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真与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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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莫北叫嚷累了，时诃已经从外面处理完一件事情回来了。
他再次走进门，没想到刚才已经没有声音的莫北一看见他，又大骂起来。
“你个伪君子！卑鄙小人！你玩弄感情！”
“你别想从我嘴里知道任何事情！”
“你这个光脸长得好看的小白脸！”
“就算你身体能力再好我也不会妥协的！”
时诃：“……”
君邪：“……”
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
被他惊人的语言表达能力创到的人忍不住偏头揉了揉眉心。
借着窗外一点微光，莫北发现他耳后斜下方的脖颈上，有一颗痣。
因为好看，他没忍住多瞅了几眼。
就是这几眼，让他感觉不对了。
那好像不是痣，而是流动的墨。
那是活的。
君邪一愣：“邪教护法？”
莫北观察到的她自然也看到了。
邪教的标志有二，一是倒吊的蝙蝠骷髅，二是用死气凝聚的黑痣。
且第二点仅用于判断对方是否为邪教护法。
因为护法们无一例外，会拥有一个死气编织的面具。
伪装成常人的时候，面具会缩成一个点，留在护法皮肤上的固定位置，看起来就像颗痣。
丝毫不知道两人已经猜到他身份的时诃下了决定。
“据我所知，你的灵力天赋极差，现在应该也不到辟谷的程度的。”
时诃淡淡威胁。
“普通人饿十天就不行了，你能饿多久呢？”
“无耻！”莫北又气又怕。
“这已经是一种很温和的方式了，我不想见血。”
因为他还要去见她，不能染上血腥气。
“期待你的回答。”
他最后看了莫北一眼，转身离开了。
莫北瘫在床上，生无可恋。
君邪漠然：“……你这是做什么？又饿不死你。”
“嗯，但是要装出我快要死了的样子啊，很难的。”
“我可以打你一下。”
“那我恐怕就真的死了。”
“外面怎么办？”
“别担心，下属们会看着办的。”
“……你还真是会操心。”
“那叫有备无患。”
……
［南府］
今已经是南齐失踪的第六天了，下人们怕小主子担心，一直尽力隐瞒。
但小孩心思细腻，问了几次没有结果，便开始多想。
她本就身体不适，这几天更是没吃多少口饭，眼看着瘦下去许多。
这时，却有自称是南齐友人的家伙上门来探访。
“小姐身体不适，哪里能接待客人，将他打发回去吧。”
说话的是南府的女管家，虽然年纪大了，但精明能干，一直很受器重。
南以雪刚用过膳，本是要歇下的，一听是南齐的朋友，立刻又从床上爬起：“不，请他进来，我要见他。”
她面色苍白，但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十分坚定。
管家拗不过她，只好叫来贴身的侍女。
“小姐，这是从成关调来的下人，以后便由她来服侍您。”
“春草，来见过小姐。”
身穿浅褐色丫鬟服的姑娘规规矩矩行了一礼：“奴春草，见过小姐。”
这位小姐却盯她看了半天，目光触及她手腕上的镯子后，才点头应下。
“走吧。”
……
前厅，时诃已经等候多时。
看见小姑娘被人牵着手小心翼翼从侧门出来后，他下意识有些担忧。
南以雪见到他也很惊喜。
那张脸无疑是好看的无论谁来都要红着脸赞叹几句。
但是一想到南齐下落不明，她眉眼间又染上失落。
“时、时诃哥哥。”
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不太熟练，还带了些紧张与慌乱。
却没有第一次见面的羞涩了。
时诃道：“南小姐，好久不见。听南公子说你身有不适，今日偶然路过便来看看你现在情况如何，可需要帮忙？我认识几家不错的医馆。”
南以雪微惊道：“你见到了我兄长？他在哪？你何时见的？”
她突然拔高语调，因为心里急迫，说话的时候整个身体都往前倾倒了几分，一旁的春草眼疾手快，将她扶稳。
时诃不明所以：“这……大约是四五天前了吧，就在东街一家胭脂店外，叫［远香］，你知道这吗？”
“远香？管家，你带人去那附近找找。”
管家虽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应了“……是。”
