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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回 自以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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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驾回銮时已是五月,一路上小心将养着,到回京时,齐云野已能骑马伴行了。

不过终归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再怎么样都会让人看出端倪。

齐云野刚一回到家,还没怎么说话,齐全看到齐云野那脸色和比先前还瘦的腰身,就先哭了一鼻子;待乐显扬诊过脉,又听齐云野说了详情之后,陈忠甚至都躲去角落里抹起了泪,而另外几个早就哭成了泪人。

齐云野哄完小的哄大的,最后被陈忠指挥着小满小寒强制送到了床上休息。

齐云野直接睡到了次日辰时,或许真的是回了家的缘故,这一觉睡得非常安稳,连带着醒来后都精神了不少。

在家当了五天的富贵闲人,最终还是要回到宫里继续当差的。

回宫之后不久,王德润就被调入东宫,开始专职负责太子身体,他原本就擅长小儿科,如此调动并未引起注意,然而知情人都明白,这是太子假借自己名义,替瑚图里求来的。

到九月时,齐云野的身子总算是恢复到了以前的状态,终于不再让人担心了。

这日休沐时齐云野带齐全一起去吃烤肉,如今小宛的生意是愈发好了,若是去的晚了,炉子旁都没了位置。

今儿赶巧了老宛和小宛都在,老宛见到他们,便上前招呼:“瑚爷齐爷来了。”

齐云野连忙摆手:“宛伯别抬我,更别抬我小弟,他该飘了。”

“来的都是爷,我这么叫可没错。”老宛引着二人到了后面的一个小炉子旁,亲自调了料,又拿了两个火烧送来。

“宛伯你生意这么好,就没想着扎个根?”齐云野问。

老宛一边烤肉一边说道:“是想过,但是现如今京城里扎根不容易。我们这小本生意勉强糊口,若真是成了店面,怕是老主顾们不乐意,也怕自己赔得太多。”

“你算过成本吗?”齐云野问。

老宛点头:“算过,其实这最大支出就是铺面,我们还是想在原地,毕竟这附近大家都熟了,老主顾也认,但这边铺面都太贵,我们要是想维持下去就得涨钱,可您瞧瞧咱这儿的主顾,图的不就是围炉便宜吗?

而且我也不愿意涨价,说实在的,这都混成老哥们儿了,要是为了这几文几钱的算计起来,我都臊得慌。”

齐云野想了想,说:“小宛快成家了吧?”

“是。明年三月就办席。定的是我媳妇娘家表妹的小女儿,年岁合适,俩孩子小时候见过面,沾着亲的也都知根知底,踏实。”

“行,等小宛成亲的时候,我保准给您备一份礼。”

老宛连忙说道:“哎呦,我哪敢要您的礼啊!您愿意来我这儿吃烤肉就是给我面子了,瑚爷您太客气了。”

“我这礼保证宛伯您能满意。”齐云野接了一碟子肉,“而且您还不能拒绝。”

“欸,那我先谢谢瑚爷了!”

一大一小两人吃过烤肉后一起往家走。齐全拉了拉齐云野的手:“哥,你是打算给小宛盘个铺面吗?”

“是啊,你猜到了?”

“嗯。我其实也觉得小宛应该有个铺面。可是铺面很贵的。”

“你哥我有钱。”

齐云野笑道,“主子赏了我不少,等我拿了钱买个铺面,再租给老宛,这样他挣钱,你以后也能靠收租子拿钱。”

“我……我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本来就是打算留给你的。我身份不方便,用你的正合适。”

齐全想了想,说:“哥,我还是不入旗了。

本来这件事就是麻烦,我的身份我自己知道,家里有你一个正经在旗的就够了。

主子爷给你拿了名额,那是主子爷的恩赐,但这背后牵扯太多了,我懂事了,不能给你添麻烦,更不能给主子爷添麻烦。

我不入旗,以后若是哥有什么身份不方便的事情,没准我还能帮上忙呢。

而且哥现在都分家立户了,我直接挂在你户下更省事。”

“这不行,你是我弟弟,怎么能挂成附户?这事我说了算,你别管了。”

“哦……”齐全不甘心地应了。

兄弟俩人心里都是想着对方,这件事谁也没错,但大概是谁也说服不了谁的。

回了家歇过午觉,齐云野正在教齐全写字时,小寒进了屋来,说有人叩门,让把信转交给家主。

齐云野接过之后草草看过,而后问小寒道:“来人什么模样?”

“那女人面容瘦削,风尘仆仆,穿得也很破旧,怀里还抱了个孩子。”

“让他们进来吧。”齐云野招呼齐全道,“齐全先别写了,来堂屋坐,家里的事不瞒你。”

小寒将那女人领了进来。女人面容枯槁,不过是九月的季节,身上却已穿上了冬衣。

不过仔细看这女人的眉眼倒是能看出来曾经应该有几分姿色。

与她这模样有着强烈对比的,则是她怀中的孩子,那孩子白嫩水灵,虽然穿得破旧,但一看就是被精心照顾着的。

齐全心中暗自腹诽,这一大一小这般模样,真的很像拍花子的——毕竟自己之前就是干这个的。

这女人和孩子的反差,实在是像拍了哪家贵公子后来找买家的。

女人进了堂屋之后直接跪地,齐云野一向不喜人跪,但这次他却并未让女人起身,只淡淡吩咐道:“小寒去把孩子抱给方婶照顾一会儿,我们说话,让孩子听见不好。”

待小寒把孩子抱出去关了门后,齐云野才再次开口:“一路过来吃了不少苦吧?”

