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观摩实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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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练场上，千余名弟子们整齐的排列，一位紫衣长老、外门四堂堂主和数位长老俱在台上坐定，两侧站立执事、巡查、身着内门弟子长衫的弟子数人，一位执事上前报告“回禀长老，外院四堂新入宗弟子一千二十四名全部到场”。

紫衣长老站起身来，缓缓开口“修为等级固然重要，但心性、道心、意志等才是根本，修为乃在此之上自然而成，又反作用于根本，根本与修为实为因果，果亦为因，因果互生，此乃正途，秘境等终究是外物，不可长久依持，机缘之事全在运气，得之勿喜，失之勿悔，勿忘本心”。

对所知不多的新入宗众弟子，只好讲些浅显通俗之语，虽不准确但却易懂，紫衣长老声音一出，在场弟子瞬时感到一股极醇厚、极柔和、极威严的威压罩于全身。

见长老说完，一执事高声宣布“入玄灵秘境资格选拔开始，方式为两种，第一种为实力比试，由参赛弟子竞技，选出十五人参加综合选拔，确定前五名，十座竞技台，以轮战方式，每一轮每人抽签对战五场，一轮中失败五次者淘汰，再进行下一轮，最后按胜出场次决定最后排名取四名，除不可用毒、不可用玄阵符篆、不可用宝物外，一切手段皆可施为，第二种是异才选拔，凡是有体质、智慧、丹道、器道、玄阵符篆等异能者皆可参加，选出五人参加综合选拔由长老综合评定确定一人，获得玄灵秘境历练资格，左侧为竞技赛报名处，右侧为异能赛报名处，现在开始”。

众弟子在执事的引导下依次报名，参加竞技赛者共三百二十名，皆为初元四级及以上者，异能赛报名一百四十六名，苏野和小七都报了竞技赛，胖墩则报了异能赛。

第一轮第一次抽签完毕，每座竞技台有一位长老、一位执事或导师、一位内门弟子负责，执事或导师、内门弟子各负责一人安全，长老则应对紧急情况，并对参赛者综合状况做出评判，异能赛参赛弟子，则被带往距此最近的东堂大厅，由六位长老亲自逐一测试评判，六位长老分别来自外门、丹器阁、瑞仙阁、鹰鹫阁、内门等。

随着执事一声令下，第一轮第一场第一次比试开始，苏野和小七分别在第一场的第四次和第九次，苏野除了遇险那次第一次实战，无其他实战经历，小七则从未真正实战过，故而十分认真。

二人便转到真元二级弟子所在竞技台，其对手为初元五级，实力相聚悬殊，双方拔剑在手，真元二级弟子随意站立，剑尖向下，并不急于攻击，初元五级弟子等了片刻见对方不攻击，便围着对手转了半圈，到了对手身后，但对方仍不动，也不回头。

见对方如此托大，初元五级弟子暗中将元力发动到最大，缓缓地悄悄向前接近对手，距离对手后背约三尺，猛然刺出一剑。

就在此时真元二级弟子动了，迅捷无比的回手一剑横斩身后对手，如此之快的一击，初元五级的对手无论如何躲不开，即便被在旁维护竞技赛的执事或内门弟子阻住，也是一样获胜。

但初元五级弟子这一招却是虚招，只发半招便中途变招，直刺对手小腿，真元二级弟子本以为一剑必中，故而招式已经使老，剑光在初元五级弟子头顶擦过，小腿传来剧痛，情急之下挥剑逼开对手急闪退开。

对手一招得手，便疾速围绕对手发起攻击，行动不便腿部剧痛的弟子，在对手疾风暴雨般的纠缠攻击下，仅过片刻功夫，就不得不弃剑认输。

苏野和小七相视看了一眼，似是明白“剑法是死的，人是活的，以达到效果为目的，用法千般”。

得胜弟子的两招确切地说是一招半，佯攻、伏身、变招三个动作连贯实实地演化为一招，已将对手将如何应对预判出来，一击而中，心细胆大果断。

看罢这场，苏野和小七走到真元一级弟子竞技台，台上二人仍在比斗，对手为初元五级弟子，初元五级弟子已显被动，被对手压制险象环生，但却仍在强力支撑，不肯放弃认输，速度、身法虽然也不逊于对手，但元力和精神力方面仍不能与对手相比，虽竭力拖延消耗对方，终于被逼到死角，连续接几招后宝剑被震飞，无奈认输，但真元一级弟子也是后背湿了一片，消耗颇大。

