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场下了三年的雨（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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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12月9日，见人见多了想见海，整天同那两人腻在一起，从早到晚，几乎没有丁点的私人空间。我实在搞不懂去楼下70米远的地方买个卤肉饭他们为啥也非要
人陪，我宁愿帮他们买好拎到他们宿舍。
天气寒冷，昨天还下起了雪，听说很多南方同学长这么大都没有看过雪。
不少女生还拿出手机拍照，令我感到相当做作。
今天骑行的目的是找一家书店买书，不得不说现在的书店越来越少了，导航里所有的书店加起来竟然还没有公园多。
刻意找了一家比较偏僻的书店，停下车子，把手揣进兜里捂一会儿，想欣赏一下附近的美景。却发现即使是这种天气，书店对面的大楼依旧在施工。
楼还没盖好，广告布倒是贴了出来：‘西湖南苑，仅售八千一平！！！’三个加重的感叹号令我感到相当匪夷所思。八千块买个巴掌大的地方，怎么弄的像买房者占了多大的便宜一样？
我猛然想起两年前，我16岁生日的那个夜晚，我的同学屈玉龙说以后的房子会超级贵，还让我怂恿爸爸买房。那时信阳的房价才三、四千，现在呢？七八千。这中间的利润差了多少倍啊！那时候我还不信他的话，没想到他才是最聪明、最明白的人。我应该赶紧主动联系他，从此以后跟着他混，他吃肉至少有我一口汤喝。才16岁就能看清局势，这样的人才千年难遇啊！
正想着，妈妈打来了电话，我只好抽出僵硬的双手去接。在外地上学，难以避免的想家，连同家人也变得怀念起来。可当初在家里明明是那么的想逃离，这人的感情啊，谁说的准呢？
被妈妈一阵嘘寒问暖后，身体的寒冷果真驱散了不少。我走进书店，暗自算计着卖多少本书才能赶上一平方米房子的利益。我是否应该更换一下梦想，还写什么作啊？写一辈子能有啥出息？能挣几个钱？在写作行业里，最出色的才能挣大钱，剩下的不都是一个月两、三千的码字员吗？有啥意思？
一看见书，这种罪恶的金钱思想立刻烟消云散。逛了半天，买了一本东野圭吾的《白夜行》以及村上春书的《没有色彩的多崎作和他的巡礼之年》。自从看了《人间失格》之后，忽然很喜欢岛国作家的作品。两本书竟然花了我74大洋！这书店一毛钱都不少，完全按标价卖吗？难怪书店越来越少，这种卖法不越来越少才怪！
2018年12月14日，天气一寒冷，身体也变得懒洋洋的。雪已经覆盖了整个操场，再也没有南方同学对着雪大呼小叫。
浩哥在一款叫做‘Soul’的聊天软件上同一个女生聊天，整天对着手机屏幕傻笑，让我暗自感叹老树终于开花了。
刘恒也聊了一个湖北的女孩，据说正在上高三，还未成年。
至于徐时雨，这家伙离了女人简直活不下去！我原本一直以为我睡的最晚，直到有一次晓科哥凌晨四点起床上厕阶，听见徐时雨在被窝里与人打啵！
后来据犯罪嫌疑人徐时雨解释，那天晚上女孩心情不好，他一直安慰到凌晨四点。关电话时那女孩非要亲一下，于是他就…恰好被晓科哥听见。我怎能放过这个机会，赶紧安排一个。‘啵啵男’的外号给他。
这个软件这么神奇的吗？今天晚上我也下载了一个，浩哥故意激我不敢和女生语音通话。我不屑地笑着表示小菜一碟。
整个宿舍的人都屏气凝神，等着看我表演。第一个女生口音怪怪的，我问她是哪里人，她说自己是台北的，我这才恍然大悟。随即一惊：“台北的女生也玩Soul吗？这不是大陆软件吗？”我没有恶意，只是单纯的表达一下惊讶。没想到宿舍的那5个家伙都瞪大眼睛，满脸怀疑的望着我，5副逮汉奸的表情。
“你是大学生？”
“嗯，在台北大学读研究生。”“台…台…你多大？” “24啊。” “研究生也玩soul？”
“我发现你对这个软件有误解啦，就是没事做的时候找陌生人聊聊天啦！”
我赶紧挂断了电话，太吓人了，人家堂堂一个名牌大学研究生怎么会匹配到我？在浩哥的提示下，我这才知道有年龄段设置，赶紧设置在16到20岁。
浩哥赶紧站出来讲到：“接下来有请第二位受害者上场！”