女人先是点头,而后又摇头,用沙哑的声音说道:“这是我应得的。”

“看见我有什么想说的吗?”齐云野又问。

女人缓缓弯下腰,最后几乎匍匐在地,磕了头,才说:“少爷大难不死,日后定然大富大贵。妾身任凭少爷处置。”

“我处置了你,然后我就得养那孩子了,你这算盘打得好啊。”齐云野端了茶,轻轻抿过,而后安静地看着跪伏在地上的女人。

“妾身任凭少爷处置,是杀是剐都可以。”

齐云野几乎是在女人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就出了声:“我要报官,也可以吗?”

“可——什么?什么报官?”女人惊慌抬头。

“关外的事情本该在关外解决,但我当时病得起不来身,才耽搁了下来。我原就是打算报官的,我要告崇禄教唆杀人,以前是缺少证据。可如今你送上了门来,现在人证物证皆全,你下去歇一天,明儿跟我去衙门吧。”

“不——”

女人膝行匍匐向前,哀求道,“少爷别报官,如果报了官我就死定了。少爷,我求求你,别报官,你想怎么样我都依你。”

“如果我想要你死呢?”

齐云野看向那女人,“你给我下药害我时,可曾想过我若能活下来你会有怎样的后果?你说着要杀要剐都听我,可报官便是让你死,你却又害怕。

你不说实话,我又凭什么顺了你的意?不过是打量着我年纪不大又心软好相与,所以才来我这儿演上这一出。你当我真不知道你做什么算计?”

齐全听到这里哪还有不明白的,他原就是心里梗着这口气,如今见了下药之人,根本忍不住,他站起来拉住那女人喊道:“原来就是你!是你下药害了我哥!你怎么还敢到我哥面前来?!”

齐全毕竟还是个孩子,即便是下手没轻重,也不至于真的伤了那女人,所以直到齐全发泄得差不多了,齐云野才淡淡说道:“齐全,回来。”

而此时女人身上已经多了几处抓痕。齐云野摸了摸齐全的头,安抚道:“不生气了,去坐好。你是主子,要打人也不必亲自动手的。”

“哥……”齐全兀自喘息着,酸涩哽在喉咙,最终只偏头抹了眼眶。

“乖,去坐好。”齐云野给齐全擦了眼泪,温柔哄着。

直到齐全平复了心情,坐回到主位上,齐云野才再次把目光放在那女人身上,他说道:“崇禄和他那继妻是什么德性,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即便是起先不知,在看到我这个元妻嫡子的遭遇之后,你也应该能明白几分。

崇禄房里庶妻三人,妾五人,婢女十余人,只有你一人生下了孩子,是崇禄无能?还是那些女人不行?

你不是不聪明,你是只有小聪明。你觉得他那继妻善妒自私,可若没有崇禄默许,她敢吗?你觉得哄着崇禄生下个孩子,从此你就能高人一等。

可结果呢?之后你又一错再错,她让你找人给我下药,你就找了自己的弟弟,现在,你弟弟已经死了吧?”

“你……你怎么知道?”

“呵。”齐云野冷笑一声,“这次你一路来到京中,做的那算计当真愚蠢且卑鄙。

你不是不知道我早就跟崇禄谈崩了,可你还是来了。

因为你听说我对人和善,因为你知道我家中还有个捡来的孩子被我当亲弟弟一样疼着。

你就觉得你可以靠那孩子跟我的微弱血脉联系让我收下那孩子,顺便照拂你。

你在赌什么?赌我看在孩子的面上不再追究你给我下药?还是赌我以后能毫无芥蒂地照看培养你的孩子?

我是心善,但我不是傻。你们一家子拿我当什么人了?”

女人颓然地看着齐云野,齐云野却不肯留情面,直接戳穿道:“崇禄如果真的在意这个孩子,根本就不会默许放任你抱着他一路颠沛到京城来。

崇禄他从来就不在意你和孩子的死活,现在这世上唯一在意那孩子如何的人,就只有你了。”

“可他是你弟弟!”女人嘶吼道。

“齐全才是我弟弟。”齐云野说,“那孩子的生父生母俱在,轮不着我来教养。

更何况如今我已不是包衣佐领喜塔腊氏族人,我与崇禄一家并无关系,更没义务替他养孩子。”

女人枯坐在地,脸上俱是难以置信的惊诧,少顷,女人宛如被抽去一身精神般踉跄起身,转身欲走,却在迈出第二步时便急火攻心,呕了一口血晕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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