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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药效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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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粱!”

谁啊…

“高粱你怎么了!”

声音…好熟悉…

“醒醒高粱!”

唔…?

我的眼里透进一点光亮。

然后有只手不断地晃我。

我逐渐从黑暗中清醒过来,迷迷糊糊在杂乱的灯光中看到余寒的脸庞。

“……”

我渐渐睁开眼,眼前的景象从标清转为高清。

“…余…”

余寒松了口气。

“没事吧?哪受伤了?”

我眨了两下眼,突然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高粱?

我深呼吸一次,抬手捂住脑门。

“我没事…就是…晕过去了…”

余寒突然一把捏住我的脸,左右摆了一下。

“唔…?”

“高粱,你脖子上是什么玩意儿。”

我摸了摸脖子。

“啥啊。”

余寒打开相机,转了个镜头对着我。

我看到下颚处有一片红色的地方,顿时坐了起来。

“这是啥啊。”

我瞪大眼睛盯着这片地方。

余寒往上摆弄我的头,仔细看了很久。

然后把我的袖子往上一撸。

胳膊上大片的红疹把我俩吓了一跳。

“这啥啊?!”

余寒紧张起来。

“先别治疗,咱去抽血化验。”

我的呼吸急促起来。

余寒的心脏在胸膛猛撞。

随后一位特警小跑过来道:“报告!没有发现可疑人物!”

余寒盯着我胳膊上的红疹道:“有逃跑的痕迹吗?”

“报告!没有!”

余寒轻咬了下嘴唇。

“封锁场地,带人质抽血化验。”

“是!”

我放下手机,看着余寒着急的样子。

“余寒,你去哪。”

余寒抬眼看了下我,随后又低头琢磨着红疹。

“我得在这里找线索,我让人送你回去。”

“你不问话吗。”

“等我找完线索再问也不迟。”

我咽了咽口水。

“没事,你不是有风嘛,不怕有事。”

“医院怎么样了。”

余寒“嗯——”了一声。

“一个都没说服。”

“为什么。”

“因为李澜铯释放了。”

我突然感受到了压力。

“哦你抓到他了啊。”

“早抓到了。”

“你抓到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抓到了还需要和你汇报啊。”

“你这个人真是。”

我冲他翻了个白眼。

余寒也不理会,叫了一个人过来。

“你把他送医院去抽血,结果出来第一时间通知我。”

“是!”

说完,就要扶我起来。

“等会!”

我伸手叫停,摸索着口袋,摸出来萧警官的手机。

“好好感谢我。”

“啊大好人快去抽血吧。”

“嘁。”

余寒接过萧辰的手机,叫人把我扶起来。

或许是刚醒或者喝了那个奇怪的试剂的原因,我浑身发软,得靠人扶着才行。

“老余你不跟着我去啊。”

余寒摇了摇头。

“我把事办完了就去找你。”

我不耐烦地“哼”了一声。

我被送到专门的检查基地。

不过那人倒是不怎么说话,由于我不认识而且他穿着很严肃的服装我不敢说话。

可安静了。

我就体验过一次抽血,那之后还和老余吵了一架。

这一次倒是吵不了了。

我努力回想着整件事,其中莫名其妙的疑点蹦了出来。

薛晨捂我的手为什么抖?

他给我灌的药是什么?

柳桉意图何在?

等,我想到了那群孩子。

[离拿到结果还有五个小时。]

我说我要透透气,不跟上来的那种,那人同意了。

条件是不能把红疹治疗。

我同意了。

这里虽然地方很大,不过阳台就小一点了。

我到同楼层的阳台,靠在栏杆向下望,然后又环视四周,形形色色的人们在这里散心。

我藏了藏我的红疹,但止不住痒。

我用手稍微蹭了蹭,却更痒了。

我干脆不管它。

话说,这时候薛晨都会在我看不见的地方看着我吧。

我向周围看了看,确定自己的声音别人听不到后,叹了口气。

“你在吗,薛晨?”