“喂？”一个犹豫，柔软的声音响起。“嘘，不要说话，让我来猜猜你是一个怎样的女生。”剩下的4个人都蹲在地上憋笑，老顾除外。
“好呀，你猜吧！” “你呢，外表坚强，喜欢在别人面前笑，想尽力善待身边的每一个人。实际上你内心也有自己的孤独与忧伤，无人可讲，对吗？”
“你，为啥这么说呀？”我为啥这么说？因为这是一个万能公式，十个人八个都这样。
“因为我能感觉的到，这是种感觉。”徐时雨在拼命地掐着大腿。“我还好吧，不属于这种人！”说完她就挂了，莫名其妙。
宿舍的人哄堂大笑，徐时雨建议我把这当成每天晚上的保留节目，给大家找点乐子。
我不服气，又打了一个，这次电话刚一接通我就明显感到女生喝醉了。
“喂，你是谁呀？怎么敢给老娘打电话！” “你喝大了吧 ”我最烦爱喝酒的女生了。“我喝不喝酒关你毛事！” “这么喜欢喝酒有什么烦心事吗？” “没钱！”
“我有钱啊，你一夜多少钱？一吨百元大钞够不够？” “不够，要装满十架飞机，拉到火场去全烧了，我好祭拜你啊，哈哈…”两个人像傻瓜一样互相大笑，在她又要开口骂我的时候我面无表情的按下挂断键。
“妈的，妓女，晦气！”宿舍没有一个人接我的话。
“好了，再打一个睡觉！”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要玩这种傻瓜软件，网上牛鬼神蛇啥都有，我是现实中有多无聊、空虚，才在网上聊天。
最后一个女生还算聊得来，也不知道我说了什么，她一直在说：“我们好像哦！”可能是想法方面的吧，现在的年轻人，想法大都如此。她是南阳人，南阳与信阳相邻，离谱的是她竟不知道有信阳这座城市存在，这是我对她唯一感兴趣的地方。
大家看我俩聊的不温不火，像在唠家常，便都睡觉了。她主动加了我的qq好友，把聊天场从Soul搬到qq上。
“你叫什么名字？我好给你备注呀！”我早已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了她，像名字这种无关紧要的个人信息，我向来是毫不在意的。
“我只说一遍，你记好了，我叫杨凯丽。”女生为什么都爱用这种奇怪的方式着重强调自己的名字呢？
2018年12月15日，今天我又加深了和她彼此之间的了解，她也比我大几个月，在一家理发店工作，这的确会让我联想到不正经的发廊。
女生都是些动不动就爱语音聊天的生物，宁可不讲话也要把电话挂在那里。去屋外拿快递也不说一声，害得我像个傻瓜一样‘喂’半天。她和室友住一个房间，我能听见她室友看综艺的声音。
按照我对她短暂的了解，她应该是那种高中辍学，年龄小，家庭条件一般、没啥背景，没什么坏心眼的女孩。这样的女孩往往特别容易上当受骗，如果我是个正常人，很可能就想方设法地骗她和我上床。可惜我还真不是，有贼心、有贼胆，没那个贼能耐。不如就这样先聊着，没事聊两句，挺好的。
2018年12月17日，人这种生物是永远得不到满足的，随着聊天的深入，我又忍不住幻想让她成为我的女朋友。没事的时候我可以去南阳找她玩，两人手牵手漫步在南阳的街头。她多单纯啊，单纯的连信阳都不知道，在她的眼里整个世界只有南阳。
今天是认识她的第三天，未曾想到一个通过聊天软件认识的陌生女孩意会在我心里激起如此巨大的涟漪。
吃过晚饭，我骑着自行车闲游。可惜刚骑到清明上河园便无法忍受刺骨的寒风，只好停下车子，去清明上河园对面的湖边散步。
夜晚的湖边行人稀少，阵阵冷风吹过，湖面的波动经路灯一照，散发出短暂刺眼的光。我边走边想，天底下哪里会有如此奇怪的事？我希望一个女孩做我女朋友，不图她的身子，不图她的钱。我会尽我所能地对她好，尽管不挣钱，但我愿意省吃俭用给她买礼物。
最尴尬的是这种事还不能提前说，不然别人会觉得我是变态。“做我女朋友吧，事先讲清楚，不可能发生性关系哦！”
话说回来，我对她的了解有多少呢？或者说我知道的只是她想让我知道的。嗨！谈何了解，两个人只是一起排遣寂寞，在青春年少时留下美好的记忆罢了。我们都是普通人，没有谁要对另一个人负责。真可笑，八字还没一撇，我却想了这么多…
2018年12月18日，今天和家奇。飞哥在网吧打游戏，打到一半也许是打昏了头，竟突兀的发消息问她要照片。 ‘你先发你的，男生要主动一点！’她竟反过来让我先发。
