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人间炼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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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谁在那边？”
男人赶忙操起身边的草叉对准那点正在向自己飘来的灯火。
这里虽然是仙门的地界，有仙门庇护很安全，山精妖怪一般不敢越界，但这里毕竟是边境，保不齐哪只不长眼的小妖就闯了进来，虽然这种小概率事件很少发生，但总归是发生过的，也难怪男人会如此紧张。
待灯笼近前，二人这才看清来人是自己的女儿玲花，二人皆是长吁一口气，男人一把扔掉了手中的草叉。
女人抚了抚自己的心口，略微埋怨道：
“花儿，原来是你啊，真是吓死娘了，你这娃走路咋不带声响跟鬼似的。”
旋即母亲似乎想到了什么，俏脸一红。
“花儿，你在这多久了？你都听到啥了？”
闻言，男人也是尴尬无比，不停的吧嗒着旱烟。
“女儿刚寻到这边就听到爹说要送走小弟，我不同意，要是因为吃食不够，女儿可以分一半给小弟，女儿肚子小，吃不了多少，要是还不行，那便将女儿嫁人，换些礼钱回来，女儿也不小了，可以嫁人了。”
玲花带着哭腔央求。
母亲上前抱住玲花安慰道：
“花儿，不哭，刚才是你爹在和娘开玩笑呢，你爹不会送走老幺的，你就放心吧。”
玲花抹了把泪珠，看向一旁的父亲。
母亲赶忙给父亲使了个眼色，父亲却视若无睹。
“你这小丫头片子，大人的事哪轮得到你操心，这年头庙里有啥不好，有得吃有得住，老幺要是能去那，那是去享福，你以为寺庙是你想去就去的？人家老和尚收不收还不一定呢，那还得看老幺的造化，要不是你们这些老小牵绊，你阿爹我都想去庙里当和尚。”
“可是，小弟说过他不想当和尚，他不喜欢光着脑袋。”
“难不成他想当仙人啊？不想就能吃饱饭？这世道可由不得他想，他还小不懂事，等他长大了自然能体会到阿爹的好，这都是为他好，这事你们也别再劝了，就这么定了，明日我就带老幺上白云寺让老和尚瞧瞧。”
透过灯笼的光，玲花看到了父亲生气又决绝的脸庞，自知再说也是徒劳，转而抬头看向了母亲，希望母亲能再劝劝父亲。
刚才还一口否决的母亲，此刻也只是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一想到就快要和小弟分别了，玲花的泪水就止不住的往下掉。
就在这时，
漆黑的夜空中划过数道白光，
紧接着便是炸雷般响声连绵。
一白一紫两个光球在天空中交织碰撞着，由远及近，速度极快，好似流星。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三人纷纷望向天空一探究竟。
村里的灯光也是逐一亮起。
还在大槐树下帮助知了猴的傀，也注意到了天空中的异动。
此刻两个光球，已经离得很近，即便是凡人之眼也能清楚分辨出是两个人。
一次猛烈的撞击后，二人迅速拉开距离，虚空而立，对峙起来，二人似乎在说着什么。
此时傀也大概看清了二人，紫光那人，是人非人，羽毛覆盖全身，背后还长着一对硕大的翅膀，浑身紫气缭绕，给人阴森恐怖感。
白光那人是位鹤发老者，一袭白袍无风自动，手持五尺长剑，长剑金光缭绕，一看就不是凡品，周身还有六柄飞剑环绕，这位即便是傀这样没啥见识的小屁孩也能猜到，一定是仙界的仙人了。
几番交流后，鸟人率先动手，凌空一指，一道紫色的光柱射向白衣老者。
老者虚影变化，紫光透体而过，只是击中了虚影，紫光余势不减，击中了不远处的一座大山，一声炸响，山顶被洞穿了一个大洞。
白衣老者不甘示弱，反手就是数道剑气，犹如暴雨梨花至虚空而下，覆盖鸟人所立之处。
鸟人避无可避，展开紫光护住周身，剑气四射，不少剑气砸向地面，山中大树纷纷倒下，不少地方还燃起了熊熊大火。
其中一道剑气不偏不倚正好击中了傀这边的老槐树，
