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一回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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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上的气氛很尴尬，何世钦说话是半点情面也不留的，可明显如今王夫人想走柔情路线，仁达和沈夏更没什么发言权了，因此场面完全冷了下来。
“来，沈夏，你进来坐着，别在门口傻站着。”何掌柜也不知道该如何暖场，转头把沈夏拉下水。
三双眼睛齐刷刷地看过来，沈夏看其余两人并无意见，于是也只能选择落座在仁达旁边，仁达反而更紧张了，姑父这时候把这个疯女人喊进来干嘛，沈夏这几日的表现在仁达这儿已经被认定为发疯的边缘了，他害怕等会儿沈夏发疯时会伤及他这个无辜。
沈夏刚坐下，那边何世钦又对准沈夏开炮了。
“哟，我倒是忘了，这德济堂以后说不定还有沈夏一半，所以德济堂还不能说是我家，我如今倒成为一个彻彻底底的外人了，真是人走茶凉啊。”
沈夏真的很不想忍了，或许何世钦确实在何掌柜心中比重很大，但是沈夏也不是吃素的，她如今钱财也够用，没有说一定要依附德济堂生活，她一直待在德济堂没有走的原因也仅仅是因为自己目前没有找到更合适的去处，但这并不代表她一定要忍受何世钦的阴阳怪气，更何况她对德济堂掌柜的位置没有半点想法。
“何公子这话说得就不对了，”沈夏淡定的回怼，“德济堂是不是您家您心里清楚，一来德济堂掌柜是何掌柜，这点也不容置嚎，二来当初也是何掌柜招我进来给了我去处，我沈夏也不是忘恩负义的小人，三来如今何掌柜也是把您在当掌柜培养，您这还有什么不满意？”
沈夏直勾勾地盯着何世钦的眼睛：“还请何公子谨言慎行，莫污蔑好人。”
何世钦没想到沈夏这么硬气，她还有“把柄”在自己手上，她怎么敢？但何世钦也不会轻易将沈夏的事抖露出来，他被沈夏怼得哑口无言，对啊，他还有哪儿不满意？他哪儿都不满意！但是他能说出来吗？他怎么说？
何掌柜还是见不得自己儿子被反驳得瞠目结舌的样子，但是他也觉得沈夏说的没问题。世钦想要的他都想办法实现了，他要求的也不高，只是想家庭和睦，可是世钦一碰上夫人就像吃了火药一样，就不能心平气和的坐下来沟通吗？都是一家人啊。
“沈夏，话也不是这么说的，”何掌柜习惯性和稀泥，“世钦他从小就没跟在我身边，对我有所怨言也是应该的，没事世钦，以后多回来看看，德济堂是你永远的家，绝对不会出现说你是外人这种情况！”
“是啊，世钦。你父亲平日里跟我提了好多次，甚至说还想坐仙舟去天观宗看看你，唉。也怪我，兴许是你父亲平日里太在乎我的感受了，所以关系才和你有些僵硬，我们都是一家人嘛，一家人哪有隔夜仇？”王夫人也在旁边附和道，俨然一副贤妻良母的形象——这也确实感动到何掌柜了，他属实没想到王夫人回了一趟娘家更加善解人意了。
何世钦气笑了，行呗，现在都是好人，就他一个坏人，就他一个人在这儿无理取闹。他瞥了一眼全程默不作声的仁达，灌了几大口冷茶才冷静了一下，不应该，他不应该被这简单的挑唆所激怒，不然就如了王夫人的意了。
何世钦和王夫人交手的第一回合何世钦完败。而何世钦是万万没想到沈夏居然也“硬气”起来了，难道她和王夫人又达成了同盟？不应该啊，他那天听到了沈夏和仁达的对话，沈夏在他这儿的身份是坐好的。
只是由于那日和沈夏外出自己情绪失控了，让沈夏见到了自己狼狈的一面，所以才有意无意的避免和沈夏沟通。不行，他得找个时间确认一下沈夏的立场。
于是乎，傍晚时分沈夏坐在水井旁择菜时，何世钦站到了她跟前。
沈夏只得放下手中的菜，抬着头一脸询问的看着何世钦不语。
何世钦看着沈夏头上簪着的冰蓝色发簪，心里微微松了口气，语气僵硬的说：“沈妹妹，择菜呢？”
沈夏只觉得何世钦装都不会装，但凡他学到王夫人此次回来后的半点姿态就不会在与王夫人交手的第一回合铩羽而归。
如今何世钦来找沈夏套近乎也在沈夏的预料之内，他在德济堂如今是属于孤立无援的状态，确认沈夏的立场相当于间接确认了张延安的立场。
但沈夏能让何世钦这么容易如意？
沈夏假笑着，怪里怪气的说：“何少爷来视察我工作吗？何少爷养尊处优定是没见过人择菜的样子，怎么，我应该夸何少爷体恤我们这种下人吗？”
何世钦被沈夏的话堵住了，兴许他在客堂上对沈夏说的话是有些针锋相对了，但沈夏也没必要这么记仇吧？前几日还亲昵的喊自己作“世钦哥哥”，如今就喊“何公子”了？
何世钦心里很不得劲，但是又是他说错话在先，也挑不出沈夏错。
沈夏见何世钦没说话，于是也不搭理他了，自顾自的择着菜。
何世钦见状，也学着沈夏的样子，在旁边拿了个马扎过来坐下，在水池里拿出一把菜照葫芦画瓢择着。
“沈夏。”何世钦在沈夏起身舀水时又唤了沈夏一声。
沈夏再次停下手中的动作，居高临下的看着何世钦，脸上已有几分不耐烦。
“我想要德济堂掌柜的位置，你帮我好不好？”何世钦一脸虔诚的看着沈夏。
此刻，夕阳的余晖洒在沈夏身上为沈夏镀了一层金，何世钦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脑子一热，直接告诉了沈夏他的目的。但何世钦看不明白沈夏的表情——是出乎意料的平静。
沈夏是没想到何世钦会打直球，本来还想着要和何世钦再迂回一番——毕竟所谓的“把柄”还在他手上。
她看了看四周，确定四下无人后，问何世钦：“原因？何公子，你想要接手德济堂的原因是什么？我可不想在什么都不清楚的情况下，被你背刺。”
何世钦涨红了脸，要告诉沈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