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伤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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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君身卧坐在青牛背上，白发白髯，眼神微闭透露着一种看透一切的慈祥。

村老跟着小童拄着拐棍，在后面紧步跟着，原本自青木屏障出来后，在密林中来回踱步。

但终归，还是不知不觉就回到村中，被身边孩童的喊声，唤醒了思绪，眉眼带笑围绕照顾在几个孩童的身周。

村老跟在小童身后，也看到了村口的青牛和白发老者。

然后就拄着拐杖愣在了原地。

浑浊的眼神好似多了一层水雾，不真切，嘴角微微颤抖，低声自言自语道：“怎么会？”

却道村老为何如此呢，正是看到那大青牛的缘故。

老君身乃是韩楷法身做躯，有青木造化和道经为表，三部八景为里，可以说老君身此刻就是上体天心，下应自然的普通老者。

任谁看到，都会如此想。

这是一位普通的老者。

可是在村老的眼中，那青牛却是不同寻常，村老少时受巨松恩惠，明了心目，这一生的岁月中，可以说对巨松的气息印象最是深刻。

而此刻，那青牛虽是看着好似和青松毫无关联，但是，那气息却是一模一样。

思及此处，村老又想到了那位身着素衣青袍，修行有成，却内里无心的人族少年；又看着此刻坐在青牛背上与天地自然浑然如一的老者。

气息截然不同。

村老心中多了一丝戒备，这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完成。

看到小童将手中白森森的赤铁环举到老君身前，村老心中一急，从小童身后忙赶几步，到了小童身边。

村老看到那硕大的牛头微微晃了晃，明珠一样的牛眼好似有很多的神色在其中，看着他。

有感激，有不舍，有怀念。

村老本来要动作的手停了下来。

“村老爷爷？”

小童看着出现在自己身边的村老爷爷看着自己手中的赤铁环，歪着头不解问道。

“没事”

随手摸了摸身边的小童脑门上稀疏的垂髫。

老君身的眼中，这世界应变化于无为，贵者，道虚无因。

面前小童亦是如此，老君身原本双掌心相合，安然憩于牛背，此刻缓缓伸出右手。

在小童的眼中，那老翁伸出了和村老一样饱经风霜的手，接过自己递上前的赤铁环，面带慈祥含笑对着自己说：

“承你缘法，便还你一叶灵水。”

右手持环伸到左边宽大的衣袖中，赤铁环消失不见的同时，取出一大片青叶灵水，这灵水隐隐有青木气息在其中孕育生发，但是又有所不同。

小童小心的用双手接过一大叶灵水，朝着村老抬头望了一眼，得了村老的首肯，开心地捧着青叶朝着自己的小伙伴回头跑去。

村老将拐杖静拄在前，双手轻扶，对着面前的老者终于忍不住含笑开口道：“老先生自何处来啊？”

“老先生坐下青牛可颇为神异，与我一位恩公气息很像。”

老君身只是含笑，青牛抬起牛头，一对牛眼静静看着村老，却是神识传音道：

“正是我啊，晨。”

依然是那苍茫辽远的老者嗓音，晨正是村老的名，已经许久没人喊了，久到村老自己都快要忘了。

听到了脑海中突然多出来的声音，村老倒是没有感受到惊讶。

只是一瞬间，浑浊的双眼就带上了难以控制的水雾，双手抬起，任由拐杖倾倒在地，双手颤颤巍巍好似想要摸一下青牛。

青牛明珠一般硕大的眼眸多了一些感伤，牛头慢慢移到了村老的手边，感受到了村老双手似有若无的婆娑。

那是和老爷抚他时截然不同的感觉。

村老轻轻感受着手中感受到的如细小钢针一样的黑毫，已经忍不住满面泪水。

但还是咧起嘴角开心道：“好啊，好啊，木神您终于自由了。”

青牛乃是巨松所化，自浑沦初生，早已不知岁月为何物，可此时此刻，却也是明珠般硕大的眸子，更多了不舍和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