另一竞技台上，两个初元五级弟子打得旗鼓相当，一个灵活多变，一个刚猛，对战片刻，刚猛一方攻击渐弱，步法也有些散漫，剑招也偶有变形，灵活一方见状，突然一改风格，大力迅猛攻击，越打越快，很快刚猛一方元力不济，被对方一剑击中，连翻两个跟头，几次挣扎欲起，对手此时却未再攻，维护竞技的内门弟子宣布比试结束。

这时其他竞技台都已分出胜负，第二组二十人入场走上竞技台，仅一刻钟第二组大部分已分出胜负，只有一个竞技台上，还在对战，大家都围在这个竞技台观看，不时的发出惊呼、掌声，台上二人，一人初元四级、另一人初元五级。

苏野和小七一开始就注意到这个竞技台，从对战开始就认真的盯着台上，开始初元五级的弟子上来便以元力和速度优势，向对手猛烈持续地攻击，初元四级弟子几次险些被击中，但初元四级弟子并不慌乱，沉着冷静，防多攻少，偶尔抓住机会攻击对方令对手颇为忌惮，一刻钟后，双方对战速度和强度都有所下降，初元四级弟子竟凭着防多攻少消耗小，以避让和短促反击为策略，与初元五级弟子进入相持阶段。

苏野不由得赞叹，遇到强敌，从一开始就根据双方实力和对方攻击特点采取正确的策略，非常重要。

这时又响起一阵惊呼随后是大片掌声响起，原来初元四级弟子又成功化解对手的一招猛攻，同时爆发出狠辣一击，初元五级弟子竟没有完全躲开，左臂上被剑尖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此剑攻击的是对手的咽喉，仓促之下对手闪身险险躲过，左臂却迎到剑尖之上。

初元四级弟子得手即退，苏野正暗自担心其乘势进攻，那无异于自取失败，对手虽然受伤，但身法不乱眼神更加凶狠，这时抢攻无异于送死。

初元四级弟子保持着距离，不时做出佯动，令对手时刻戒备不得恢复，自己则眼睛紧紧盯住对手，防备其爆发致命一击，略有风吹草动，立即拉开距离，主动权已经倾向于初元四级弟子，久耗下去，受伤的初元五级弟子必被拖垮，初元五级弟子双眼盯住对手，一步一步逼近，手中宝剑抬起。

作为初次经历实战的众弟子来说，仅看了几场对战，就深深感到，无论平时切磋多少次、如何切磋，与实战完全没法比，而这仅仅是竞技，还远远没到以命相搏、以死相拼的恶战。

此时初元四级弟子却不断远远避开，不在此时与对手交手，对手几次逼近也未进入攻击距离，加之左臂鲜血不断渗出，左臂稍一动就疼痛加剧，终于牙关一咬，身形向前突进，手中宝剑挥出，径直冲向对手，初元四级弟子疾速避让几招后，抬手攻出一剑，对手见状竟未闪避招架化解，因为对手多次避让时都是佯攻虚晃，所以心中料到此次也不例外，不料此次对方却是实招，剑招发到一半，突然加速欺身而上，避之不及，一剑刺穿左膀，初元四级弟子右膝猛撞对手左跨，顺势撤剑疾退，远远立住，胜负已分此战结束。

半个多时辰的苦战以弱胜强，脸上平静，似是极为老练久厉战阵，其实却是初次实战，想来定是此人性格沉稳理智，平常小事难动其心。

苏野看完不禁触动本心，立觉眼界提高了一个层次，心中隐隐生出豪迈之意。

看了看小七，却见小七面色平静，发丝随风轻轻飘舞，开口问道“最近修练得怎么样?”。

小七轻轻一笑答道“很好”。

说罢抬起玉手一点，一道元力打出，继续说道“元力运转快了三成，你早已知晓”。

苏野听见“快了三成”几字正欲开口，却不想小七接着说下了一句“你早已知晓”，顿时欲开口说的话被堵住生生咽回。

苏野面色微红微现尴尬，随即恢复如常，咳了咳嗓子说道“九岁那年，你还欠我三只鸟蛋还没还呢！”。

不待小七回答，又马上说道“那边两个初元五级上台了，咱们快去看看”，抬步向前便走。

小七嘴角微扬眼睛一眨，随即跟上。

第三组比试开始，苏野和小七来到台下，台上两位初元五级弟子拱手致意后，摆开剑式交手，双方对战作风一致，皆是凶猛攻击，一上来就是全力以攻对攻丝毫不让，震得众人耳中鸣响，二人大喝之声、宝剑破空之声、双剑对撞之声不绝于耳。

