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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重新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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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后黑手的目标很明显了,就是要置他于死地。

廖望嘉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是谁。

在打通何苗的电话之前他就去问过经纪人,经纪人又去问老板,得到的消息却是公司要他直接退圈,已经通知工作室写退圈声明了……

阵阵绝望涌上心头。

解铃还须系铃人……

廖望嘉迫切地想知道这道封杀令到底是谁下的,道歉也好,求饶也罢,他已经不在乎尊严了。

他打给酷爱传媒的老板,说了好长时间才得到一点消息——要公司“放弃治疗”的要求来自上面一个正部级大人物的秘书,姓黄,具体信息别说没有了,就算有,也没人敢再瞎打听。

但也许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廖望嘉面临这种绝境,别无他法后,觉得就算是死,他也要死个明白。

他家里没那个本事接触到那一层的人,于是就问何苗。

何苗倒是有点本事,给他打听出来了——“那一级人里的秘书中有姓黄的只有四个人,你自己看看有没有印象吧。”

何苗把名字都报了一遍,那都是响当当的大人物,廖望嘉果然一个都不认识。

但昨天朋友的话提醒了他——这一切很有可能是晏淮干的。

想起包间里那个冰凉厌恶的的眼神,还有后来意识迷糊后听到的警告,廖望嘉愈发肯定了。

但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叫得动正部级的人出手,晏淮靠的是什么关系?

廖望嘉对晏淮的人际关系一无所知,他转头就问何苗:“你知道晏淮身边谁跟他最亲近吗?他家有谁是当官的?”

何苗唯一知道的一个人,正好就是廖望嘉用来找出名单里最大嫌疑人的关键线索——

“林青树——我们都认识,初中同一个学校的,那时候就他跟晏淮走得近一些,听说现在还在同一个学校。”

林青树?林青树……

廖望嘉发现那几个大人物中刚好有一个人姓林。

他把自己的猜想都告诉了何苗,何苗直接就摔了电话……

廖望嘉气上心头,也将手机猛地往地上一摔——

病房里寂静无声,只有电视柜底下一枚小小的窃听器正一闪一闪地发着红光。

而此时医院大楼下面,一辆不起眼的小车中,有人正戴着耳机监听着病房中的一切动静。

霸凌事件发酵得很迅速,晏淮晚上洗漱完后没事干了去刷手机时,看到的结果非常理想。

廖望嘉相继被爆出黑料——一个私生活混乱肮脏,一个校园霸凌,这两条导火索把他进娱乐圈后得罪过的人都给炸了出来。

跟风谩骂也好,实话实说也罢,总之现在网上的声音全是对廖望嘉的讨伐。

校园霸凌的受害者们发出的长文图片犹如黑夜中高高举起的炬火,把有过相同遭遇的人都聚到了一起。

近年来,大众对霸凌这类事的看法越来越严肃了,特别是情节恶劣的。

普通人尚且被唾弃,廖望嘉作为一个公众人物,收到的谩骂和抵制只多不少。

粉丝们纷纷塌房,即使还有好些死忠粉死守阵地,也再没有任何心思去扒姚云峰的底了,都在想方设法地救他们的正主。

姚云峰完美隐身。

这个讨伐之戏,晏淮是越看心情越好,林青树去洗澡前见他嘴角是弯的,洗完出来一看,还是弯的。

“我说你以前怎么没想起来收拾他们?”

“嗯?”晏淮正看得入迷,林青树问完好几秒后他才回过神来。

他放下手机想了想,想到一句电视剧里的台词——“之前是想着……往事暗沉不可追,来日之路光明灿烂。我当时忙的每件事都可有意义了,那点旧事就想先放一放。”

这么说是没什么问题,但还有其他原因。

最主要的是忙,各种忙——忙着跟父亲置气,忙着北上念书,忙着适应大学生活,忙着咨询心理医生,忙着参加比赛、考试、考证、写论文、孝顺家里,结交朋友……

随便一件事他都觉得比算那些帐要重要多了。

他原本想着等哪天闲一点了再去算那笔账,但接着灾难就降临到了他头上——

公司的重要资料被盗,他千里迢迢去追,把自己置于险地,拼死回来后又受人胁迫办各种事……

从那儿以后他就再也没闲过了,学业、家里,境外,他分身乏术,忙得不可开交。

当破皮与骨折相比,前者就显得没必要去重视了。

和那边的人周旋了近一年多,晏淮身心都备受折磨,早已疲惫不堪。

如果没有与何苗他们重逢,他估计真的会将那些往事彻底遗忘,哪天偶然想起来了也许会重拾旧账,也许会一笑而过。

是廖望嘉动了姚云峰,非要往枪口上撞,晏淮这才动了收拾他们的心思。

“累死我了。”

