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妖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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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年从掌柜的手里抽出银子，将它塞回妇人的手掌心久久不撒手，“夫人一言，让晚辈受教，这番好意我们心领了。银子还请夫人收回，正所谓志士不饮盗泉之水，廉者不受嗟来之食。”
“小鱼，虽然你还小，这些道理你要懂得！将来要做个高风亮节的人，和这位夫人说声谢谢，我们就走了。”
“谢谢，美丽的夫人！”
妇人从江年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报以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轻轻抚摸小鱼的头，“真乖！”
车水马龙的街道上两个大人中夹着一个孩子一起站着仰望天空白云朵朵，仿佛是静止的画面。
“司南哥哥，你看那朵白云，好像包子。”王小鱼眨巴着眼睛说道。
“嗯。”郑司南的喉结上下滑动着。“江年，你变了！”
“哎，一切为了孩子。”江年收回望天空的目光，看着眼前这一大一小，“饿吧！这就是那种高风亮节的人的做法。小鱼是不是饿得很难受？”
“嗯，难受。”
“亲身体验过，你才会明白，下面才是我要真正教你知识，听好了，失节事小，饿死事大，大道大义都是骗人的，唯有活着才是王道，记下了吗？”
王小鱼愣住了，显然他在思考前后两种观念的反差，如果是这样，那他选择后者，“记下了。”
“嗯，孺子可教也。”江年满意道。
郑司南一听面罩寒霜，“误人子弟。”
“呵，你行？那你倒是做个正面教材我看看。”江年双手交叉环于胸前，“我是好奇你这清风亮节的人，怎么能让我们食有粮，睡有床。”
郑司南面无表情道：“在这等我。”
见郑司南走远了，江年这才开口道：“走，江哥哥带你去吃好吃的。”
“可是，司南哥哥叫我们在这等他。”
“麻婆豆腐，红烧肉，夫妻肺片，回锅肉，棒棒鸡，醋熘鸡，圆笼粉蒸肉，东坡肉，东坡鱼，雪梨肘棒，素锅烤鸭……”江年边报菜名边走，他就不信这小子会不跟上来，果然。
“江年哥哥，你等等我。”
他们从人群密集的街道中心来到了南街，王小鱼疑惑道：“江年哥哥，我们不是去吃饭吗？怎么到了住宅区？你是要蹭饭吗？”
“聪明。”说着就上前向门卫低声说着什么，只见那门卫脸色凝重，不一会儿就跑进院子里去了。
他们就在大门外等着，一位看似四十岁出头的中年男子，中等身材，四方脸庞，额头刻着皱纹，两鬓夹杂着银丝，黄豆大小般的眼睛，塌鼻梁，淡淡的两撇小胡子挂在下方，步态蹒跚左右各有侍女搀扶着。
“江公子，还请入府一叙。”
饭桌上只见江年和王小鱼狼吞虎咽般吃了起来，期间赵老爷几次询问都被江年无视了，他不由得露出了怀疑的眼神，但事关重大，他还是决定耐着性子等他们吃完在说。
见他们心满意足吃饱后，赵老爷开口，“江公子，看你这年纪也不过十七八岁出头，你真的能处理好这件……事情。”
江年道：“自然，我们是修仙之人。麻烦请贵夫人出来一趟，有些话我需要当面问清楚。”
赵老爷为难道：“不瞒公子，今早我夫人带着幼子出门了，至今未归。公子有什么想问的，我都可以一一代答绝无遗漏。”挥着手，原本伺候的奴仆鱼贯而出。
“哦！还未归？”江年若有所思，“那还请赵老爷告知，赵夫人去过何地，做过何事我才好对症下药，斩妖除魔。”
“我们这镇子外有一所闲置的住宅，虽说闲置着没人住，可是里面干净得就像有人天天打扫过似的，不仅如此，只要进去住的人，第二天就没再见过他们出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怪得很，我们叫那妖宅。前些日子我夫人上山拜佛，偶遇天降大雨，路上又没有地方避雨，走着走着就看到了那妖宅，想着在外面避雨不进门，应该没多大问题，于是就去了。”
“可回来后，一到夜晚，她就开始神志不清的往外走，任谁都叫不醒，如果前面有人阻拦她，她要么打，要么拿剪刀刺。府中的下人们都不敢动手，一则怕伤了夫人，二则也怕伤了自己。没办法，只好每晚用被褥包着她绑在床上。鸡鸣后才敢松绑，这时夫人已经记不得晚上发生的事情了。”
赵老爷无奈的摇摇头，“没办法啊，我不能让夫人知道，这件事也不能往外传，只能暗地里打听消息看有没有可医治的法子，没想到，江公子，你可得救救我和我的夫人啊！”
“原来如此，放心，有我出马事事皆平。”江年拍胸脯保证。“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小鱼走。”
“等等。”赵老爷急忙喊道：“你们二人去，怕是不识路，这样吧，我多派几人跟着你们，为你们引路，如果遇到什么事情多个人多份力量。”他嘴上是这么说的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来历不明的年轻人还带着小孩子，能有多大本事。
他对着管家轻声耳语道：“挑几个武功好的打手跟着他们，到了妖宅，如若他们自己进去也就罢了，若推脱就地处理。”管家点头回应着。
江年第一眼见到这个赵老爷就感觉不像什么好人，这会大致猜到了他们讲话的内容，皮笑肉不笑道：“赵老爷，有件事情还得麻烦你，我有一同门和他相约在聚丰酒楼门口等他的，如今我要去妖宅了，还请你派个人稍个信。对了，那人穿着和我一样的衣服，面若寒冰。”
“江公子放心去吧！”送江年出门后，赵老爷这边开始询问管家，“夫人已经午休了吗？”
“是的，老爷。”
“今日她又去了哪些地方？”
“平常去的酒楼，然后教导小公子看书，其余没什么异常的。”
“那就好，等这事情处理完了送她上路。”
“是，老爷。”
江年一路调侃着王小鱼，忽然撞上了一位头发稀疏花白，脸上布满伤痕的老妪，光看着就使人感到莫名的恐怖。
王小鱼看到后不由得呆住了，江年双手搭在他肩膀上连忙对着老妪道歉，“这位老婆婆，实在对不住。”
老妪嘴里嘟嘟囔囔的，江年微微弯下腰侧耳倾听，“您说什么？”她并未停下脚步嘴里一直念念有词，拄着拐杖走了。
“江年哥哥，她说，你们不该来这。”王小鱼陈述着。
“不该来？”江年重复道，直觉告诉他，这事不简单。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何况这么多打手在，一敌六？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