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看望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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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饭局结束后已是下午,几人都是临时抽空过来的,一出饭店就各回各家接着忙了,约定改天再聚。
林青树开车去了,晏淮看了眼手机,对姚云峰说:“我去趟厕所,青树回来了说一声。”
“啊?哦。”
晏淮匆匆返回上了楼,但并没有真的前往洗手间,而是找了个僻静人少的地方看手机短信——才看了两秒内容就被气得不轻,而这时正好手机响了——
是一个没有备注的电话,来自境外。
晏淮毫不犹豫就接通了电话,但是什么也不说。
“哟,这回这么快就接了?我还以为你会跟以前一样花时间去做那无谓的挣扎呢。”对面传过来一个经过特殊处理的声音,分辨不出男女老少。
“有事直说。”
“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是听说你打官司赢了,特意恭喜你一声,想必消息你已经收到了吧?”
晏淮闻言,冷冷问道:“你从哪儿听说的?”
这个问题一如既往没有得到答案,“言归正传,恭喜你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我有一些东西丢了……”
“和我有什么关系?”
对面不答反问道:“那个姓夏的小姑娘联系你没?”
晏淮用手撑着窗户边缘,望了望外面灰白色的天穹,说道:“如果你是指夏夏,那很抱歉,我这里没有你想要的消息——我们已经失联很久了。”
“说谎。”
那边幽幽的语调让人感到背后发凉……
晏淮镇定道:“怎么了?你不是第一时间就知道我胜诉了吗?难道你的耳目没有和你汇报近期与我见面的人吗?还是说,你已经摒弃监听我手机这个恶习了?用得着你亲自来试探我。”
对面寂静无声,晏淮也很有耐心,对面不挂他也不挂。
“你说得对,我的确不应该问你这个,我应该警告你……”
晏淮冷冷地望着虚空。
“令尊已经保护不了你了,要是令兄再出个‘意外’,那还有谁能庇佑你?这么一想,你是不是该懂事点?比如说,别随便联系不该联系的人。”
晏淮听到这里,深深地闭上了眼睛,没有回答。
那头还在继续——“就算是为了家人,你也应该听话些,是吧?这一次就算你命硬,不过放心,你不会一直都能挺过去的。我很期待你狼狈的样子能重现,再见。”
电话挂掉后,晏淮气得差点把手机给摔了。
做什么事情都会被人盯着,这种监视让人气恼却又无奈。
消息传得那么快,这双“眼睛”到底是谁?是某个不起眼的小人物?还是藏在暗处的陌生人?或者……是身边最亲近的?
这样的猜测毫无意义,晏淮不愿再做无用功去揣测这些,他更希望能找到一个解决办法……
情绪平稳之后,晏淮决定回去。
“董事长,杨法官那边没有任何透露;另外,对方律师还在调查当中。”乔谦乔助理在陪同上司前往饭局的途中还在兢兢业业地汇报着工作。
走在前方的男人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得侧头问道:“嘴这么严?”
乔谦答道:“是。”
“这事儿先放放,谭厅那边现在是什么进展?”
“早上那边回电话说,行动还在部署当中,成功几率大。”
“好,抽空回电话,就说——如果谭厅这回指挥的行动能够顺利抓住桑鸠,我改天亲自登门拜谢。”
“好的,我马上回复谭厅。”
“嗯。”
“还有,傅台长来过电话,问了秦小姐的事,要求您尽快处理好。”
男人沉默了几秒,答道:“我知道了。”
……
“晏淮?”
前方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晏淮抬头一看,发现是姚云峰。
“你上厕所怎么那么久?青树叫我上来看看你是不是又……?”
晏淮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加快了步伐,经过姚云峰身边时还顺便拉了他一把——“走。”
“怎么了?”
姚云峰懵圈地被他拉着,直到下了楼两人才放慢脚步。
“没什么,就是忽然想起来我还有点事要办,想赶快离开。”晏淮跟他说:“让青树先送你回学校吧,我跟你们不顺路,我打车去。”
“啊?你要去哪儿啊?”