林青树往床上一摊,诉起苦来:“我陪攸攸逛街仨小时都没现在这么累,你这家伙真是……要么不麻烦人,一麻烦就是大事儿。”

这两天到处跑,在各种联系那些认识的受害者这个过程中,林青树才得知那几个人当年到底有多可恨。

倒不是他当年太过两耳不闻窗外事,也不是他对发小不够上心;是他一直以来都不屑与那帮人为伍,平时能不接触就不接触。

最主要的还是那时候的晏淮性格太孤僻了,一天下来,话少得可怜,谁也不愿意搭理,并未像现在这样和他亲近。

所以林青树对一些事情的印象都是模糊的。

“你呀你,我拿你当兄弟,你一句话我就能为你上刀山下火海,一片赤诚之心日月可鉴;你倒好,什么事都瞒着我。”

晏淮现在的情感思维没那么冷漠了,林青树这么说,他还是有点愧疚的,但也不多。

他那时候刚刚走失回到家,从前过惯了饱受欺凌、无依无靠的日子,养成了那种说得好听点叫独立,不好听就叫孤僻的性格,对谁都不亲近已经成了习惯了。

再加上当时他爸即将二婚,准后妈的肚子里也有新生命。这些都是晏淮不敢放肆性情、麻烦别人的因素。

他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我那时候的性格就那样,不想讲太多,谁知道你会不会觉得烦?”

林青树一听,可不乐意了:“你这是什么话啊?给我收回去!一家人说那两家话。”

晏淮笑了笑,安抚他那受伤的小心灵:“我现在知道你重情重义啊,但我那会儿确实也是那么想的。反正都快过去了,就别纠结了。”

两人平躺在宽敞的架子床上,外面风声呼呼,感觉要下一场夜雨。

林青树说:“有个建议啊,你这么大动干戈地整他们,出门得小心点——狗急了会咬人的。”

晏淮嗯了一声:“你也是,我借的还是林伯父的手,难保他们不会找上你。”

“他敢?我借他一麻袋胆子。”

晏淮啧了一下,说:“你有家里护着当然不怕,那攸攸呢?什么脑子……”

“哦,也是哈。”

晏淮一直心系姚云峰的状况,隔半天就要微信问候一下,这会儿结束了睡前聊天,他很放心。

那个地方,晾那些人全身都是胆子也不敢随便闯。

但人家进不去,姚云峰却是要出门的,还有几天就要参加复试了,晏淮跟林青树商量着,到那天时他俩去全程陪护。

“云峰也算是被连累了,他胆子又不大,估计有一段时间会过得不舒心啊。”

林青树枕着两个手掌,呢喃了一会儿,忽然有了个想法:“他这学期除了等参加答辩以外,没别的事儿了吧?把他换去你家公司实习呗,放眼皮子底下看着能放心点。”

晏淮早就有这个打算了,但奈何姚云峰似乎已经有去处了,他跟林青树说自己怀疑姚云峰有动静。

谁知道林青树反应平平,“这个啊,我知道。”

“你知道?!”

晏淮惊得撑起了半个身子,他特别不能理解:“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瞒着谁不好,你瞒着我?”

林青斜着看他:“这不是打算找个时机再跟你说的吗?谁知道计划没赶上变化。”

“那你知道是谁吗?他说还没成,什么也没透露。”晏淮重新躺下。

林青树说:“他也没跟我细说过啊,我就知道是个已经工作的,然后……在一家不错的公司,工资高不高不清楚,但挺舍得给云峰花钱的——他那个手机前阵子不是坏了吗?人家给换了,我看了一下,新款,三万多。”

晏淮没急着接话,他沉默了好几秒,有点酸酸的开口:“我也能给他买这个价格的手机啊,他生日我送的那个吊坠,玉价两万七一克呢。”

林青树又说:“那我听他说,他考研的时候,资料都是那个男的找的,课也是人家介绍的,学校的一堆信息都是人家查的。”

晏淮急了:“那我不是这个学校的啊?他干嘛不来问我俩?”

林青树在床头灯那微弱的光线下把头扭向晏淮那边,说:“你醋什么?你要那么看不惯,干嘛不自己跟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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