只一瞬，老槐树便化作了一棵巨大的火树，一树的知了猴也飞灰湮灭。
傀吓得尿了一裤子，哭爹喊娘的赶紧往家的方向跑。
草垛这边三人，
父亲第一个反应过来，
“不好，是仙家在此斗法，孩子他娘你赶紧和花儿回家，拿上钱，牵着牛，带着孩子们远离此地，躲得越远越好，我去找老幺，等这事平息后我们再回来会合。”
母亲神色凝重，说了句小心，便领着玲花往家里跑。
父亲便一路大喊着傀的名字在村外找了起来。
一时间，小山村炸了锅，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众人纷纷开始收拾细软，携一家老小逃命。
一道白光划过，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村里，最先遭殃的竟是铁柱家，也许是仗着自己是仙门家属，铁柱一家没有打算逃，一声炸响后，铁柱家的青砖瓦房也没能抵挡仙人的剑气，瞬间化为残垣，一家十几口人无一幸免。
见到已经有人遭殃，村民们更加恐惧了，已经顾不得左右，各自逃命。
傀一路逆着人群往回赶，中途被惊恐的大人们撞倒了好几次，险些被踩踏，起初还能听到父亲喊自己的名字，再后来就听不见了。
等到傀赶到家时，记忆中的三间草屋早已不复存在，只剩下熊熊燃烧的大火，以及满地的残肢碎肉，黄泥巴院子此刻已是涓涓血红在流淌。
空气中弥漫着黑烟以及肉被烧焦的味道。
傀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全身忍不住的颤抖，他想喊却喊不出一点声音。
地上一只断手引起了傀的注意，
他颤颤巍巍的向那只断手爬了过去，
待到近前，仔细辨认后，傀一把抱起断手，伤心欲绝，却流不出一滴眼泪。
断手抓着一只小布熊，这熊傀认得，那是姐姐十岁生日时，母亲给她缝的，姐姐十分喜爱，一直视若珍宝，连他都不让玩一下。
袖口里滚落四颗山芋头，落地一会儿便吸满了血水变成了红芋头。
又是一道白光，击中了燃烧着的草屋，火花四射，一块击飞的石子不偏不倚正好洞穿了傀的左胸，傀一头便栽倒在了血泊之中，手中的断肢滚落在眼前，傀就那么死死的盯着断肢，直到视线开始变得模糊，变得暗淡，最后彻底一片漆黑。
天空中的大战终于结束，最终以鸟人受伤遁走，白衣老者乘胜追击而告终。
小山村化为一片火海，方圆十里也是满目疮痍，火光四起。
夜里雷声滚滚，暴雨倾盆，也冲不净这满地的血污。
清晨，
罕见的起了大雾。
没有村民敢回来查看情况。
叮铃铃，
叮铃铃，
阵阵清脆的铃声响起，缓慢而有节奏。
一人一驴撞开迷雾，走进了小山村。
来人道士装扮，鹤发童颜，慈眉善目，一手拂尘，一手提溜着个酒葫芦，时不时的往嘴里送上一口。
这满地的残肢碎肉，丝毫没有影响其喝酒的雅兴。
嘴里只是叹了几句，可惜，可惜了哦。
行至傀处，
老道御了一声，那老驴便乖巧的停了下来。
老道俯身下驴，来到了傀的跟前，
轻轻踢了踢傀，
没有反应。
老道而后又重重的朝傀踢了一脚，直接把傀踢了个仰面朝天。
老道一手托着腮帮子，似乎在欣赏傀的尸体。
“面相嘛，还不赖，有我年轻时的十分之一......”
老道自言自语着，
“可惜了，不然是个不错的鼎炉。”
在傀身上蹭了几脚黄泥巴后，老道正欲转身离去。
“咦？！”
“血色不散？有意思，哈哈，有意思，小家伙你是有多大的怨念，这都阴魂不散？有意思，贫道正好有个大胆的想法，既然你不想死，那贫道就成全你，至于能不能成，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至于以后是人是鬼还是妖，那贫道可就顾不上咯......”
老道拂尘一挥，傀的尸身便趴在了老驴的后背。
背上个尸体，老驴闷哼一声，极不情愿的扭了扭大腚。
老道随后也跨上了老驴，心情大好，哼起了十八摸。
.....
伸手摸姐脑前边
天庭饱满兮瘾人
伸手摸姐冒毛湾
分散外面冒中宽
伸手摸姐小眼儿
黑黑眼睛白白视
......
一人一尸一驴消失在迷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