晏淮一边向路边的出租车招手一边示意他上林青树开过来的车,“没哪儿,天气冷,你们也别在外面瞎逛了,回学校吧。”
“哎——”
姚云峰还想说点什么,但晏淮已经拦到了车,向他招了招手后就上了车,扬长而去。
林青树顶着冷风从车窗探出头来跟他说——“他就那性格,不想说你问也没用,别管了,上车。”
“噢。”
约莫半小时后,晏淮站在了一栋私人疗养院的大门前。
虽然网上传得狗血离奇,但实际上,晏淮也没见过几回这个邱小绵。第一次是在烂尾楼里,第二次是被警察带到医院时,第三次就是现在——
“邱小姐。”
病房门口传来两声敲门声,靠坐在病床上的年轻女人听到后侧首一看,站在门口了的是一个戴着口罩的年轻人。
最近天气阴沉,房里又没开灯,光线难免有些昏暗,来人站在逆光处,又戴着口罩,她看不出来是谁。
直到对方伸手勾下口罩线,展露真容——“邱小姐居然不记得我了吗?”
邱小绵不由得一惊。
是晏淮……
“你来这儿干什么?外面——”
“外面没有人了。”
晏淮淡淡地笑着,邱小绵的表情却开始变得紧张起来。
“可能你还不知道,秦渺的官司输了。我特意过来告诉你一声,告诉你们一声。”
他的语调跟走进来的脚步一样,缓而慢。邱小绵闭上眼睛,抬头靠着身后冰冷的墙壁,“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
房间里很安静,因为谁都没有说话。邱小绵睁眼不甚友好地盯着不请自坐的访客。
两人静静地对视着,沉默着。
先受不了的人是邱小绵——“你到底想干什么?来耻笑我?!”
“总之不是来同情你的。”
从进来到现在,晏淮所说的每句话都不讨喜,正是应了以往他人时常对之所诉“缺乏同情心,共情能力低”的调侃。
不过邱小绵对他的所作所为,哪怕是老实巴交的大善人都难以一笑而过。何况这也并非平白无故……
诚然她也是受害者,但后续将傅家的人牵扯进来这种不知死活的做法,晏淮就恨不得将她痛打一顿。
法律拦住了他的冲动。
但老天给他出了气。
邱小绵脚踏两条船,道德底线令人咋舌,但一报还一报——当初拼死拼活救下的男人,不知道是被当晚的情形给吓着了还是真嫌弃她,除了警察要求配合调查的那段期间,就再没出现过。
而被扣上了绿帽子的傅家幼子更是气得跳脚,冲来医院闹了一次后,扬言要邱小绵在这个行业里混不下去。
“枉费你大哥一世英名,全都让你给毁于一旦了。令兄泉下有知,不知道能不能安息。”
“你给我闭嘴,你懂什么?”邱小绵突然大喊起来,眼睛里的愤恨来得毫无缘由。不知道的还以为站在这里的是将她给害到如此境地的人呢。
脚踏两条船还不知死活,晏淮也的确不懂她。
“我懂不懂无所谓,总之这件事到此结束,彻底结束。不管你有什么迫不得已,我都不希望这些破事还有后续。”
晏淮说完,就将一个小东西扔到了床上,邱小绵定睛一看,是一个U盘……
“被牵扯进来是你自己倒霉和咎由自取,我从没欠过你什么,把它拿回来是希望你今后给我安分守己一点。”
邱小绵起先是不可思议,回过神来后哆哆嗦嗦地伸手向前,拿着她不堪回首的往事……弓着身体紧紧地握着它,生怕被人抢走。
“没有备份,你放心。我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以后事端不要再生到我身上,我这个人没有什么善心。还有,”晏淮冷而淡地看着她,警告道:“离那些不是什么好东西的人远一点,不然,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说罢,也不等她的态度,晏淮站起身戴上口罩就准备离开。
“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