时诃见那位年长的管家走远，收回视线时淡淡扫过了南以雪身后贴身侍奉的春草：“发生什么事了，南公子不在府上？”
南以雪闻言忧虑更甚：“我、我已经有五天没收到他的消息了。之前也派人找过，但都没有结果。”
说着，她几乎要哭出来了，眼眶红红的，蓄着泪水：“他从来不会这么就不和我联系，我们在这边也没什么认识的人……时、时诃哥哥……我该怎么办啊……”
人口失踪，在商沪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官府这几天一直在配合本地富豪找人，根本不管他们外来人的死活。
“小姐。”春草不赞同地拉了拉她的袖子。
时诃只是一个外人，两人才见过几面啊，就这么交心交底了？
南以雪也知道不该这样，但近几天来她一天比一天紧张，连觉都睡不好，周围人看她小，都哄着让她不要担心。
她能怎么办？
她还能怎么办？
这样想着，泪珠就忍不住往下掉。
春草立刻拿出手帕蹲下，还没上手，就被小姐轻轻踢了一下。
“你们都不告诉我……”她带着哭腔哭诉。
春草哄着道：“是是是，我们的错。”
“你们就知道这样哄我……”
她点点头：“对对对，下次还得哄着。”
“我哥哥在哪？”
“……小姐，您别担心，我们肯定能找到他的。”
时诃在一旁缄默。
他应该趁着这时候拉近关系。
但一看见她哭，他就有些不知所措了。
心底好像有一个声音让他无法做出正常的决断。
他喜欢她笑。
可他也想一直看她这样哭下去。
愣神期间，一种怪异的违和感一闪而逝。
“时诃哥哥，让你见笑了。”耳边小姑娘哽咽的声音将他的思绪带了回来。
时诃重新去看她。
那张肥嘟嘟的脸泛着苍白的冷光，而眼角和鼻头微红，这会，倒像一个刚上了妆的陶瓷娃娃，纤细脆弱。
“不要担心，商沪有许多我认识的人，我会和他们都说一声，帮着一起找南公子的。”
南以雪拿着手帕一抽一噎的：“那样、会不会太麻烦了？”
她湿漉漉的眼睛满是自己的身影。
她虽然嘴上说着害怕添麻烦，但心里是希望时诃能帮她的。
可春草就不这么想了：”小姐，不可。南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家大户，但四处还是有不少眼睛在瞧的，若是少爷失踪的事被传出去，那成关那边……”
“这样吗？”南以雪神色惊恐，面露犹豫，显然是被人保护的太好，什么都不懂的样子，“那、那该怎么办？”
“你说的对，是我考虑不周。但南小姐你可以放心，既然现在已经知道了这其中利害，我必不会让南家主失踪的事情传进别人耳朵。”
南以雪悄悄瞄了眼春草，看她似乎并不打算反对，这才放心应下：“多谢……哥哥。”
……
［沧海］
且说季闻清把那香包泡在水中后不久，两艘小船周围就聚集起了一大堆银色的鱼。
它们挤着船缝想靠近香包，但无奈缝太小了，连一个鱼头都顶不上去。
相当多一部分便紧紧围在两艘船边，一下下蹦出水面跳到甲板上。还没扑腾几下，就被季闻清一把按住。
“来来来，桶呢？”他左右看了看。
付雪便将已经盛了个半满的木桶推了过去。
季闻清看数量差不多了，边将香包拿起来，沥干净水，随手扔进船舱里。
香包的味道渐渐散去，船周围的鱼也越来越少。
还有几个不死心的挣扎着要跳上来，都被季闻清眼疾手快地抓住了。
他捞起袖子，从自己的芥子袋里掏出巴掌大的小鼎，放在两船中心。
那鼎落地后便变成了一口锅的大小。
季闻清招来宁生生，让她给锅……给鼎装满水，自己升起火来。
丹修的火焰比一般火要厉害多了，鼎里的水很快沸腾。
季闻清伸出手，印无辄自觉将处理好的鱼递过去，看着他一股脑塞进鼎里。
为防止溢出，季闻清又操纵着那口鼎变大了一点。
然后……
拿出了一个锅盖勉强盖住了大鼎。
付雪：“……”
注意到她一言难尽的表情，季闻清笑着解释了一句：“我忘记把盖放哪去了，只能拿锅盖顶一顶。”
“师兄，这是你的药鼎？”
“对啊。”
长策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竟然插了一句道：“他这个鼎若卖出去，少说也要二十方钱。”
付雪想了想。
二十方钱……那就是……
一百六十万卜？？？
这么贵的锅……啊呸，鼎！
付雪眼睛都瞪直了。
没事没事。
她自我安慰。
上次在大比的秘境中捡了不少灵核，等出去后卖掉的话，一定能赚很多吧。
＃宿主，灵核可以用来换购系统商场的商品。
＃ps：使用灵核购买时，费用降低百分之五。
