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何掌柜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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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夏不知道仁达和王夫人在房里谈了什么，约莫过了两刻钟王夫人拿着一个绸缎包袱就上了马车，仁达出了房门后没跟上去，只是脸色泛白，看上去有些不知所措。
后院这动静也不算小，而男主人公何掌柜却是从头到尾都没露过面。很诡异，沈夏觉得肯定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了，自己要不要去天晟庙避一段时间呢？
“沈夏！”沈夏正想着呢，张延安来后院找她了：“沈夏，在前面叫了你半天怎么没听到啊，对了，之前不是说你要拜师吗，恐怕得推迟了，何掌柜儿子放假了，回来小住一段时间。我得提前跟你打声招呼，他儿子天观宗的，皮的很，没事少去招惹他。”
张延安这短短的几句话，蕴含的信息量太大了，沈夏坐在后厨帮李婶烧火做饭时还在回味。第一，何掌柜有儿子，在今天之前从来没有人提起过，结合王夫人的种种表现，何掌柜的这个儿子定不是王夫人所生；第二，何掌柜儿子是天观宗的，修仙的，也就是说他必然有炼气的功法；第三，因为何掌柜儿子要回来，连拜师这种大事都可以推迟，再者张延安说皮的很，这就说明何掌柜很宝贝这个儿子，沈夏不能轻举妄动。
两年了，沈夏来德济堂这么久，才知道何掌柜有儿子，天知道她多么震惊，完全不亚于她知道林玥瑛是仙姑时一样震惊。那么如今，最尴尬的其实是仁达，他是王夫人的侄儿，现在王夫人回娘家了，没带走仁达，就相当于仁达是王夫人在这儿的眼线，到时候可有得闹了。
反观何掌柜，似乎没有受到王夫人回娘家的影响，下午一直招呼着李婶将他隔壁房间收拾出来，又喊上沈夏一同出去买东西，仁达则留在医馆里和张延安一起坐堂。
“沈夏，你眼光向来不错的，今天帮我挑几身衣服，我可得好好打扮打扮。”何掌柜将沈夏领到布庄，让沈夏帮他选几套衣服出来。其实沈夏穿得很素，今天也不过是穿了一件烟云色的丝帛交领襦裙，腰间别了一个银质的铃铛香囊，头发也只用一个银镶玉的簪子简单盘了起来。但盛在沈夏长相出众，只见唇红齿白桃花脸，绿鬓朱颜柳叶眉。
何掌柜心想不愧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就算家道中落气质依旧是一般人无法比拟的，这次叫沈夏出来帮忙挑衣服也是看中了这点，谁让自己儿子见到自己总嫌弃自己一身花花绿绿的呢？
沈夏看了布庄摆出来的几件成衣，只能说中规中矩，没有什么出众点。沈夏点了两匹云锦和绸缎，让店家拿过来瞧瞧，云锦是霜色底上拿金丝绣的云纹，绸缎则是霄蓝色的底上绣的缠枝纹，另外还拿了两匹竹青色和月魄色的布匹。
何掌柜身形修长，保养较好，看上去也只有三十出头，但毕竟是掌柜，因而沈夏挑的都是看上去有光泽能彰显身份但又能带点文化气息的料子。再怎么样总比何掌柜如今这一身大红大紫的料子要好看些，沈夏偷偷瞄了何掌柜一眼，绛紫色的长袍绣满了各色花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云楼阁里面的管事，哪有半点大夫的样子？
“客官好眼光啊，这几匹可是最新到的货！”布庄掌柜见沈夏如此熟练，加上旁边还有个看上去就财大气粗的老板，都没让店小二招待，自己直接上了。
“嗯，是不错。”沈夏摸了摸几匹布料，云锦的料子能不好吗？何掌柜对这些一窍不通，他瞧见沈夏说不错，便直接问：“一共多少钱？什么时候能来拿？”
“客官，您要是都要的话，这云锦算您是80两一尺，其他算您1两一尺。”布庄掌柜说道。
这云锦确实贵的离谱了，80两一尺，但何掌柜想都没想直接大手一挥：“都要了，直接帮我包起来吧!”
布庄掌柜听到笑得嘴都合不拢啊，大气啊，不愧是大老板，一掷千金为博得美人一笑？咦？旁板这美人怎么不笑啊？
沈夏一听就知道何掌柜啥也不知道，这就全要了？连忙按着布匹：“掌柜等等。”两位掌柜同时一脸疑惑的看着沈夏，还有什么问题吗？
沈夏对着布庄掌柜说：“是我们家老爷需要定制衣衫，劳请掌柜帮我们家老爷量身，另外，这布匹我们也不能全要了，量多少用多少，而且要的急，最好今明两日就帮忙做出来。”
布庄掌柜只觉得到嘴的鸭子只剩一个鸭腿了，有些不甘的说道：“您量多少用多少我们这儿生意也不好做了啊，都是成匹成匹卖的，另外，今明两日这么赶可能做不出来啊，客官您这不是在为难我吗？”
沈夏似笑非笑：“掌柜，天晟城这布庄也不止你一家，我从来没听说谁家布匹只能一匹一匹卖，再者，我们家老爷可是要了三匹绸缎，还有一匹云锦，你要是明天做不出来，那我就去别家瞧瞧，我记得城东还有异域来的布匹和缝制技术，人人都说做得又快又好看。”
得，布庄掌柜知道眼前这位是个不好敷衍的主，但是这么大单子也不想放他走，于是只能妥协：“行，我瞧您也是熟客，就破例给您这么做，您可不能跟别人这么说啊，这位老爷，劳请您进屋，有人帮您量体。”
何掌柜被安排得明明白白，也没有乱发言了，隔行如隔山啊，他看沈夏与老板对峙那熟练的样子，明白自己只要安静的做个工具人就行。
何掌柜去量体的时候，沈夏便坐在客堂区听着窗外小雨发呆，店内也偶尔有几位小姐成群结队的来挑选布匹，不知想到什么，沈夏招呼店小二过来。
“客官，您有什么吩咐？”
沈夏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小二，就之前我挑的那匹云锦，帮我再扯一尺，做两个荷包，单独记账。”
说罢，沈夏便看向窗外，在连绵小雨的衬托下，远处的山峰更加若隐若现了。
下雨天，也挺好的呢，沈夏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