无人回复。

“如果你不在的话就当我自言自语了,如果你在,那更好,我想到了点事。”

我开始自说自话起来,边说边挠着起疹子的地方。

“一听到薛晨这个名字我倒没什么印象,主要是陌生,但是你的异能有点特殊,隐身啊,就在刚才,我想起以前无家可归的孩子当中,有一个也是隐身。”

我没忍住笑了出来。

“那个孩子比我大,好惹事。我记得那个孩子和我一个孤儿院的,我老是让人欺负,那个孩子就替我出气,给我打回去。每次都带一身伤回来告诉我战果,我没办法,我就用风来给你处理伤口。没人管我,也没人愿意领养我,可他不一样,有人愿意管他,有人愿意给他一个家。但他还是全拒绝了,说是我太弱了,他要大发慈悲地保护我。这孩子就是嘴硬,要面子。”

我低头看了看栏杆,然后伸长脖子,脖子痒的面积增大了。

“可是十岁的时候趁他不在我被赶了出去,说我不是个人,要去宠物店才行。那里的大人以为我们在玩遍没有管。从那开始我下定决心远离所有人,包括那个孩子。”

我转了个身,背靠在栏杆上。

“之后我碰见了柳桉。当时的柳桉离家出走,以为我也是离家出走,就决定一块走。但我没想到过了几天那个孩子追上来了,借着被收养的借口,逃了出来,和我们,一块走了。别看他年龄大,他话说不利索,我光知道他名字里有一个‘芒果’的‘芒’,所以我一直叫他芒果。”

有人缓慢走过来,我停顿了一会。

这一会,带给这个环境一个思考的时间。

“薛晨…我不认识,但我认识芒果,我记得‘高粱’这个名字是我来孤儿院的第一次生日,恰巧高粱成熟,才给我起的‘高粱’。在这之前,我只是一只在宠物店里讨人厌的宠物,没有名字,什么也没有。自打我记事起,我只记得那个孩子和我很要好。”

我小幅度地走着,远眺整个阳台,人已经走光了。我走了几步又掉头走回来。

“我终于知道你的手为什么抖了。咱也算青梅竹马了吧。嗯?”

我咧开嘴笑起来,隔着衣服搓了搓胳膊。

“我不怪你,柳桉说的对,有的时候我们确实没办法。你干不出来你就说嘛,我自己来,我又不要命。”

我扶着栏杆,愣了一会。

“可能说多了…那,再见芒果。下次还替我出气哈。”

我一手插着兜,一手扶着栏杆,一小步一小步地绕着栏杆走。

走了五十来米,在出发点出现了一个身影,望着远处那个不断挠胳膊和脖子的人,泣不成声。

我知道他在,他一定在,每次都是。在孤儿院我受人欺负自己委屈的时候,他总是在我旁边安慰我。

我没见过他哭,因为他在我面前都是好面子、要强的人。

我一直没问过他的原名叫什么,或许叫薛芒吧,或者高芒也行,可惜不好听,还是芒果好听。

但,芒果,从来就没喜欢过芒果。

他对芒果过敏。

可他从来没有在乎这个名字是不是“芒果”,也从来没和我提起过他的原名,可能他的原名太难听了,觉得还是芒果好听。

我走了一段路撑不住了,两条胳膊艰难地竖在栏杆上,侧面形成一个弧,额头冒起冷汗。

我没支撑住,直接腿软坐了下来,靠在栏杆所属的钢化玻璃,埋头难受。

我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感觉肺自己逐渐收缩。我直接来个大喘气把它撑开。

但这让它直接罢工,可能得靠着我的大喘气才能勉强工作。

可这片空气不够我呼吸,不然我怎么会这么费劲地呼吸。

这给我一个冲动,一个想要再喝那管药的冲动。

我突然变成了一只贪婪的野兽,饮血的野兽。

血液为了呼吸顺利,直接跑步前进,但有的迷失了方向,直冲头顶,搞得我眼花缭乱。

“该死…”

这时候我迷迷糊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朝我跑过来,把一个试管塞进我手里。

但我压根就没心情抓。

我听着那个身影喃喃自语:“解药…”

我眯起眼还是没能看清他,但我知道那是谁。

由于实在难受,我直接闭上眼睛睁不开。

我把手里的试管推给他。

然后咽了口口水,小声说道:“拿去化验…我有风…”

他突然呼了我一巴掌。

很轻,但有声。

“高粱你逞什么强啊!老子给你打架的时候你还不会跑呢!你会跑都是老子教的!别没数!”

我听着陌生的哭腔,心疼起来。

“还有!老子名字里边的‘芒’是因为老子进来的那天是芒种!什么芒果!老子讨厌它!”

别嘴硬,你从没解释过。

“老子又不是不敢给你灌!你自己喝还是我给你灌!”

