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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结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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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有外出侦查的人回到寨子里,闹出了一点动静,有喧哗声传出。

张修一行人还没有入睡,王立外出回来,道“有夷人使者进来,有什么事情要谈,应该打不起来了。”

张修在木屋窗缝往外望去,就看见一行士兵护送着几个不似汉人打扮的人望村中心走去

不一会儿,吴器过来了,只见他一只手用布带吊着,除了手不能动作,一点儿不影响身体活动。进来向几人行礼,道“祭酒命我来请诸位到祠堂议事。”

张修由此了然,这个村子看来都是了解五斗米道的,或许都入了教?这也没什么惊讶的,张修早就发现,这个时代,人们对鬼神,是笃信不疑的。

一行人不着他想,随着吴器进入祠堂,说是祠堂,其实没有张修前世印象中的一排排的牌位摆着,只是一间比较大的,正式的议事场所罢了。

还没进门,就听到一个粗犷声音叫到“你们钺氏无故进入我们的领地,我们怎么可能那么轻易放你们过境?”

张修进入大堂,被人领到一旁落座,鱼千坐了一旁首位,毕竟他是名义上这几人的领袖。

张修落座,才瞧见一个夷人少年与村子一个管事的人正在侃侃而谈,村子话事人嗓门大,而少年却不慌不忙,有理有据的一一回答。说是夷人,无论是五官,还是衣着,说是汉人也没什么区别。

说起汉夷区别,张修有时候就在想,那些朝廷官员就喜欢给不相干的人安上一个名字,例如河西的羌族,明明是不同的族群,被汉朝统一的叫做羌人,接触的多了,战争打多了,他们也被动的被塑造成了统一的民族,简直就是为自己找麻烦。当然,这样做的好的例子也有,就是汉人的来由,本来这片土地上,有着秦人、赵人、燕人……就连张飞的自我介绍都是:吾乃燕人张飞也。但是汉朝四周的异族,被汉朝的军队一圈圈的拳打脚踢之下,就认为,华夏大地之上的,就是汉人,无论你是华中平原还是三秦大地,还是江南水乡,所居之人,皆是汉人,汉人高大,汉人高尚,汉人勇武,一切的褒义词被赋予了这个词,所以渐渐的也就自认为是汉人了,这一自称就是两千多年。这也是一种被动的自我民族塑造。唯一能与之媲美的,就是几百年后的唐朝了,唐人也一度作为海外华人的自称。

张修觉得,那些当官的,就是把不在自己掌控的,如秦末为了避战乱而进入山区的民众,还是为了逃荒而去蛮荒讨食的农民,还是当地土生土长的少数民族,都被一股脑儿归为了夷人,所谓西南夷者是也。

就如眼前的少年,除了剃短了头发,披了件毛皮披风,其他都与汉人无异,不由得让张修多看了几眼。

简略的听了一会儿,张修明白了,他们在林中遭遇的,应该就是这个钺氏的族人,钺氏不知道遭遇了什么,选择族群迁移,现在被人追杀到此,选择直接进入吴家坝的领地,算是很不礼貌且危险的事情。所以之前遇到的斥候开路在对面山头。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此次钺氏的遭遇,不久之后就可能发生在吴氏的身上,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钺氏与世无争,只因家族传承遭人惦记,且向氏近些年来,有着县尉的支持,越发的壮大,此次发难,就着夷人动乱的由头,就直接向我们发起袭击。焉知后面不能直接向你们下手?”

一番话,使得想要发难的人们转移了视线,开始思索。有人眉头皱起,显然是认可这番话的。

这些说辞,与淡定平和的谈吐,着实不像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所为,张修对其多了几分兴趣。

一番长论下来,场面有些寂静,在坐的除了几个高层,都是没什么墨水的人,在遇到这种有理有据的话语,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当然,此次我们钺氏也是携礼而来,”说着,就让手下将抬着的箱子打开。

“哇…”大堂里的人皆发出一阵喧哗。

箱子内闪耀的金光晃花了众人的双眼,只见一个箱子打开:里面全是大大小小的金块,里面还有一大盒金沙,都闪耀着夺人魂魄的光。

另一个大箱子打开,不是预料的金子,而是很大的一盏青铜器,目测大概有一米高,有点儿像是前世看到的出土的酒器罍,旁边还有一些大大小小的礼器,如灯盏、酒器等,异常精巧,发出青铜本身的金光。

就连王立和吴春都有些动容,那少年见此微微一笑,这有两个懂行的。

张修也有些震惊,前世作为普通人的张修,接触最多的金子的时候,就是陪女朋友逛金店时,所以这一出金元攻势,搞得张修都有些动心。至于,那些礼器,张修只是惊叹他们的工艺精美,因为无知,所以对此反而无感。

众人的失态都在少年的眼里闪过,时机到了,“诸位,此次出使,我钺氏不只是为了过境,而是为了与诸位和这片区域山民的友谊,与这安汉山区的几大汉姓联盟,一齐共抗向氏。”

说到此处,刚刚忧虑向氏威胁的人,和见财起意的人,都眼神闪烁,已经意动。

在场乱哄哄一片。

“嘭”坐首的村长吴春在矮几上用力一拍,场面顿时一静。

吴春敛色,温声对少年道:“钺慈可还好?我与他算是旧识了,这次来好友家,竟然想不告而别,怎么也要让我这老友,尽一尽地主之谊啊!”

少年俯首行礼,道“大父身体尚好,此行之前,大父托我向您问好。”

吴春点了点头,道“今日的事情会谈,就到此结束了吧,你们在此住下,如此大事,我们也要与各家商议。”

少年颔首,不再多言,顺从的同族人出门,显然对此行的困难阻遏有所准备。

吴春摆摆手。

“散了吧,这些事情明日再议,吴缺,下去注意守备,不要被人突然袭击。”

大堂人群慢慢散去,张修跟着鱼千身后,一齐出了门,才发现,村子各个屋门前都挂着火把,照耀着回家的路。

还没有进屋,后面吴缺就赶了上来

“几位贵人且慢,我父亲请几位挪步详谈。”

鱼千回头,跟几人对了对眼,着重看向张修,此类大事,张修的意见分量最重。张修略微点头,吴缺有些惊呀,鱼千竟然向这个少年请示。

不一会儿,再次回到大堂,此时大堂已经熄了大部分烛火,只留下坐榻旁的几支,却也是足够亮堂。吴春还是坐在原来的位置,烛火明灭,那张满是沟壑的脸上,阴影跳动。

张修进来,还未入坐,吴春已然起身,快步来到张修面前,伏首下拜,“老朽吴春,拜见吴春。”说罢深施一礼。

张修下意识想要阻止,一旁的鱼千一把抓住张修的手臂,摇头示意不用,张则不动,生生受了这一礼。

吴春行完大礼,神情有些激动,有些哽咽道“老朽吴春,年轻时辛得与师君相遇,得以授学道法,才有今日境况。教子虽年未弱冠,却有了师君的七分模样,老朽才能有幸识得教子。”

张修恍然,原来这老头跟自家便宜老子是旧时啊!怪不得鱼千和王立等人对此人如此信任,以至于有了五斗米教对下属势力控制力不强的错觉。

而一旁的吴缺,则是至始至终愣在一边,呆若木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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