仅一刻钟不到，双方尽皆呼吸急促全身是汗，但仍狠斗不止，众人也看得双手紧攥，手心出汗，目不转睛的盯着二人，又一刻钟，众人已伸得脖颈僵硬酸麻仍目不转睛，台下鸦雀无声，唯有台上二人阵阵吼声、剑声传来。

双方已经拼尽全力，又一次对攻后，一方以剑拄地单膝着地大口喘息，一方双手扶剑站立，亦是头上蒸腾白雾，手臂微颤，不由自主的肌肉抖动，仅过十几息，双方同时抬头看向对方，大吼一声挥剑向对方砍去，二人竟对对方攻来之剑视若不见不闪不避，却只把手中剑砍向对方，似乎中了邪一般，其它所有全然无视。

众人已经忘了惊呼，眼睛定住口也大张着，维护竞技弟子安全的执事和内门弟子此时也早已站起，随时准备保护双方免有性命危险，就连八风不动稳如泰山的长老，此时也注目二人，手掌微抬，随时准备出手解救。

瞬间双方宝剑同时击中对方，一人被砍中左肋护甲几乎破开，横飞出去六七丈，重重的摔倒台上，身体瘫软，另一人被剑身砸中左肩，仰面倒飞直撞台上，又擦出近二十丈方止。

双方宝剑将要击中对方时，执事和内门弟子身形一闪就要冲上前去，却突然被一股元力控住动弹不得，却是长老出手将之阻止。

过了数息，台下众人已有人回过神来大呼救人，长老挥手示意众人不可喧哗，随后便将手收回，轻轻闭合双目。

众人不解尽皆疑惑，苏野和小七也不由得担心二人伤势，执事和内门弟子也小心地看了一下长老缓缓坐下。

这时场内所有弟子俱已围拢到此处，静静观瞧，偶有欲交头接耳小声私语者，马上被旁边之人掩口阻止，其他长老、执事、内门弟子也都静默无声，，负责此竞技台的长老却既不发声也不施救，只如泥塑木雕般。

场内唯一一位紫衣长老似是赞许般几乎无法察觉地微微点了点头，微露满意之色，也不知道是赞许二位弟子、还是赞许负责竞技台的长老等人。

时间静静流淌，广场上微风拂动，带来阵阵花香、青草的气息，带来树叶摇动的声音，只是此时这树叶摇动的声音，竟也仿佛如玉石碰撞般清脆悦耳，偌大的演练场此时如同被施了咒术时间静止了一般，台下所有人皆无声息。

一时苏野不由得感叹时间到底为何物，如流水？，为何却能凝滞，摸不到抓不住，可悄悄地流逝、也可悄悄地静止、也可悄悄地拉长，众人感到世界仿佛变得陌生，又那么熟悉。

这种感觉交替、错位，不知有多少人在此时心灵沉寂、多少人心动神摇、多少人陷入茫然。。。，突然，台上有一个声音传来，是骨节活动的声音。

循声望去，是被砍中左肩膀的弟子，手指动了一下，接着眼皮轻轻抖动两下，随后缓缓睁开双眼，呼吸慢慢的加快变重变长。

长老睁开眼，执事和内门弟子也轻舒了一口气，另一个弟子也动一下，随后身体也开始出现轻微抖动，不一会双眼慢慢睁开。

长老示意执事和内门弟子，过来几人来至台上，极为熟练的将二人托起，向丹器阁而去。待二人远去，长老便开口“不必担心，比试继续”，既不发出感言亦不解释。

第四组众人便陆续登台，其中就有苏野。

随着执事的口令，十座竞技台同时开始，苏野的对手，是北堂名叫李正飞的真元二级弟子，平时也常见到，也曾偶尔切磋两下，此人中等天资，来自上阳城武道世家，性格沉稳内敛，遇事冷静理智极少情绪化，意志坚定，其家族也对其颇为重视，将其寄予厚望，自七八岁起，便将其列为家族重点培养对象，平时话不多。

偶尔聊天交流，苏野发现此人对事有见地，不易被他人言行左右，苏野也对此人颇为认可，是苏野赞许的为数不多的几人之一。

所选剑法、步法也是如苏野一样的踏风步、磐云十六式，手中是一把玄级宝剑，比苏野的灵级天陨剑等级高出一级，身着皮甲，苏野对护甲所知不多，不知其皮甲等级如何，与苏野同岁，生日比苏野大两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