听他这么个声音,我莫名觉得好笑便笑了出来。

“笑你大爷!给老子喝!”

“还有吗…”

“够你喝的!快喝!”

“我答应人家了…不能治…”

“还得他妈的我给你灌!”

说完,薛晨拔掉试管口的塞子,一把捏住我的脸,往嘴角这边挤。

但我就是不肯张嘴。

于是薛晨直接松开手又朝我脸呼了一巴掌。

他的手和现在我的状态一样软,所以也没有什么疼痛感。

我无奈地笑了笑,只好配合他微微张开嘴。

他顺势把试管塞我嘴里。

我俯身把试管吐了出来,手轻轻捏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好苦…”

“别他妈废话!”

薛晨拖着我的手,把试管重新堵住我嘴,另一只手抓住我的头发向后倒,逼着我往后仰。

此刻的我干不过他,只好从了他的心意。

把一管恶心的解药咽了下去,我有些反胃。

我低头继续喘着气,早已忘记了脖子和胳膊上的红疹。

“你瞅你脸都白成什么样子了!心里别不知好歹!给你喝你就喝!”

我笑着不说话,还是没能睁开眼。

薛晨扭过头去偷偷抹脸。

“我…我要按时喝吗…?”

薛晨猛的转过头来:“废话!老子给你的又不是感冒药!”

我被他的一吼吓住了。

薛晨似乎感受到了,擤了擤鼻子,努力调整自己的状态。

“我让余寒滚回来…”

我微微睁开眼,视野逐渐清晰起来了。

我抬头看了看他,他见状把我的头摁了下去。

“看你的腿!别看老子!”

我还没看清他呢。

“薛晨…如果有一天…组织被剿灭了…你们…”

“该戴手铐戴手铐,该枪毙枪毙,但在那之前,老子要把所有人救出来。”

我逐渐恢复了过来,晃了晃脑袋,抬头看了看他。

薛晨注意到了我的视线,伸手把我的脸转了过去。

“别看了!包括你!”

“哦!知道了!”

我摸了摸脖子,感觉红疹已经消下去了。

“你用你的那个风再治治,这个刚出来不确定副作用会怎么样。”

“副作用是啥。”

“去世。”

我伸手唤醒春风。

“我让余寒回来。”

“别让他回来了,让他忙吧,等他回来我的葬礼都办完了。”

“你也别老说不吉利的,好好说话。”

“哦。”

“你也别老是让人担心,自己学会照顾自己,学学打架。”

“不。”

“我要是出事了你怎么办,谁保护你。”

“余寒。”

“别不要脸,他算什么。”

“第二个薛晨。”

“别玷污我名声。”

我朝他翻了个白眼。

“芒果~”

“滚。”

“哎呀你这不是一直在保护我嘛。”

“不要脸。”

“我吗。”

“不是你吗。”

我撸起袖子,胳膊上的红疹在不知不觉中彻底消失。

“再陪我坐会。”

“到椅子上坐着去。”

“冷。”

“别撒娇。”

话音刚落我直接来气。

“什么叫别撒娇?我撒什么娇?我用得着冲你撒娇啊!”

“怎么的你这么个样不是撒娇吗?”

“你还是滚吧。”

“凭什么,你滚。”

“我滚就我滚。”

我抬手抓住栏杆,一蹬地站了起来。

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翻了个白眼就走了。

薛晨坐在原地不动弹。

步履比之前轻快多了。

“这小子。”

薛晨干脆也站起来,收起试管反方向离开。

他隐去身形,偷偷给自己灌了一管药。

我偷偷回头看了他远去的方向,然后放慢动作走着。

真的,人死之前自己是有预感的。

无论是怎样的情况下,哪怕是意外的到来同样是有预感的。

但是,薛晨,你从来就不在乎这个,因为你做任何事都是拼命做。

你是真的不要命,因为你知道我的春风可以治愈所有情况。

这给了我一个启发,同样可以运用到我身上。

想把事干漂亮了,就拼上自己的所有东西去干。

哪怕最后什么都没了,还有命。

我还可以拼了命去干。

哪怕最后命也没了,我还有善后的。

我不怕,因为我有保障。

我明白余寒为什么要拼了命地去守护淮霖,哪怕警服没了,命没了。

我去了一趟鬼门关,可还没瞅清楚就被拽了回来。

我愣在原地几分钟,随后顺着栏杆一步一步回了出发点,回了等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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