啊对……那还是存着吧。
不过之前从付家薅来的不怎么顶用的两个法器应该也值点小钱吧。
-让我找找……
“……”
-系统……我东西呢！！！
＃……
＃由于……主系统要求，所有非系统提供的超限制道具都将被没收。
-你现编的？
＃没有。
-那卡什么壳。
＃为了转述成宿主能听懂的语言。
-不要说的我好像智商不高一样，我高中一直是年级前十好吧！
＃宿主真棒。
-那是。
付雪洋洋得意。
“吃辣椒吗？”
旁边季闻清忽然问了一句。
付雪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面前已经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香料碟，像走进了海底捞。
季闻清甚至拿着个汤勺正在给自己舀汤尝味。
鲜美的鱼汤煮出浓香丝丝缕缕飘进她鼻腔。
“我能吃一点。”
季闻清“哦”了一声：“我不能吃。”
然后收起了辣椒。
他对火焰的掌控恰到好处，厨艺也十分精湛。
新鲜的鱼肉滑嫩美味，入口即化，沾上调料，就有了酸甜苦咸各种味道。
就是没有辣味。
周围人都凑了过来，围着坐在一起。
长策稍微偏离了圆心，但因为有同族的濯光让着，就是季闻清故意要把他挤到一边也没办法。
本来他们是不需要吃饭的，无奈季闻清做饭的手艺也是出了名的优秀，美食当前，谁还能忍住。
这会宁生生和印无辄也稍微收敛了一点，两人贴得极近，但好在没有直接坐在对付怀里去了。
印无辄性格木纳，永远把宁生生放在第一位，他自己没怎么动筷，每次都是悉心挑出鱼刺后，把处理好的鱼肉喂到宁生生嘴边。
宁生生吃得慢条斯理，最开始自己还会夹上几筷子，渐渐的干脆把筷子一丢，等着投喂了。
付雪羡慕的目光在两人身上留恋。
季闻清不轻不重地看了两人一眼，悄悄掏出辣椒往甜味的调料碟里放了一点。
那碟子就放在长策面前，偏印无辄的位置。
于是长策不动声色地抽出放在季闻清身前的牙签，在碟里搅动了几下。
季闻清瞥见他这个动作，还小小地惊讶了一下。
没想到长策也有这么配合的时候。
被夹在长策和印无辄中间的濯光：“……”
只见印无辄毫无察觉地蘸了蘸料，喂进宁生生嘴里。
宁生生嚼了几口，面色不改，脸上依旧带着幸福的笑容。
长策没什么反应，给自己盛了碗鱼汤。
倒是季闻清好奇地蘸了辣椒碟，浅尝了一口。
耳根瞬间就红了。
“咳！咳咳咳！”
没错啊，是变态辣的那种。
宁生生，原来是这么能吃辣的吗？
……
三年前——
“季师兄，你又在做菜了？”
刚入学的宁生生是个人见人爱的小太阳，那时印无辄还未入学。
她也是当时唯一一个不怕季闻清的新生。
“你怎么又来了？”
宁生生嘿嘿一笑，乖巧地蹲在他旁边：“师兄，你之前做的那个丹药还有没有，就是那个，吃了会长斑点的那个。”
“最近又有人来追我，我实在没办法，就想着拿师兄的丹药来装个病啊。”
“装病？”季闻清冷冷地瞪了她一眼。
宁生生立马改口：“装？什么装啊，师兄你听错了，是生病！真的生病！”
他这才满意：“之前炼的还剩一点，我把它和新药放在一起了，药效不明，看你运气了。”
“那也行，谢谢师兄。”
接过丹药，宁生生继续蹲在他身边，眼巴巴看着他那炉快熟的菜。
“师兄，还有多久出锅？我这几天都没吃饭呢。”
季闻清心情不错，一边丢着调料一边回复：“正好你来帮我尝尝。”
“我调了新的辣椒粉，不过我吃不了辣，你可以的吧。”
辣椒放进去的一瞬间，热气蒸腾而出，空气的香甜都变成了辛味，刺得人直流眼泪。
宁生生当即捂住口鼻退开：“不不不！我吃不了吃不了！”
“别怕，我改良了辣椒的副作用，只有味觉刺激，不会引起其他不良反应。”
季闻清早早用灵力护住自己免受辣椒的侵害。
“我看你之前在食堂很能吃辣啊。”
“那是因为食堂辣椒不辣啊！”
宁生生崩溃大叫：“这个……咳咳咳！这个程度吃下去的话，会死的！”
不如说她现在就要被呛死了。
“师兄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菜还没炒好，季闻清控制着火种，不能随意移动，见宁生生要跑，也不强求：“你出去后再找一个人来帮我试试！”
已经跑出去的宁生生头也不回：“好！包在我身上！”
最后季闻清因为给同行下毒被关了禁闭。
宁生生作为帮凶被罚打扫全部的炼丹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