‘我怕吓着你。’‘ 不会的，我想看看你的样子嘛！’这突然的撒娇语气是怎么回事？想着早死晚死不如现在死，就随手拍了一张‘愣头青年照’发给她。在相机美颜的衬托下，勉强能看出来是个正常人。
‘还不错’。得到了这句不痛不痒的评价后我问她要照片，她却卖起了关子说等一会儿再发给我。这一等就等到了我晚上回寝室，快熄灯的时候她终于把照片发了过来。听闻消息的徐时雨比我还要激动，站在床边不停地拍打床头杆。
女孩特意发了半脸照，看着相当清秀，除此之外也没啥特别出彩的地方。尽管如此，我还是感到欣喜不已。
“哇！如果她是男生，我们一定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说出这种没头没尾的话，还要让所有人都听见。徐时雨尬笑着说了一句：“啥大美女啊，看把陈瑞迷的，发群里让大伙瞧瞧。”
平时我的手机从不设防，任何人想翻就翻，什么照片啦、聊天记录之类的根本无所谓。可这次我却选择了拒绝：“不行，要是她是个男生就好了，我们绝对会成为很好的朋友。”我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灯‘啪’的一下熄灭了，到11点了？怎么这么快？我独自看着手机上的照片，徐时雨悻悻地走了。
我忽然感到后悔，我说这话的意思不就是说我与宿舍的其他人不是好朋友吗？尽管事实的确如此，但也没有必要说出来，毕竟大家还是室友。
于是我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为了给大家解释：“唉，我颈椎病特别严重，老头晕，一晕就胡言乱语。之前上高中就因为这个得罪不少人…”
晓科哥突然接话：“睡觉吧阿瑞，感觉你这两天和那个女生聊天，都有些神志不清了…”
2018年12月19日，今天早上她还像前两天那样给我发了‘早安’可早安过后我俩便再也无话可聊。我顿时感到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把照片发给她了，连最后一丝神秘感都消失了。她肯定是嫌弃我的相貌，不愿再搭理我。
2018年12月21日，有两天没和她联系了，我预感我们可能再也不会联系了，网络聊天果真不靠谱。
下午我正在床上躺户，下课回寝室的徐时雨走过来对我指指点点：“陈瑞啊陈瑞，你看你的床被你睡的像个猪窝，被子，床单从开学到现在3个月了，洗过吗？你看你这桌子，昨天晚上吃的卤肉饭盒还在这里，桌子上书堆的到处都是，没一本是学习的。什么《爱格》《雪国》《荆棘鸟》《十五年等待候鸟》《当落山风吹过海洋》，你倒是收拾一下啊！你还知道自己学的是什么专业吗？再说你这衣柜，你能找着自己的衣服吗？被你扔的乱七八糟的，鞋子多久没刷了？上个月你就穿这双鞋子，大冬天的不冻脚才怪！”
“谢谢雨哥关心，我爱你，我要捅你的嫩菊！” “滚，你个老变态！”
我转了个身，留下一抹无奈的笑容……
2018年12月22日，今天是冬至，晚上我难得的给爸爸打了个电话，他问我有没有吃水饺，我应付着说吃了，转身陪浩哥去东苑餐厅吃炒饭。
意料之外地遇见家奇，他正撸起袖子陪几个发生一块包饺子，几个人正有说有笑的。看见我立马尖着嗓子喊我过去陪他：“快来陈老板，武术协会的，大家一起吃饺子嘛？” “哎哟，你们一个社团的我就不参与了！”其实我是担心武术协会的女生会打我。
冬至大小也算个节日，和浩哥一起吃完饭，去操场投了几个篮，回到宿舍继续躺尸。我的左脚自从上次扭伤后还没好，冬天骨头本就恢复的慢，再加上我这一把年纪……
2018年12月23日，家奇疯狂地向我炫耀昨天晚上和3个女生一起去唱KtV，还加了3个女生的微信。 “你怎么不带上我呢？”这小子，平时拿个快递都要拽上我，
一有好事立马把我忘的九霄云外。
“哎呦，谁说的：‘你们社团的我就不参与了’？”
“我说的是包饺子，去唱歌就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问一下吗？”
