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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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野青摆手：“万一对方走了呢？你去吧。”
“好。”
容非起身离开，走到门边上的时候，他做了一个自己也不理解的动作。
他回头看了一眼。
为什么要回头？
他这样问着自己。
随即，他开门离开。
方野青没想那些，只是端起水杯又喝了一口。
纪珉楚见容非离开，忍不住道：“这人到底是谁？”
“我朋友啊。”方野青心不在焉地回答着，把身体靠在椅背上。
他在想刚刚唱戏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要是鬼就好办了，就怕是其他什么东西。
不过像容非这种常年在人间行走的鬼差，遇到的事多了去了，就算是应付不来也能全身而退，应当是不会有事。
“朋友？我们两个才分开多久，你从哪里交到的朋友？”纪珉楚以几乎是斥责的声音说道。
方野青早就知道他是这个脾气，也不生气：“怎么？我交朋友还得去你那里交个申请盖个章？”
周峰见两人旁若无人的说话，忍不住尴尬地笑道：“哟，看来二位交情不错啊。”
没有人回答。
纪珉楚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接道：“你了解他多少？这个人不简单，你最好小心一点。”
方野青闻言，心里微微诧异了一下。
他只知道纪珉楚对做生意有天赋，没想到看人的眼力也不差。
“嗯，谢谢提醒。”
一句话，成功让纪珉楚噎住了。
他最拿方野青的软刀子没办法。
“你认真一点，就算你不在乎，也至少把这句话听进去，最起码我不会害你。”
方野青知道他这是好心，只好回答道：“我知道了。”
纪珉楚一直觉得方野青是个心里有数的人，此时却有点拿不准了。
后者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于是起身道：“我去趟洗手间，周先生和纪先生聊吧，失陪了。”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离开。
周峰在他身后，下意识地想留住他，看了一眼纪珉楚后，终究是识时务的没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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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休息室出来要经过大厅，此时的人已经开始入场了，门口倒是没有什么人了。
走到大门前面的时候，他看了一眼门口，本来只是无意的一眼，却看见了一个衣着朴素的老人。
那老人正被保安拦在门口，正低头轻声争辩着什么。
他显然已经穿上了他最好的西装，但是衣服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边边角角有些磨损。
“我只想进去看看，只是看看也不行吗？”
老人手上拎着一个帆布包，用温润的声音不卑不亢地说着，虽然人在窘迫的情况下，但是他却很是从容。
但是进入会场之前要进行身份登记并交保证金，然后凭叫价牌才能进入主会场，老人看来是没有交保证金。
“对不起先生，根据规定，我们不能让您进入。”
老人略带失望地看了一眼自己手上捏着的拍品资料，喃喃道：“可惜了，可惜了，人不在了，东西也见不到了……”
声音很小，但复活后耳力极佳的方野青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他原本以为对方只是一个古董收藏爱好者，但是现在看来，对方应该是跟拍卖会上的某个拍品有些渊源。
拍卖会很快就要开始了，他不能再继续耽搁下去，于是只好收起心里那微微冒尖的恻隐之心，抬步离开。
因为不想跟纪珉楚和周峰多做纠缠，他一直等到拍卖会开始的时候才踩点进入会场。
他拿着叫价牌坐定之后开始环顾四周，目的是看容非有没有回来，没想到容非没找到，却看到了刚刚在门口看到的老人。
老人手上仍然拎着帆布包，拍品目录已经放进了包里，进入会场后，他没有看号码，只是找了个角落随便坐了下来。
方野青心里微微诧异，忍不住猜测老人是怎么进来的，但这件事终究与他无关，于是他很快把这件事抛诸脑后。
老人能入场一尝夙愿，这似乎不是一件坏事。
拍卖很快就正式开始了。
镜子是第三件拍品，因此在拍卖前两件东西的时候，方野青只是看个热闹。
期间他还抽出精力四处观察了一下。
周峰和纪珉楚都在楼上的包间里，因为现场人数众多，他们两个都没发现姗姗来迟的方野青。
他甚至还看了几眼那个老人。
老人又从包里拿出拍品目录看了起来，完全不关心现在正在拍卖的东西。
不知过了多久，方野青听见台上的人开始讲解镜子，终于打起了精神。
他倒是没什么压力，反正无论以什么价格拍到都有地府报销，他要做的就把钱花出去。
镜子由工作人员放进了展柜里，方野青努力抬了抬头，终于一睹真容。
东西跟手册上的样子别无二致，实物并不大，只比手掌大一圈，只是不知什么原因，他总是觉得这镜子周围绕着一圈红光。
经过再三观察，他确定这红光是镜子自己发出来的。
不愧是地府要的古董，还能自己发光。
一开始叫价的人很多，方野青不去掺和，只等着出价的人变少以后再开始举牌。
就在这时，一个礼仪小姐走上台，眼看着要经过展台前，这本没有什么，只是方野青一直在注意展台上的镜子，他眼睁睁的看着镜子在那位礼仪小姐经过以后失去了红光。
他倏地睁大眼，瞬间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镜子被调换了。
来不及思考镜子到底是怎么被调换的，他连忙开始观察周围，想要看出某些蛛丝马迹，一抬头，却和纪珉楚对上了眼神。
他现在当然没时间理会他，只是眉头微皱，起身离开。
楼上的纪珉楚见方野青离开，嘱咐了身边人几句，也起身跟上。
虽说他在楼上，但是下了楼梯之后就是会场大门，按理说不会落后方野青很多，只是等他走出会场门口，却只看到了空无一人的长廊。
方野青早已不见踪影。
另一边，方野青发动指环来到了电梯口，隐蔽在角落的墙后。
这里是离开会场的必经之路。
“叮”的一声，电梯应声而开，上面下来一人，正是方野青在门口看到的老人。
方野青在镜子被调换的第一时间就发现老人不见踪影了，现在看到他一点都不惊讶。
老人很快就注意到了他，看到他以后明显一愣，但是很快露出了温润清浅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