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糖人爷爷的爱情故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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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来镇上卖糖人也是想多看看她吗？”园子语气已经带着哭腔了。
我抬头看了看她，两个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已经变得红红的了。
园子向来如此，泪点低笑点也低。
爷爷笑得开心了，大概是看到这个女娃哭得这个样子。大概心想着：我都没哭，这小女娃怎么反而哭得这么伤心了。
“你这小女娃，擦擦眼泪啊，怎么哭成这个样子了。”爷爷听起来有点心疼园子了。
“爷爷，你再跟我们说说后面的故事吧。”园子一边掏出纸巾擦了擦眼泪，一边又不停的追问着爷爷的爱情故事的后续发展。
“我啊，刚开始是想来看她过得怎么样，后来就是自己爱上这份工作了。你别看我这摊子不大，生意还是很不错的，人多的时候一天能收入好几百。在我们那会儿可不是一笔小钱。”爷爷说起这份画糖人的手艺脸上是满满的自豪和热爱啊。
我认同的点点头。
“我在这镇上这条街上等着她上街，她看到我的摊位了，但好多人没来吃。我看着她在各种蔬菜摊位上走来走去，出门的时候空荡荡的口袋，等到逛完一圈之后就左右手提着东西，顺着这条街左侧一直走一直走，走到那棵黄桷树尽头。
后来，孩子长大了，她就爱牵着孩子上街走，再后来一只手牵着小女孩，一只手推着小车子，里面躺着个胖娃娃。后来长大些了，左手一个女娃，右手一个男娃。
小孩子嘛，总是免不了嘴馋。
那白糖一熬起来，那香味一整条街都闻得到。
那两个小孩子就拉着她往我这边走，刚开始还总是拉着她们去小卖部买点别的东西，解解馋。但越是吃不到就越是想吃。
有一次，姐姐带着弟弟来了我的摊位上。是一个很热的下午，小孩子一裙裙的走来，从前他们都会被母亲领着从校园后面远远绕上一圈。这次就他们两个小孩子，没大人在后面跟着。
老远的地方就看到两个小家伙背着书包蹦蹦哒哒的朝我这个方向来。我看着他们就开心，他们也冲我笑了。
他们到了我的摊位前，着急的刹了一下车。姐姐停在前面，弟弟没停稳，跑过了掉头回来，一下子蹲在我的小摊子前面。”
那小孩开口就是奶声奶气的，“叔叔，我想要一个小兔子。”
“不是这样的，你的先转一下转盘，转到什么就画什么。是不是，叔叔，我是不是说对了。”小女孩就是一副求表扬的模样。
“我看着他们啊，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我跟他们说想要啥叔叔就给你们画什么，叔叔不收钱，请你们吃。”
“我们有钱，悄悄存的。别告诉我妈，也别跟我爸说。”那个小女娃一副鬼精灵的模样，声音都变小了，两个都蹲在摊子前，好不可爱。
“我认真的画着糖人，一个要了个兔子，一个要了个小鸡。跟她妈一个生肖。
这是我画得最久的糖人画，我忍不住的抬头看了他们两个一眼又一眼。两个都长得很标志，女孩的眼睛是最像她妈妈的，是那种圆圆短短的大眼睛，双眼皮不是很明显，但睫毛很长，眼角微微向下，但眼尾的眉尾是微微上扬的，透出一股倔强。男孩的下半张脸跟她简直一模一样，鼻子高高的，鼻尖有一颗痣，人中翘翘的，嘴巴是不厚也不薄的嘴唇，但即使是没有表情的时候也是上扬的。
下巴呢，下巴是短平的那种，但笑起来又会拉长脸型，男孩长这副样子是有点秀气了。还是生在他妈妈脸上才是最为和谐的。
两个小孩子拿起糖人走在夕阳下，阳光把他们两个的影子照得很长很长，我就这么一直望着他们，直到走到那黄桷树下，影子不见了，慢慢的，人影也不见了。
小时候，你们在外面偷偷吃了零食，会被家长发现吗？”爷爷带着笑意问我们几个。
“我以前以为自己演技很高超，每次都没被我妈发现。后来长大后，有一次跟我妈聊起点外卖的事情，才晓得从小到大他们都知道我那些偷吃的小举动。”我笑了笑，不好意思的分享了这段有些好笑的小动作。
我看到子朔也冲我笑了一下。
“大家都是这样，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但是一说话，妈妈就知道了。”栗子姐也附和着。
“是啊， 后来她就不躲着我了，周末出来买菜带着小孩子的时候也就给他们买糖人了。
可能是慢慢释然了，我们见面就点点头，小孩子跟我更熟了。我就看着他们一天天长大。
后来，小女娃考上了市里面的初中，毕业那天，又再来我这摊位上买了一次糖人，这次买了两只小鸡，一只兔子。
第二天又去镇上摆摊的时候，隔壁那几个大姐说黄桷树后面有一家子昨天就搬走了，从那家里轰隆隆的开了两辆车出来，叮叮当当的上上下下收着东西。吵得他们很晚才睡着。
我听着她们热烈的讨论着，我忍不住感慨啊，终究还是走了。
我这次没跟着她去市里面，我想我还是舍不得这山这水，这里的回忆吧。
画糖人刚开始是因为她，不过后来久了，我也习惯了风雨无阻出来画糖人。
时间久了，现在不知道她是什么样子了，不晓得她过着什么样的日子。不过我想想她应该也有孙子孙女了吧。日子过得总该是舒服的。”爷爷把这故事从头到尾的说了出来，像是一个泄了气的气球，一下子蔫了下来。
这么多年，这故事，这爱情一直堆积在他的心里，积累的时间久了，这些遗憾和回忆都成了他的骨肉。
这一股脑说出来，就像是活生生的把这些回忆从他身上剥离开来。
不过看起来也更加轻松了，心头上的石头卸下来了，往后应该是真的释然了吧。
“所以缘分真的很重要，希望你们都能和有缘之人缘定终生。”
爷爷看着我们几个语重心长的说了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