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愤怒与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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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母亲……”
幸福来的实在是太突然了。
原本对自己一无所知的穗龙突然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得知了父亲和母亲的消息，当时只觉得整条龙都不太真实了，脸上也泛上了红晕。
“那……为什么他们从来都没有找过我呢？”
“有一个原因是因为你父亲可能认为你已经胎死腹中了……”
巨龙揣摩了一下，随后道：
“本来，我们族里那一代最具天赋的应该是我，可我当时因为有孕，不能参与战斗，所以就由我的丈夫，也就是天赋仅次于我的他迎上了你的母亲，随后，焱看到他们族里其他的年轻龙还在不停的攻击我，索性自己动手，将我打昏之后送到了离山谷不远处藏了起来，我再看到他的时候，就是战争结束，焱似乎是很崩溃的样子。”
“我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告诉我说……”
“他的妻子和我的丈夫战斗了很长时间，最后只有我的丈夫浑身是血的回到了战场上，而他的妻子却在战场上消失了踪影，和我们为了繁衍出更具天赋的下一代不同，他和他的妻子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虽然因为他不愿意过多参与战争这件事情，族里是反对的，可他战胜了其他想要追求的年轻巨龙，再加上他的妻子也是非他不可，到最后他们也是成功的结合。”
“所以说，在看到妻子消失，只有我的丈夫回来之后，焱直接失去了理智，把我的丈夫——”
巨龙的话停了下来，重新消化这个消息。
“我父亲就是为此……”
冰妍也是失神了一段时间，她现在明白了为什么母亲每次讲述之前的经历时，为什么只到又和火龙一族发生冲突之后就停下了。
“真狗血啊……”
紫悦的脑海中，一道声音突然响起，不同的是，这声音同样在庄策的脑海中响了起来。
“系统？”
下意识的，庄策在心中喊了一句，而旁边的紫悦则是一脸惊吓的扭头盯着他：
“你——”
“怎么了？”
庄策一边看向满脸惊恐的紫悦，一边在心里回复道：
“确实挺狗血的，这种古早的戏码为什么会出现在西幻里啊。”
他不是在和我说话。
意识到这一点的紫悦瞳孔猛地缩了一下，随口敷衍了句没什么，就停了下来。
这边，巨龙已经接着讲了起来。
她回忆起了那个悲伤的日子，那个救她离开那片战场，让她再一次变成“逃兵”的家伙，杀了她的丈夫——尽管她和丈夫之间并没有什么深厚的感情。
即使时间过去了很久，当时内心中的挣扎和痛苦仍旧在她身上，挥之不去。
她明白焱的举动，他完全只是为自己的青梅竹马报仇而已，可是被杀的那个，毕竟是和她一起长大，然后在刚刚的战斗中，毫不犹豫的站在她前面，迎上了最危险的存在的，她肚子里那颗龙蛋的父亲。
在那短暂的旅行中，焱曾经承诺过，他要创造一个平等自由的国度，在那里，他就能摆脱身份所带来的束缚，他说他年龄比她要大，见识过的战争与罪恶也是数不胜数，所以他很早就开始试图劝自己的族人，不要再继续下去了，可他等来的，只有说他是个懦弱者，不配当高高在上的巨龙的嘲笑。
他说过，尽管被冠上了火龙一族胆小者的称呼，尽管他有时也会因为龙族的凶性做出一些事情，但他从未主动去伤害过任何生灵。
当她想起这些事情时，她被愤怒和痛苦所充斥了。
“你不是说你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生灵吗？那为什么……在我丈夫刚刚经过一场搏杀回来之后，你要偷袭他，然后杀了他？！”
她的话无疑是让焱一次又一次的回忆起失去爱龙和背叛了信仰的绝望中。
她试图通过无数的问题去质问他，试图从他的回答中找到真相，但这件事情本来就没有谁对谁错，焱又无法给出一个合理的答案，这让她的愤怒不断升腾，最终化作了疯狂的攻击。
就像焱在看到她的丈夫独自回来一样。
毫无预料的，她将爪子刺入焱的皮肤，把牙齿狠狠嵌入焱的脖颈，撕扯、啃咬。
可她发现，无论她如何暴力地对待焱，焱都没有任何反抗，只有眼角滑落的泪水，或许是痛苦，或许是悔恨，又或许是对自己、对这个世界的憎恶，但不管到底是什么，最后都被冷酷的现实所蒸发。
直到最后，她也没有杀死焱。
说不出来为什么。
或许是因为当初他们一起度过的那段短暂却平静的旅行。
又或许是因为，无论她如何责怪焱，无论她如何痛恨她、伤害他，这整件事情里他们两对夫妻其实都是那么的身不由己。
追根究底，如果当初他们两个种族没有遇到的话，仇恨的种子也许就根本不会埋下。
而促使那次遭遇的，正是一场战争，一次看似“玩闹”的游戏。
当年那条长大了的小龙心里早就明白，这两个种族都没有指责对方的权利，因为他们的本质，都是无休止的破坏。
“在我想明白这一点之后，我终究还是撤回了锋利的爪牙，留下了伤痕累累的焱，独自踏上了旅途。”
“但这一次，我的目的并不是回到我的种族或者是寻找焱的族群复仇，而是决定继续焱的道路。”
“‘一次次的战争，只会加剧不同种族之间的矛盾，然后进而迸发更多战争。’带着焱的这句话，我路过了一个小马的国度。”
“那里，以独角兽居多，风景优美，一条小河环绕着周围的群山，从这个国家的中间穿过。”
“我想，烈焰是一匹独角兽，那和他相似的小马们应该也会和他一样友善吧，所以我停在了这里，找了一座山，开辟出一个洞穴，想要在这里诞下我的小龙蛋。”
“对，就是这里，就是这个洞穴，就是这个国家，宁兴国。”
巨龙结束了自己的故事，在庄策和紫悦期待的目光中闭上了眼睛。
“等等！你不是说要带着焱的话……要平等自由吗？为什么……为什么又发展成战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