“别伤心了陈老板，还有更让你难过的。昨天晚上唱到太晚，我们就在KtV睡了一夜。”“什么都没干？”“你想干什么呢？我跑去和男生睡的，我怕她们3个我会累死。”“畜生！”“别伤心陈老板，这里有她们3个的照片，你看上哪个了我把微信推给你。”“呵呵…呵…和家奇在一起是我此生最幸运的事！”
2018年12月25日，上大学以来最火的两个梗就是王境泽吃炒饭时说的那句：“真香”
还有大司马的：‘回首，掏！’ 现在的短视频、直播行业真的是赚钱的新兴行业。15年我和弟弟一起看《英雄联盟》小智解说，弟弟当时预测直播行业以后肯定挣钱。如果当时我俩辍学开直播，搞个什么‘胖瘦兄弟’组合，早不知道赚了多少钱。失败了也不亏，反正我俩上学跟没上差不了太多。
还有16年信阳房价三千块时屈玉龙同学预测日后房价必定大涨，才两年就翻了近三倍。其实每个时代都有赚钱的机遇，也有很多人甚至是小孩子的‘无心之语’都能预测未来。可是能赚到钱的人永远只是少数，因为人与人的胆略与眼光是有着天壤之别的。
其实纵观近些年赚钱的行业，都是抓住了‘全体中国人’的心理，只抓一部分还不行，必须抓的多，比如房子，中国人向来讲究老婆孩子热炕头，没有什么就是不能没有房子。还要利用‘攀比心’让中国人花高价去买更多更好的房子。
直播、外卖，网上购物则都是抓住了人们普遍存在的‘惰性’思维，而且这些问题一部手机就可以解决。
以手机为中心，人的懒惰本性为半径画圆，凡是圆圈内的东西都赚钱。
最近又出来了一个‘蔡徐坤打篮球’的梗，我向来不在网上留言，更不会喷别人。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而是怕被报复。生活中也很少讨论这些梗，因为当事人心里肯定不会痛快。可现在是娱乐社会，很擅长利用别人的伤疤制造笑点。流量越高当事人赚的越多，名气越大，所以也可以说是‘痛并快乐着’。
如果有一天我身体的缺陷被人当成梗四处传播，我不但不伤心，反倒会煽风点火，大赚一笔就跑路，管他娘的别人怎么看我。从小到大受到的屈辱也不少，不如被所有人羞辱，还有钱拿。
可惜这次我没忍住，在操场上模仿了一段‘蔡老师打篮球’，结果被刘恒冠以‘陈徐坤’的名号。
2018年12月28日，临近期末考试，各科复习资料纷纷发了下来，我只看了两眼便因为一个字都看不懂，决定放弃。
妈的，是时候该做点正事了。我确定不学口腔了吗？是的，因为我对这行没有丝毫兴趣，当初选这个一是听说它挣钱，二是随便弄个专业，反正我上大学只为写作。既然口腔这么难学，那干脆放弃好了。
可计划之中的写作却是一个字也没写，这也不能怪我，人为因素太多了，谁能想到这地方都是人呢？最差的结果无非就是我开学初对姐姐说的那样，随便找个班上，只要能养活自己，其它的还需要干嘛呢？
或许我应该感谢上天让我不能结婚生子，并且感谢它让我从小就认清这一点，渐渐培养出良好的心态。不结婚又怎样？结婚的人有一对是真正幸福的吗？没有孩子也无所谓，我又没有王位要继承。所有人都知道结婚生子是‘负投资’，但迫于思想、传统观念，以及身边舆论的压力，还有难以排遣的寂寞。大部分人都选择了这条道路。
可惜我天生无法选择，并且培养了强大的心理素养。人生注定空虚、寂寞，只有找个伴侣才能缓解这种感觉，才能有一个永远安定的港湾。当人临死时，只有身边站有孩子才能无所畏惧的死去，孩子也就是生命的延续。
可惜啊，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荡爱自由，我命中注定是只无依无靠的鸟儿，无所束缚。 所谓的前途、未来，对我来说还有意义吗？我在这世界上只有一个任务：‘让自己有饭吃。’连这种小事都完成不了吗？
口腔是确定不学了，写作倒是还可以坚持一下。今年暑假，我骑着自行车看着徐徐西落的夕阳，幻想2019新年之际也许我已经成为了一个小有名气的作家，可实际上呢？开玩笑，一个字没写!
可我的脑海中大致也有了一点轮廓，我要写一篇以爱情为主的小说，名字就叫《雨梦》。我和熊楚玉谈恋爱的那几天时间里，几乎每一天都在下雨，我要把恋爱的感觉搭配上雨水的哀伤，糅合进绚丽绚烂的梦里。放寒假回家一定要把它写出来，然后在开学前拿去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