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闲话湘西土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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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庄自然有各种菜谱，黄老板独点了份铜鹅，还有一小碟花生米，泡辣鸡爪。
蓝绫清坐中间，她主要负责泡茶切茶。
看她娴熟的洗紫砂杯，一个个紫砂杯在她手下玩得贼溜，想必这方面有过专门的培训，颇为好看。
黄卫国看陈烨眼睛盯着蓝绫清的手看，多少带点自得的说道，
“小清专门去学过茶艺，青出于蓝胜于蓝，连培训她的老师都赞叹不已。”
“干爹，又在笑话人家了。”
蓝绫清娇羞的说道，其实更有些骄傲的成分。
一个人能在技艺上很快成长并且胜过老师，靠的可单是勤学苦练，还有天赋。
“蓝小姐聪慧伶俐，学起来自然都快。”陈烨说道。
男人有个特性，话题总喜欢从女人开始，作为切入点，然后才好展开后面的谈话。
男人从来都是从一而终的，不论是二十岁还是八十岁，都喜欢年轻漂亮的女孩，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陈先生是本地人，我也是本地人。。。。。。”黄卫国道。
一旁的蓝绫清插话道，“你们都是本地人，就我一个外省人，可不能欺负我。”
看她故作委屈的样子，两个大男人笑了。
“哈哈。。。。。。你现在是女强人，不欺负男人就算好了。”陈烨回她道。
黄卫国抿了口茶，说道，“我们宝庆人，地处湘西，讲的就是霸得蛮，吃得苦，耐得烦，斗得狠，民风刁悍。”
“所以自古就被称为南蛮之地。”陈烨接道。
“哈哈。。。。。。对，您看怀化地名，就是怀而化之的简写，无非就是一帮刁民需要教化，感化。”
“没想到黄老板对湘西南的历史了解这么深。”
虽有点吹捧的成份，作为一个老板未必有很多时间看书，能对一个地方名称如此深度解析，从这个层面已让陈烨佩服不已了。
黄卫国道，“惭愧了，我也只是皮毛而已，陈先生，湘西自古匪患不断，您对土匪怎么理解。”
讲真，陈烨自重生以来，每天除了钓鱼就是感受生活，至于所谓地理历史的知识是不看的。
现在黄卫国既然问起，不能打肿脸充胖子，但也不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未免让人小看，于是说道，
“我的看法未必正确，如果有错，还望黄老板指教海涵。”
黄卫国倒也不介意，“我们本就是谈天论地吹水聊天，无所谓什么对与错，喝茶度时间罢了。”
既然这样说了，再不说上几句反倒显得矫情。
陈烨喝了口茶，说道，“湘西匪患是多方面因素形成的，中原王朝历代以来天高皇帝远，对西南之地的管辖很有难度。”
“那种年代山高路远，送个信都得翻山越岭走上个几十天，说不定旧的通知还没到新的政策已经出来了，这叫如何管理。”
“没有强而有效的管理，出些狠人正常不过，不说远了，单单一个菜市场，只要政府不作为，不出一个月就有黑帮过来收保护费了。”
期间蓝绫清给他添茶，陈烨用两个手指敲了敲桌面以示感谢。
“再就是山野之地，平无几分田，正常的劳作无法满足一家人的生活，又不比现代社会还可以出外打工，那个年代真正的出路太少，穷则思变，有的人铤而走险做土匪也在情理之中。”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湘西南的地理位置适合产生土匪，山多林密，崇山峻岭，地形复杂，是所有商户往西南做生意的必经之地，即使官家来抓，往山里一钻哪里找人去。”
听完陈烨所说，黄卫国连连点头，“您的理解很对，我曾问过很多人，很少有人能说得像您这么明白，透彻。”
这话说得陈烨老脸一红，他也是现学现卖，之前哪里有过半点研究。
“那你认为土匪都是穷凶极恶之人吗，他们是什么样的人？”
陈烨说道，“匪患的年代太久远，虽然没接触过，但他们跟正常人应该差不多，不一定都是穷凶极恶之人，但必须要有一股子狠劲，没有狠劲的土匪只会死得很惨。”
“抢不到东西不说，还可能被其他土匪吃掉，土匪之间的争夺同样非常残酷。”
蓝绫清插话道，“陈先生，如果我去抢东西，能抢到东西吗？”
陈烨焖了一口茶，说道，“你煮的茶这么好喝，人也长得美，是个男人都舍不得你出门抢，别人抢的是货，你抢的是人家的心。”
“这么说我想做土匪也做不成啰。”蓝绫清一如既往的风情万种，故意翘着嘴，佯装一万个不服。
这番作态逗得两个大男人哈哈大笑。
“我们看《狂飙》，高启强最初只是个卖鱼的，如果他没有那个狠劲，完全不可能称霸那么多年，早被人砍死街头了。”
“既然做土匪，就要有个做土匪的样子，稳，准，狠。”
此言一出，黄卫国和蓝绫清不由笑了。
“陈先生，您真是太幽默了，从来没有听到有像您这样评价土匪的。”
“其实，我一个堂爷爷就是土匪，家里兄弟姐妹多，没得吃了才去当了土匪。”
听黄卫国这般说起，陈烨很吃惊，连蓝绫清也很吃惊，她的印象中这是黄卫国第一次说起。
“他们做了很多坏事，但做事有底线，听老一辈说起，小日本鬼子打到雪峰山的时候，在民族大义面前，很多土匪积极抗战，死伤无数，我堂爷爷的手就是那时候受了伤，差点打残。”
“当时全国的土匪数量极多，他们已有一定的战斗经验和战术素养，如果那时能招安，统一整训管理，说不定也能成为抗击日寇的一支劲旅。”
“他们之所以打家劫舍，最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无路可走没有赖以生存的地方，一旦有个好去处供生存，多半是会去的。”
“不光发挥了他们的余热，也能还社会以稳定和清明，两全其美的事情。”
陈烨笑道，“如果那时有黄老板这样智慧的人物在就好了。”
黄卫国笑道，“一家之言，纯粹当笑话说说，恰逢乱世，当时的杰出人才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