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强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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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打定了主意，易水寒下定决心修炼起《强窍诀》。但他两世为人，遇到这种事仍是小心翼翼，小心地规划了一下七窍的修行顺序。
按照这本半残书简先难后易的总基调，原本的功法的修炼顺序是先锻打耳眼四窍，之后再是鼻口二窍。
但是易水寒受过半残书简的切肤之痛，下意识地就想先易后难，从锻打口腔开始。但是转念一想，又怕平时吐纳就是通过口腔。灵气一进一出，无形中早就对口腔进行了锻打，无法体现《强窍诀》的价值，这才选取的从鼻腔入手。
经过验证后，他又怕完全不按功法的顺序修炼会引起走火入魔的风险，此刻的他好似麻秆打狼——两头害怕。
他前思后想，虽说在修炼《强窍诀》这本功法下定了决心，但是对修炼顺序还是拿不定主意。
几番犹豫，他摸了下头上化作簪子的卦幡，那本唤做《算易》的易学经书就出现在了手中。他回到岸边，胡乱擦了下身体，在岸边树上又摘了五十根小木棍当做蓍草。
之后他心中默念道：晚学后进易水寒在此占算，按照《强窍诀》顺序修炼是凶是吉？请求明示。
然后继续低声念出声音道：“大衍之数五十，其有用者四十有九…”这就开始占算起来。
因为易水寒正式卜筮就是那次算出命案凶手混混孙举那次，还不怎么熟练，等这次算完了已经足足过去了半个时辰。
“元亨利贞”
“听这个意思，或许还挺好。”易水寒喃喃道。
他心无旁骛地再次打坐起来，前面还是按照以前的步骤，一步步地将灵气汇聚在头颅之中。然后将灵气慢慢控制到耳膜附近，之后猛地放开束缚，灵气就像一匹匹脱缰野马一样，就想从最临近的窍眼里逃逸出身体。
而最近的窍眼正是两耳。
易水寒有意识地按照《强窍诀》功法上面节奏。控制着收放灵气的频率，如此循环往复，不知不觉时间就过了两个时辰。
一般修仙者一旦在洞府修炼，除非有事情干扰，修炼十天半月都是常事，甚至积年累月的入定也时常听说。
易水寒本想一口气修炼到天明，但是天不遂人愿，他也碰到干扰了，准确说是碰到了声音的干扰。
随着易水寒锻打耳膜，他的神识进一步扩大，特别是听力的范畴更是指数倍的增长。
他现在的情景就是虽说江水中的鱼儿无法亲眼得见，但是一旦鱼儿进入了近百米的范围内，易水寒就能听到它，准确地说是能听到它游动拍打的水花声。
问题随之而来，由于易水寒听力的增长，他听到的东西简直是太嘈杂了。
青蛙的呱呱声不停地传来。
蝉的鸣叫声也不断响起，时而悠扬，时而嘹亮。
江畔的树木随着凉风止不住地摇晃，枝叶沙沙作响。
偶尔还会听到飞虫的翅膀拍打声和地下田鼠的爬行声。
江上船夫的划水声相互交织，江中的鱼儿也在水下嬉戏。
这些声音单单拿出一种来，都是调节情绪、辅助修炼的绝妙乐章。
但是在易水寒的耳中，感受的却不是这样。数不尽的各种声响一同传来，开始还算可以忍受的状态，但随着不断用灵气捶打，耳识愈发灵敏。等到了临界值时，各种声音如针刺一般扎入他的耳膜内。
就好像吃饭一样，葱烧海参和九转大肠都是菜系中的顶级，但是两者拌到一起让你一同下咽，那就如同是吃泔水一般。
这还仅仅是夜晚的荒野外郊，要是白天进入了城镇集市，作为初学者的易水寒，怕不就要立时耳膜穿孔。
易水寒终于明白为什么《修仙百问》中提到，修仙者不仅要与敌人对抗，也要时刻同自己的超凡修为对抗。
就像洞开七窍这般，练习在嘈杂声音中去粗取精，选取自己想听到的声音。开了“天眼”之后，在连树叶纹理这等最细微景物都看得清的情况之下，如何分辨出其中隐藏的危险。酸甜苦辣咸五味杂陈的情况下，鼻子能否闻出其中暗藏的毒气。
易水寒再次翻看《强窍诀》，细细找寻解决的办法。将功法再次认真研读一遍之后，他若有所思。
“就像是控制灵气有节奏地锻打鼻腔、耳膜一般，将神识固定在某一方位吗？”易水寒低声喃喃道。
《强窍诀》将人体四周分成上下左右前后六个方位，当自己想观察前方时，就将全部神识压向前方。
接下来搜寻观察目标之后，再几等分，直至将全部神识压向某个人或者某一点，达到观察效率的最大化。
待到最后《强窍诀》修炼到大成时，能全部掌握神识，随心所欲地将神识放在某一窍上。
例如屏蔽五窍只留耳窍，那么万里外的敌人一张嘴，耳识就能听声辨位。
易水寒慢慢摸索，他将前面的江面二等分，将神识试着全部倾注在这一区域。他耳中的噪声果然小了很多。他再将江面三等分、四等分，以此类推直至八等份。
他发现神识已经无法再分，或许在炼气期，这就已经是极限了，他算了算距离，现在已经能听见江面上200米远的动静。
不一会，易水寒轻笑一声，他举一反三，将这缕神识按顺时针的方向前后左右上下地移动，说移动可能有些不准确，用旋转可能更为恰当。
以易水寒为中心，以神识能到达的最远处200米为半径做一个球体，理论上在这个范围之内的物体，易水寒都能用神识扫过，来达成观察的目的。
易水寒心中盘算，我在任何经脉没有打通的情况下，原本神识最多也就是覆盖几米的距离，现在修炼《强窍诀》的状态下。神识直接扩大了几十倍，这还不算修炼速度的增益。
他将神识来回扫荡，就像上辈子的雷达一样，只要是在辐射范围之内的生物，他均能明察秋毫。
易水寒不由得感慨道：“修仙者真是不同凡响，就是这神识一门小小的法术也是凡人所不可比拟的。”
不过《强窍诀》这门功夫，也不是全无缺点的，他最大的弊端此刻就显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