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绣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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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水寒骑马赶来，只见一人在人群中探头探脑，定睛一看原来是混混孙举。
他心里纳闷道，混混们也是分片的，这人平日不在城北厮混，为何现在在此。
因是细枝末节，易水寒却也不管，只关注这起命案来。
受害人这家姓李，爱好组织牌局，今日上午牌友前来准备玩耍，一进门就看了满屋的血迹，顿时就吓瘫了。
大着胆子进屋看看情况，就发现夫妻二人同时遇害，更是惊呼起来，扰动了街坊四邻，这才通知了地保。
饶是张捕头经常处理刑名，一进屋也暗自咋舌。只见一男一女倒在床上，皆呈无头状。
窗户和地面均是成片的血液，地上有五只鞋，有两双均是一对，另外还有一只绣鞋孤零零在一边。
张捕头觉得事出反常，怎么会有一只鞋呢，就将绣鞋拿起，仔细端详着。
易水寒此时也凑了上来，看着绣鞋上绣着的黄鹂鸟，陷入沉思，突然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十分面熟，却又想不起来。
又见遇害二人皆无头颅，四下又无凶器，顿时感觉十分棘手。于是来到张捕头面前自告奋勇道：“张叔，我去向街坊邻居打听一下遇害者的社会关系，平时喜好什么。”
张文通全部心思都放在这只绣鞋上，听见易水寒如此说，随口就答应了。待易水寒转身正欲出门时却突然叫住易水寒，说道：“小易，出公差了要喊官职。”
易水寒听见这前不搭村后不沾店的一句话，先是一愣，然后也没多想拱了拱手向张文通说道：“是，张捕头。”然后就转身出了门口。
一看易水寒出门了，张捕头带来的有个矮个儿衙役，唤作王间，突然走上前来对张文通说道：“这易水寒仗着自己是老班头的儿子，惯会没大没小。在外公干也称叔侄，简直是成何体统。”
张捕头听到矮个儿王间这挑拨离间的话，也不回答，只是饶有意味地盯着王间看，直看得矮个儿王间心里发麻，过了一会才幽幽说道：“你们几个沿着河边、坑边和路边好好寻找，看看能不能找到凶器。”
矮个儿王间如蒙大赦，立马打头第一个出去。几个剩下的衙役也鱼贯而出，只留下张文通独自在这案发现场。
张捕头先是想着矮个儿王间这异常的举动，又颇带玩味地笑了笑，之后也没闲着，围着遇害者伤口、血迹之类来回探查，力图找到些什么线索。
找了大概半个时辰，也没找出什么来，张捕头自觉气闷，就一个人在院子里打转。没一会矮个儿王间带着一行人就回来了，自称没有找到什么凶器。
张捕头一听更是怏怏不快，就发话等着易水寒，要是也没什么消息就派人在此守着，等明日仵作来了查看遇害者尸体再说。
功夫不负有心人，等了没一盏茶的工夫，易水寒便回来，转头插上院子的大门，就满脸眉开眼笑道：“张叔，找到重点线索了。”
矮个儿王间一听这“张叔”，顿时又来了兴头，还不待易水寒说完，就跳出来疾言厉色道：“易水寒，这里没有叔侄，咱们这是出公差，命案现场只有上下级。”
还不待易水寒反应过来，就听见张文通说道：“小易你先说吧，看发现了什么线索。”边说还边向易水寒眨眼，靴子底还磨了磨地上的沙土。
易水寒一看张文通的举动，就联想到昨日两人说话提到的“沙子”一事。
心道张叔不知又在玩什么鬼名堂，就暂且先配合一下他，于是会心一笑道：“张捕头，据街坊四邻说，这老两口子是李胜奇李秀才的叔父和叔母。”
“昨日李胜奇李秀才在城中闹市斗殴，抢得一只绣花鞋。这事集市周围应该有不少人可以作证。”
易水寒顿了顿，继续说道：“刚才那个绣鞋上有黄鹂鸟的花纹，据在下所知，应该是城里湖锦丝铺的样式，因为我前几天刚刚买了一个手绢，上面的针线和这绣鞋一模一样，所以...”
还不待易水寒说完，张捕头就抢先答道：“所以线索暂时都指向了张秀才，不过小易你竟然开窍了不知道手绢是送给哪个大家闺秀了，用不用我找人给你提媒去？”
说完众人就哈哈大笑。
易水寒是未经人事的童子，虽说以前也多次协查过青楼暗门，但是毕竟没吃过猪肉，也没见过猪跑。一听张捕头的调笑，也涨红了脸颊。
“呦，小易还会脸红喽。”一位平时素与易水寒交好的小陈调笑道。
易水寒愈发局促不安，张文通等一众人就笑得越大声，仿佛立功就在眼前，笑出了多日的压抑。
易水寒强忍害羞，继续说道：“不过，这就是个线索，是不是指向真凶还不好说，因为我昨日半夜曾...”
还不待易水寒说完，门外敲门的声音却突兀地传进来。
张捕头心道公差办案，还有人故意搅和？顿时火冒三丈，正要叫嚷出来，就听见门外有声音传来。
“院内是何人喧哗，林桃县县府师爷陈国鹏和三班班头苏耀庭前来查案，识相的就赶紧开门，别等爷爷们砸门！”
听见门外的声音，小陈就转过头来，一看周围都是很早就跟了老易班头和张捕头，彼此吃喝不分的兄弟，于是就压着声音对着张捕头说道：“二哥，听声音怕是李达、王海这俩铁杆的狗腿子，咱们开不开门？”
矮个儿王间却不管那套，也不待张捕头开口，就直奔门闩处，边走边说道：“不开门怎么能行？陈师爷也在这呢，难道还要学山上的响马二响子吗，大伙儿非要火拼不成吗？”
众人也是无言，自让矮个儿王间开了门。
一听门内有人开门，狗腿子一号李达也是使坏，就在门将开未开的档口，一个鞭腿就冲着门板蹬了过去。
李达家传的一路腿法，在这林桃县也是小有名气，这一踢将门闩震掉直冲矮个儿王间面门而来，矮个儿王间没防备霎时间就摔了个狗啃泥。饶是张捕头大家素称冷面阎王，平时不苟言笑的人，也好悬没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