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行尸走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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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间港，夕阳西下。
张楚穿着一袭长袍，正坐着一艘前往京城的船只。
毕竟，现在的京师，乃是当世最富有的地方。
好的天材地宝，想要找到，也是轻而易举。
要知道，在前世，一朵元青花就有上千万的价格，而在这个时代，想要买到，要简单得多。
此时，在这条河岸边，一艘艘小船进进出出，熙熙攘攘。
只是看着那些围在港口边上，满脸蜡黄，穿着破烂的人们，就让人觉得不堪入目。
至少，他们都没有死，张楚看到这一幕，心中很不是滋味。
但在这个混乱的时代，他的实力也是有限的，所以也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张汉在心中为这些人祈祷了三秒钟，等自己有了足够的实力，说不定还能帮上忙。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
就在这时，张楚的耳边传来了一个轻柔的女子嗓音，这女子的嗓音很是悦耳。
扭头一看，赫然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子，手中握着一把匕首。
她看起来天真烂漫，脸蛋红扑扑的，容貌绝美，给人一种雍容华贵的感觉。
就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一样，张楚看得目瞪口呆，恨不得大叫一声：好漂亮的小丫头！
女子身后，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身后，则是七八个年轻人，个个腰间挂着剑。
从这一幕来看，似乎是一个黑道势力。
小姑娘称呼大叔为爷爷，大叔称呼她为阿兴，张楚看着他们往运河的方向走去，就动了占个便宜的心思。
不过，要说他对这只小丫头有意思，他是绝对不会说的。
听说他们要两天后才能抵达京城，原来是这么快，怪不得这么晚了，他们还得坐船赶路。
没多久，一群人便来到了港口，一条大船正等在那里，大船上的人正在向他们招手。
老人和阿兴一马当先，其他人紧随其后。
张楚见状，赶紧追了过去，对着老人拱手说道：
“这位大爷，我叫张楚，是要回京城的，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张楚感激涕零。”
老人看了张楚一眼，再看了看阿兴等人，两秒钟后，冲张楚点了点头：
“好的，上来。”
张楚闻言后，身形一闪，便落在了甲板上，没有任何声音，也没有任何摇晃。
还是他。
这是他第一次在人前展现自己的实力，自然是想要装逼。
这老家伙，在古武方面，根本就是个菜鸟。
“年轻人好身法。”
那老人看到这一幕，也是眼前一亮，忍不住赞叹道。
就是阿兴，望向张楚的目光，也变得异彩连连。
张楚自谦了一句：
“晚辈有些孟浪，还请前辈见谅，敢问前辈尊姓大名？我叫张楚。”
“我是漕帮周奎，我的徒弟阿兴，是我的亲孙女。”
“晚辈自愧不如，初来乍到，对这漕帮一无所知，还望周老爷子恕罪。”
张楚心中暗道，史书上可没有说过，只是说了一个转运使而已。
阿兴在这个时候，向周奎道：
“主人，有什么话，我们到里面说。”
周奎恩问道，他也很想知道张楚到底是什么来头。
“年轻人，我们进去说吧。”
说完，他便一马当先的走了进去。
张楚自然没有推辞，又向阿兴道：“阿兴小姐，你先进去吧。“
阿兴看到张楚面带笑容，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脸蛋红扑扑的，有心让张楚进去，却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恩了一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因为是在船上的最上面一层，所以只有三个舱室，空间并不大。
一张小小的方形桌子，桌上摆着一副茶具，周奎正在主位，阿兴立刻拿出三只茶杯，分别为三人斟满了茶。
又端了一杯酒，递到了周奎的面前。
“大师，您用茶吧。”
然后他将酒杯放在了张楚面前，示意他喝一口。
“张少爷，这边走。”
张楚没有客气，直接坐了下来，道：“多谢阿兴小姐。“
不得不说，顾灵之这一手，让他不得不佩服。
“年轻人，你是谁，我看你的身法很好，不知道你师父是谁？”
“嗯？”周奎一边品着茶水，一边慢条斯理的说道。
“周老爷子谬赞了，在下来自西南，自幼无父无母。
后来被无名道长捡了回来，从小就在深山中长大。
在我十五岁时，他就开始游历天下，从此不见踪影。”
张楚随便找了个借口。
“原来是个深藏不露的强者，只是没能见到罢了。”
周奎叹了口气，他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相信，因为这个世界很危险。
他虽然只是二三流的身手，但毕竟是老于世故的人，不会轻易相信一个不认识的人。
“不错，我也很想回报你对我的栽培之情，但我却不知道该从哪里找你。”
张楚也在一旁帮腔。
“年轻人，你怎么会在京城？”周奎话锋一转，说道。
“我听闻这京中十分的热闹，便想着到那里看看，况且我独来独往，无牵无挂，便在那里游历一番，也算是开开眼界了。”
张楚在心中默默的说道，哥只是为了赚钱而已。
“果然，年轻就是好。”
周奎感慨的同时，目光也落在了阿兴身上。
面前这两个人，就如朝阳冉冉升起，而自己，纵然谈不上风烛残年，却也有六十多岁了。
明明应该好好地在家里享福的，偏偏要东奔西跑。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夜幕降临。
