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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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对容锦期望太高，太过相信容锦，张玉母子俩都不能接受赵氏最后死去的事实。
特别是张小满，时不时跟张玉念叨，要是容锦再来早一点，他和爹爹都不会吃下毒蘑菇……
长久以往，张玉心理也发生了一丝转变。
赵氏跟她是青梅竹马，两人非常恩爱，相约一生一世一双人共赴白首。
可没想到，他们逃过了饥荒，逃过了清河县的女魔头，却在这安静的山谷阴阳相隔。
这让他根本无法接受，整日以泪洗面，人也变得阴沉起来。
赵氏去世之后，她很少再到容锦家中走动。
就算路上碰到，也是匆匆而过，连招呼都不打。
更过分的是，张小满居然当众羞辱红羽。
这天，红羽跟往常一样来到河边捉鱼。
旁边还有不少男人在洗菜搓衣服。
他们对这一幕已经司空见惯，大家开始有一搭没一搭跟红羽聊着天。
“红羽公子，今天又来抓鱼呢？”
“嗯嗯，是的，容姐姐很喜欢吃我抓的鱼。”
“哈哈，那你得努力了，陆言可是很会抓鱼的，而且他抓的又大又肥。”
“哼，我也行的，不信你们看着。”
红羽捞起裤管，噗通一声下了河。
正当他准备动用武力抓鱼的时候，一道讽刺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呵，抓再多鱼又怎样，容锦还不是一样不喜欢你。”
“一个未婚闺男，整日住在人家小妻夫家里，也不知道害臊。”
红羽抓鱼的动作一顿，脸上升起一片火辣辣的红晕。
他委屈地瘪了瘪嘴，眼泪在眼眶内打转。
他好想狠狠把那个人骂一顿，可是……可是人家说的是事实呀。
是啊，人家说的是事实，他怎么有脸骂别人……
一时之间，原本热闹的河道变得异常安静。
只有村民们洗菜声和拍打衣服的声音。
但无一例外的，所有人都有意无意看着站在河中的红羽。
红羽只觉羞愤难当，好想找个洞钻进去。
虽然平时大家看在容锦的面子上，不会把红羽住在容锦家这事儿说穿。
可大家都明白，张小满说的是事实。
红羽住在容锦在，确实不妥。
所以根本没人想替红羽说话。
这时，陆言从河道旁的灌木丛走了出来，手里还提着一筐刚采摘下来的野果。
他目光冰冷，直视站在河边看戏的张小满：“我家妻主喜不喜欢红羽，不是你说了算。红羽住的是我家，我都没说什么，你又何必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虽说陆言很不想妻主喜欢上旁的男子，可红羽是个单纯善良的，看见他被人欺负有点于心不忍。
他话音刚落，红羽感觉内心暖洋洋的，身体也有了力量，瞬间挺直了腰杆。
红羽气恼地往张小满走去，然后……非常小孩子气地推了张小满一把。
奶凶奶凶地嚷了一句：“陆言哥哥说得对，用你管？”
张小满不服气地看了眼陆言，被红羽轻轻一推，居然掉进了河里。
由于他长得矮，刚下河，河水就浸上了他的腰。
他美眸闪过一抹惊慌，远远看见容锦正在往这边走，便扯开嗓子大哭大叫起来。
“红羽哥哥，你为什么要推我，咳咳……我……我只是说实话而已，你若听不得实话，我往后不说就是了，求求你，求求你拉我上来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呜呜……”
这话说得，好像是红羽无缘无故推他下河一样。
红羽也有点懵，他都没用武力，只是轻轻推了一下，怎么就掉河里了？
他听到张小满呼救，没有犹豫就伸手去拉人，可结果人家就是不肯伸手过来。
“你别叫了，倒是把手伸过来啊！”
红羽不满地朝他吼了一声。
张小满似乎“受到惊吓”，当即整个人站立不稳往后倒去。
“噗通”一声，他在河里摔倒了！
脑袋也跟着没入了河里。
“完了，快救人啊！”
“那边水深得很，谁会水，快去救一下！”
村民们惊呼着，却没几个敢下河。
因为张小满摔跤的那边有个暗流，要是不小心被吸进去就完蛋了。
陆言狠狠皱了皱眉头，他把野果放在一旁，飞身往张小满摔跤的地方掠去。
长手一伸，一道湿漉漉的身影瞬间被他从河里抓了出来。
众人定睛一看，不是张小满又是谁？
“咳咳——”
张小满呛了几口水，并没什么大碍。
刚把他提上来就醒了。
陆言把张小满扔在一旁的草坪，然后瞥了眼红羽：“笨蛋，还不回去。”
这小子真是傻透了，被人骂不知道还嘴，连自己是修者也忘了？
张小满那小把戏，别以为他不知道。
无非是看到容锦过来了，故意摔跤，想让容锦救他。
这男人浑身湿漉漉的，要是妻主真救了他，跟他有了肢体接触，以后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他可不想妻主娶这种男人，一天到晚心眼这么多，还不知道感恩。
“哦哦……”
红羽屁颠屁颠跟上陆言，还不忘帮他提上河边那框野果。
容锦站在不远处，双手背负在身后，想着刚才那一幕，若有所思。
“妻主，你怎么来了？”
陆言走上前，十分自然地挽住容锦的手。
“闲来无事，到处走走，你们先回去，我找里正有点事儿谈。”
容锦递给陆言一个眼神，然后只身前往里正家。
还没进门，就闻到一股呛鼻的酒味儿以及酸臭味。
就好像有一个十年没洗澡的流浪汉在喝酒……
容锦胃里一阵翻腾，赶紧给自己封了嗅觉。
“咚咚咚——”
“张姐，你在家吗？”
抬手敲了敲门，里面没人应。
“咚咚咚——”
容锦又敲了一下，这次里面总算传出一道有些不耐烦的声音：“谁呀？”
容锦清了清嗓子：“是我，容锦。”
“嘎吱——”
木门被从里面打开。
蓬头垢面，身形摇晃的张玉出现在容锦面前。
“张姐，我们可否谈谈？”
自从三天前赵氏下葬，她就再也没见张玉出来过。
没想到，才两天没见， 张玉就已经颓废成这样了，容锦有些唏嘘。
“你不用说什么，我不会怪你。”
张玉朝容锦摆了摆手，示意她不用说了。
他们的命，本来就是容锦救的。这个恩情她一直记得。
只是她还没从夫郎去世的悲伤中走出来。
只要一看到容锦，她就控制不住想起儿子平常说的那些话。
他说，容锦为什么不早一点来， 容锦要是早点过来，爹爹就不会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