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除夕将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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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十二清点家里所剩的钱财，今年除夕只能过的和平常日子一样了。
每年都是看别家热闹，今年不一样今年更寒酸。
她弟弟姜思沅所看之书皆为字字誊写，父母生前希望他能中状元，又因他降生时恰逢雨天便取了这个名字。
姜十二抿了抿嘴，还是决定开口道：“思沅，我去买点东西，这个除夕咱们凑合凑合。”
“小心路滑。”
“知道啦。”
唉…早知那日说什么都得提前去。
她不识几个大字，对于草药还算精通，知道对症下药，可以说只要不是大病姜十二都能应对。
日近年关，物品价钱涨的让姜十二眼冒金星找不到北。礼貌地问了半天，挑挑拣拣，到头来两手空空。
忽地，姜十二瞥到一个身影与前几日那个小贼极为相像，她快步跟在其后仔细观察，果真是他！
“小贼，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让本姑娘再次遇见你！”她眼神凶恶，目光携带的怨气仿佛能毁天灭地。
她跟着墨韵步入小巷。
“你是谁？跟着我干什么？”
呦呵，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姜十二快要气毁了，“赔药！”她眼睛瞪的浑圆，粗糙的手掌悬在半空。
墨韵这才想起她，“你这人还真是难缠。”
“拜托，药是我种的！”他这话不知道的听了还以为姜十二得理不饶人，“你这副样子摆给谁看？”
“直说吧，你想要多少？”墨韵懒得和她纠缠。
…“四两银子。”姜十二精打细算思索了片刻，她可以发誓自己没占一点便宜。
“给。”墨韵很是干脆，他不想平白无故多出麻烦事来。
姜十二唯恐有诈，前些天墨韵可不是这么干脆的态度，但她脖子上顶的也不是空壳子这也算是交易。
“再见！”她刚走没两步，又回过身来改正道：“再也不见！”
嘿嘿除夕要好好置办一番，顺便给思沅买几支好的笔。
姜思沅念书很努力，局限着他的艰苦条件是个牢笼，他拼尽全力也只是将其破开了一丝裂缝。
姜十二这辈子那怕就这样了她也认，但姜思沅不能，他值得更好的将来。
雪断断续续地落下，苏冬玲搓搓手心捧起雪球丢向白梧桐。
嚯！凉意如同风暴般侵袭白梧桐的感知，“苏！冬！玲！”
她好胜心贼强，直接丢过去了个更大的砸向苏冬玲。
苏冬玲被吓到傻傻地愣在原地。
苏南枝上前把她拉入怀中，“发什么呆啊。”
“阿姊…你反应这么快的吗？”
“前提是要保持冷静。”说着，苏南枝抬起手，厚实的袖子又挡下一颗雪球。
苏冬玲快将“佩服”二字写在脸上了。
“我们认输，我们认输。”再玩下去苏南枝怕她们姐妹染上风寒，这个病留给她的阴影永远挥散不去。
她漫步于长廊，想起那年梅花也是这样盛开在飞雪枝头。
婉婳…我想你，很想你。
苏南枝转到人少的角落偷偷抹眼泪，滚烫的泪珠纷纷散落，白皙的手接住少许，她一时间怔住随后乱了情绪。
谢婉婳过世恍如昨日，当时的画面是苏南枝人生中灰色的一笔。
无声地哭泣是她崩坏情绪的爆发。
苏南枝记得，一直都记得。
当年妾室身份配临安才女只为真相，她以为自己的处理方式堵住了大众的嘴，没想到还是起了风浪，在她与李青融和离后，她更是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冷，太冷了…
刘云轩略微发红的手指翻着书页，他首次离家这么远却没有思念和不安。
将近除夕他依旧平静，心底没有惊起一丝波澜。
窗外街道上都挂起了红灯笼，挨家挨户满溢热闹气氛。
或许我本就不适合热闹。
刘云轩有自知之明，出自他口中的实话一直都不讨人喜欢，换个说话方式也改变不了他们心中的偏见。
“他就是个怪胎，大家别理他。”
“刘云轩是个哑巴。”
……
幼时他的反驳和自证，只会让他们的欺凌变本加厉。
都说孩童是世上最善良、最单纯的，可并不所有孩童皆为这般。
那时，奚晴璃总会在他受挫时轻轻地拍他的小脑袋，却不说任何话。
母亲年轻时的事，他亦有所耳闻，外人说奚晴璃生了个自己，能考取功名璀璨绽放的自己。
往往奚晴璃听到这些便会蹲下平视年幼的刘云轩，悠悠道：“分明一点都不像，这些胡言乱语以后再听到只当是耳旁风，云轩要记好你是你，你的道路要自己选，我只为你提供帮助不替你做选择。”
她不知道的是，刘云轩一直把她当成自己的目标，母亲是他心中最厉害的人。
他从书本中抬起头来时天色昏沉，点灯后已无心再去读书。
宋婉蓉对他虽好，可那一声娘他叫不出口，小时叫不出口现在亦是如此。
宋婉蓉的爱是纯粹的，不掺杂任何利益，跟奚晴璃不同的是 她处处都小心翼翼，或许这便是刘云轩无法与她亲近的原因。
其实只要奚晴璃开口，他定是会喊的。
“也不知云轩怎么样。”宋婉蓉在奚晴璃耳旁碎碎念一整天了。
“他已经长大了别再当他是小孩子，出个远门又不会丢。”
奚晴璃被吵得头疼，刘缨茜这些天也来找刘云轩，迟迟见不到必要大闹一场。好在每次黄雨妍和刘秉辰都来的很及时，不然她真的会“疯掉”。
“可是…”
“出去。”她打断了宋婉蓉担忧的话语，这里可是刘府十分忌讳喧闹的地方——她的书房。
孩子到了该出去看看的年纪，不能什么事情都由着他们的策划来。也就只有奚晴璃这般想，刘秉辰已经把看中的几家适合结亲的记在纸上了。
每每谈到“为刘云轩说亲”这个话题奚晴璃总是选择回避，她不想跟刘秉辰吵嘴，争执的结果无非是一方归顺另一方的意见，两个人在一起凑合的快有半辈子了，她太累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奚晴璃的心好似在穿上红艳嫁衣的那刻就已经死了，嫁入刘府的是空壳傀儡，直到刘云轩降世她才有了一丝灵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