大部分时间都是周奎和张楚两人在说话，偶尔阿兴也会插上几嘴，晚餐很简单，只有三个简单的食物，吃完之后，众人就睡下了。
“爷爷，你觉得这位张少爷是谁，我怎么觉得他不是从乡下来的，他知道的东西比我多多了。”
两人在张楚中的房间里，又有狂风呼啸，两人说话的时候都是压低了声音，根本不用担心被人听到。
“爷爷查了这么久，都查不出个所以然来，而且，他的实力很强，应该不是一般人。”周奎道。
“这个人的身手这么好，看来身手也不错啊，如果能把他收为己用，那该多好啊。
最近朝堂上传来的紧急消息越来越多，父亲担心的几乎一天只有一个小时的睡眠时间，我都不忍心再去见他了。”
说到这里，阿兴的眼睛中，已经蓄满了眼泪。
“唉，如今朝堂已经腐朽到了这种地步，我们也只有听天由命了。
只是这漕帮虽有十几万人，其实也不过是个不成体系的小团体罢了。”
“我这个帮主，就是靠着皇帝岳父的名头，才能在这个位置上混的风生水起，如果我真的有数十万帮众，剿灭这些土匪还不是手到擒来？一旦剿灭了流寇，我们就再也不用担心后晋了。“
周奎也是无可奈何，随后看向阿兴道：
“坤兴，时间不早了，你该休息了“
而这个时候，张楚也听到了两人的谈话。
却不想，这两个人竟然是当今的国丈周奎跟坤兴王妃。
在这段时间里，周奎一直都是一个吝啬鬼。
崇祯陛下手头拮据，只好厚颜无耻地向朝中诸位官员借款。
周奎不甘心，装出一副穷困潦倒的样子，又从那个做王妃的闺女那里骗取了五千两。
之后，又向崇祯借了三万两银子，从中还得了二万两银子。
这简直就是一个铁石心肠，铁石心肠的人。
甲申之战，李自成攻入京城，周奎不但自己降了，而且还把自己的侄子交给了崇祯皇帝，这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败类。
但他运气不好，被李自成逼得走投无路，最后被活活折磨致死。
最后更是拿出了五十多万两银子，一副吝啬到了极点的样子。
或者说，钢铁之神才对。
但不知为何，周奎在这个地方，却突然换了一个身份。
但张楚并没有多想，因为他知道，这件事情很可能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这件事情本身就有很大的不确定性。
而这位坤兴公主，名气也不小，在《金蛇》中，她就是阿九，在《鹿鼎记》中，她就是《长平公主》中的主角。
只是，她的结局却很凄凉，在十多岁的时候就死了。
张楚一想着这样一个单纯的小姑娘，竟然要面临着灭顶之灾，心中就一阵难受。
看来自己必须要助她一臂之力了，不过想想崇祯皇帝现在的情况，他也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幽暗的河道中，一名容颜绝美的少女正靠着画舫的栏杆，做着纵身跃入水中的动作。
“圆圆小姐，我告诉你，你若是进宫了，一定会是一位风华绝代的妃子，你为什么要投江自尽？”
“而且，我把你送到皇宫去，总比留在妓院好，走吧，我们到船舱去谈。”
一个五十多岁的贵族，在圆圆要自杀的时候，语重心长的劝了一句。
“田国丈大人，您可别欺负我了，我本来就没打算入皇宫，是您硬把我给收下了，您要是不把我送入皇宫，我才不会跳楼呢。”
圆圆小姐硬气的很。
“不会的，我花了三千两银子，才把你带到这里来的。
只要你乖乖的，保证让你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
不过，如果你敢违抗我的命令，就不怕我把你给卖了，你可要想好了。”
田国丈大人眼看着自己的话没用，转而开始恐吓起来。
可即便是找死，萧晨也不会这么做。
“你就这么把我逼到皇宫里去，就不怕我以后被皇上宠幸了，在皇上面前说你的坏话？”
圆圆姑娘明显的不愿意进入皇宫，甚至还傻乎乎的威胁起了这位田老爷子。
田国丈大人放声大笑了起来，然后看向了圆圆小姐。
“圆圆小姐，你可真够单纯的，到了皇宫里，就没有什么可以依靠的了。
要想继续受宠，必须要有权势的人撑腰。
你能指望的，也就只有那个把你带到皇宫来的乡巴佬了，毕竟，在皇宫里，可不是什么风月场所。”
圆圆闻言，心中一片黯然。
她也知道，这女人有多么可怕，简直就是一个吞噬一切的世界。
再说了，你也不知道自己能相信什么，想来想去，你还是早点转世，找个更好的归宿吧。
这样一想，圆圆也就放弃了对田国丈的期望，纵身一跃，从大船上跳入了水流湍急的河道中。
“噗！”
“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把人给救出来。”
田国丈老爷子目瞪口呆，他怎么也没想到，林凡竟然会自杀。
无奈之下，只好让手下的人赶紧下去把人给抓起来。
只是，现在是深夜，河水湍急，根本就看不到一个人影。
饶是如此，很多会游泳的船夫，也不得不纷纷跳入水中。
田国丈老爷也是紧张的看着小船上的河水，心中也是一阵愧疚。
这也太鲁莽了，早知道上岸再说，他就不会轻易自杀了。
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另一边。
张楚躺在木屋中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想起了自己的娘亲和姐姐，以及自己的同桌，花念奴。
而她的外公，已经是个健康的老人了，还能多活个十几年，她眼中的惆怅，也就一扫而空了。
正思索间……忽然，江水中，有动静响起。
细细一听，却是一个被人强|暴的女人，正在痛哭流涕，口中更是发出了自杀般的威胁。
在这个时代，贩卖人口，那是家常便饭。
而那个田国丈，他就不知道了，因为当今的王妃，就是一个周，而不是一个田。
突然间，噗通一声，圆圆少女的叫声戛然而止。
接着，他就听见一个声音在呼救，很显然，那个叫做媛媛的女孩跳江了。
但现在天色已晚，想要在这河中将人救出来并不容易。
张楚心中一动，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原地。
只是片刻功夫，张楚便来到了那艘失事的大船上。
黑暗中，没有人注意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