死灵。不知道由于何等原因，对方反而察觉到了他的存在，就连幕后存在也没有做到。
而现在，他的潜入暴露了。
“如果你可以提供更多信息，我们说不定可以合作。”
奥德里安主动提出。他能看出来这名精锐战士是单独行动，与其浪费火力去尝试击杀，不如尝试合作的可能性。
“不。我可以给你一个范围，而你的军队需要让我离开。”
禁军回答。他可以杀出重围，也能在利用太空死灵军团的同时不受任何伤害与消耗的安然离去。
“请讲。”
奥德里安很少遇到这么能和平交流的人类。从每一个特征来看，他都是传说中的‘人类禁军’的一员。要么就是个特别厉害的模仿者。
“地下。”禁军的声音平静而稳重，“八座神殿都通往那里。”
“我明白了。”
奥德里安点点头，示意军团让开一条道路。
禁军的回答符合了一种猜测。八座神殿都具有‘死亡祭祀场’。他所控制的神殿越多，就越能通过灵魂领域的数据找寻到灵魂所流向的目标位置。恐怕这名禁军就是在不同的神殿间穿梭，收集着不同的数据。
奥德里安看着那名禁军穿过死灵军团的队列。现在，两艘单体舰船中的一艘已经明晰：人类禁军。而另一艘的乘客还潜藏在黑暗里。除此之外，机械教所进行的行动亦未查明。但根据目前的信息来看，恐怕红袍的研究者们已经走在了尼希拉克技师的前头——这也是他们没有参与征服战争的原因。他们知晓真正的目标何在。
似乎是察觉到了太空死灵的凝视，禁军在队列之末回过头来。奥德里安远望着他。他头盔上的目镜毫无感情，没有任何温度。奥德里安在他的身上看不到任何污秽或是疯狂，他是个完美的战士。亚空间的触须无法污染他，他的信仰可破万魔。
他们互相点点头。
禁军回过头去，走入黑暗的丛林，消失了踪影。
——黑暗的丛林中。
一队灵族驾驶着喷气飞艇，悄然无声地划过树梢。
他们最终在一座网道门前停下。这是他们这段日子里所搜寻到的第九扇网道门。他们从载具上下来，检查着这扇大门的可用性。
艾达们很快得到了满意的结果。虽然这扇门扉相对较小，恐怕只能让几只小部队通过——但至少也是一扇可以打开的门。队伍内的联络者在精美的地毯上盘坐，进入到入定状态，并激活了通讯符文，与同一星系内身处网道中的舰队上的联络员进行即时交谈。
灵族舰队中。根据网道门启用的状况，相关事务被有条不紊地安排了下去。先行部队会机械搜寻并开启更多的网道门。在可用的门扉足够之后，灵族大军就会打开网道门进入，并在恐虐恶魔挤进现实之前关闭门扉。在那之后，他们就会开始消灭太空死灵，拯救族人——一切都如同先知所预言。
——地下，深处。
统御贤者铱-4582背后的装甲依次裂开，释放出六台伺服颅骨。这些纯洁的小精灵组成阵列飞行到大门之前，按照贤者的指令开始分析它的每一个要素。
所得到的信息很快呈现在自贤者身躯中伸出的数块符文面板上。贤者的十二只机械眼同时浏览着这些信息，那其中清晰地展现了一扇古老的门扉，远在任何历史之前。他让两只眼睛看下那扇大门，它的身上没有任何被打扰的痕迹，似乎自从被建成之日开始就不曾开启过。
然而铱贤者知晓，眼前所见，皆是幻象。他调整了扫描的频率，使得那扇被强行开启的大门出现在眼前。只消数次对关键点的炮击，这扇门扉就会再度打开。
贤者的思维流活跃不已。他已经接近了答案，恐怕比任何人都要靠前。
但在门后等待着的那个存在——极为危险。铱贤者浏览着数据空间中的智控机兵数目。十二亿，而且还在增加。那些地下火山成为了最佳的工厂，无数部队从被建起的临时锻炉生产线内走出。对此，他开始为自己当初能跨出禁忌的那一步感到自豪。若是还在人类帝国——这个数量的部队恐怕需要相对漫长的时间才能被召集，而那恐怕会导致异形的成功。只有破除了限制的他，才能在任何满足条件的世界上制造出这个数量的智能化军队。
“h119。准备进入最终区域。”
如同巨型机械昆虫的贤者的每一只步足都开始前进。在他身后，无尽机械士兵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