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然而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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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远雄转过身，“你没有钱吧？等一下我会打电话吩咐秘书，叫她先去兑换一笔美金，马上送到公寓给你。”
恩熙沉默了一会儿。
“谢谢您。”她只能落寞地这么回应。
现在她必须接受资助，她没有逞强的余地。
“不要跟我这么客气，你这样对我很见外。”
恩熙不知道该说什么，况且现在再多说什么，也只会更“见外”了。
收线后，姜羽娴依旧瞪着叶远雄。
“谁打来的？是你的私生女吗？”她冷冷地问。
这句话一出口，张云佳跟恬秀都很尴尬。
“她有名字，你不要这样叫人！”叶远雄不太高兴。
“真的是她打的？她跟你说什么？跟你要钱吗？”姜羽媚嗤之以鼻。
“不是！不是她打的，你不要乱猜。”他看了叶仲炎一眼，发现叶仲炎也正在注视自己。
“呃，夫人，我看我和恬秀先离开好了。”病房里的气氛实在不对！张云佳从刚才就想找机会离开。
“你才刚来就要走了吗？”姜羽娴问她。
“对啊，我们待太久也不好，会妨碍仲炎休息。”张云佳客套地说。
“那么我送你们出去。”
“不用了——”
“没关系！”姜羽娴拿起皮包。
自从丈夫把丑闻昭告天下，现在她几乎已经没什么朋友了！
何况，因为年轻时的事，姜羽娴心底自知对不起张云佳……
姜羽娴跟张云佳母女离开病房后，叶远雄对儿子说：“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刚才我提到关于饭店的事，我打算全力推举你竞选下一届董座，不过一切都要等你身体康复后再说。”
之所以推举叶仲炎竞选董座，是为他已经想通，因为自己的自私所造成的不幸，让他亏欠儿子的，远比这些年来所给予的还要多得多！
亲情成了他此刻最渴望的东西！因为不想再失去，所以他愿意先给予！
跟儿子说完话，叶远雄就转身准备离开病房。他提早离开最主要的原因，是不想再跟妻子碰面，继续忍受她刻薄的言语。
“她说什么？”叶仲炎突然问。
叶远雄刚走到门口，然后僵住。
“你说什么？”他回过头，故意问。
“恩熙，她在电话里跟您说什么？”
“不是她打来的电话——”
“不用骗我了！”叶仲炎直视父亲，眼神冰冷。
“电话就是她打来的！她到底跟您说什么，您可以坦白告诉我，顺道告诉我她没有出现在医院的原因！如果你不说，我也会自己打电话问！”
叶远雄沉默了一会儿，过了半晌才缓缓地开口：“既然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你又何必这么执着？”
“她说什么？她在电话里到底说了什么？！”他只是固执地追问。
“仲炎——”
“告诉我！”他的意志很坚定。
“你真的想知道吗？如果知道她说了些什么话，对你并没有好处，你还是要听吗？”叶远雄沉声问他。
“我只要答案。”他仍然如此回答。
叶远雄别开眼，然后才开口说：“她告诉我，今天下午，她已经结婚了。”
与其长痛，不如短痛，这是叶远雄之所以选择说实话的原因。
乍听到这个消息，叶仲炎看似没有反应……
他不但沉默，而且表情冷漠。
“你早就该放手了，如果一直不放弃，不仅会伤害你自己，还会伤害恩熙。”叶远雄沉痛地劝他。
然而等叶远雄一回眸看他，却错愕地发现，叶仲炎的脸孔竟然布满了泪水……
叶远雄愣住了。
“她亲口告诉你，她已经结婚了？”纵然脸上布满泪水，叶仲炎却没有表情，他的声音甚至还很冷静。
“……对。”叶远雄压抑不住震撼。
从小到大，就算生病、受伤，他的儿子也从来没有在他面前哭过。
这是第一次，叶远雄看到儿子的眼泪。
“电话给我！”叶仲炎突然说。
“已经是事实，你现在打电话也没有用！”
“电话给我！”他的口气变得严厉。
叶远雄没有动作，他定定地看着叶仲炎。
“冷静一点，现在就算找到她也不能挽回一切，况且恩熙今天晚上就会搭飞机离开A市 了！”
听到最后一句话，叶仲炎的脸色瞬间僵化……
“你说什么？”他问，声音与表情都失去温度。
“今天晚上，恩熙就会搭飞机离开A市 了。”叶远雄沉重地再说一次。
叶仲炎突然掀开被子，想要下床！
“仲炎？你干什么！”叶远雄来不及阻止，叶仲炎已经摔下床。
他的腿还裹着石膏，根本就不可能下床，遑论走路！
“让我出去，我要找她！”
“可是——”
“她不能走！她哪里都不能去！”他跛脚摔在地板上，却发狂一样大声吼叫。
“我绝对不会让她离开我身边！”
“你现在根本哪里都去不了！”叶远雄压抑内心的不忍，残忍地这么对他说。
“何况现在她已经结婚了！”
叶仲炎突然安静下来。
然后，泪水又开始在他扭曲的脸孔上放肆地爬行。
他不是不知道，但就是不愿意接受。
而这一刻，因为意识到现实就这么残忍地，阻断他继续固执下去的可能……
他痛苦至极。
“为什么？！”他吼叫，埋首在双膝间，深切的痛苦打击着他一向强悍的意志力。
这个时候的他不能妥协、不能拒绝！
他已经没有理由再固执下去……固执地假装他仍然可以跟她在一起，抛开所有的顾虑与禁忌，就算要他放弃一切都无所谓。
然而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他痛恨！痛恨命运安排这样的结果！
“仲炎……”叶远雄完全呆住了。
他的声音哽咽，根本没办法说出任何一句安慰的话，况且这种话在此时此刻，听起来都是虚伪。
叶仲炎却突然笑出来，他疯狂的情绪让叶远雄不知所措，泪水夹杂在叶仲炎的笑容之间，数秒钟后他疯狂的大笑戛然而止，之后突然开始放声痛哭！
姜羽娴回到病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
她愣在病房门口，震惊、错愕、不明所以。
叶仲炎继续沉重的痛哭，因为他痛苦，所以他嘶吼，而且用力捶打地面，对于拳头上凝结的瘀血完全没有感觉……
当一个男人只能用泪水和吼叫发泄他内心深切的痛苦，那么就代表他的情感在这疯狂脱序、濒临崩溃的一夜过后……
即将趋近于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