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正义需要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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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约瑟夫·弗雷德里克·冯·埃因哈特三世靠在高脚椅上，低声咒骂着。他桌上文件的主题让人心烦意乱。幸好他的侍从和仆人未经允许不得进入他的书房，否则他将不得不克制自己的情绪，以保持皇帝的形象。对于一个刚满十几岁的年轻人来说，这是一项特别困难的任务，但这既是他与生俱来的权利，也是他的责任。他的父亲一年前因病突然去世，所以这个年轻人突然被推到了聚光灯下，不管他的意愿或意图。作为人类统治的洛达克帝国的统治者，这片大陆上的三个大国之一，他永远不能表现出软弱。

尽管如此，他还是环视了一下房间，仿佛这样能减轻他职位上的负担。他面前那张笨重的木桌，除了几件书写用具和前面提到的那份报告外，什么也没有。午后的阳光从他身后的窗户照进来，为他阅读上述文件提供了充足的光线。地板上铺着柔软的深灰色地毯，石墙上挂着挂毯和横幅——这些都是过去的遗物。

在他的左右两侧是高高的书架，里面装满了他祖先的爱情、知识、诗歌和历史。其中五位祖先的石质半身像装饰在架子的顶部，看起来非常严肃，坚忍和帝王，留着整洁的胡子，表情严肃。与现在坐在他们椅子上的那个娃娃脸、金发的年轻人截然不同。抬头望向平坦的天花板，可以看到一幅错综复杂的马赛克，上面描绘了更多死去的皇帝在他们加冕的荣耀时刻，提醒约瑟夫他的统治可能会变得多么微不足道。

年轻的皇帝叹了口气。那些死人都不能帮他平静下来。如果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它们似乎在向他压来压去，加重了他肩上本来就很沉重的压力。他暗自害怕所有的祖先日夜盯着他，但又不敢建议把半身像移走，或者把天花板重新粉刷。王宫里有许多人认为他不配继承他已故父亲的王位，应该由一位更有能力的摄政王来取代。

我要让他们看看，他想。那个人渣怎么敢低估我!?我一生都在为这个职位做准备!就算它比预期来得早又怎样!我要好好教训一下那些白痴不许公然反对皇帝!

约瑟夫又叹了口气。这样的想法既没有成效，也没有乐趣。他再次转向桌上那本该死的小册子。他实在不想再从头到尾读一遍，但他不得不记住每一个音节。他年轻的头脑从6岁起就接受了政治和政治家风度方面的教育，所以他不可能不明白这件事的重大意义。但这并没有改善他的情绪。即使逻辑思维理解他必须阅读它，他的情感要求他烧掉文件，完成它。

光是书名就足以毁了他的心情。

间谍大师艾伦写的关于莫塔尔灾难的报告

当然，他听说过这件事。现在帝国的每个人都知道了，这个消息可能会在一个月内传遍整个大陆。他把它打开，开始通读。至少间谍头子爱德华不像他的宫廷里的其他人那样喜欢用毫无意义的词语和类比来粉饰事实。如果有什么需要华丽的语言的话，那就是这个。

莫塔尔城不复存在了。正如早先的报告所述，大约两周前，即本月8日，这座城市已被彻底摧毁。这座城市什么都没有留下，只留下一个大陨石坑和不断旋转的尘埃云。据估计，死亡人数至少为8000人，相当于莫塔尔的全部人口。

“亲爱的特蕾莎的奶子……”约瑟夫咕哝着。

只有当他独自一人的时候，他才会允许自己说出这样的话。一个皇帝亵渎诸神的名字毕竟是激怒他们信徒的好方法。对于真理、秩序、正义和报应女神“锤子特蕾莎”的追随者来说，这一常识更加重要。说实话，谁能怪他呢?这份报告证实，他所担心的最糟糕的情况确实发生了。说了四句话，他已经觉得不舒服了，但他还是不顾一切地坚持着。

这场灾难还使震中6公里范围内的所有土壤完全变得贫瘠。我们咨询的德鲁伊和萨满说，恢复是不可能的，土地将会荒芜几个世纪。奥秘学研究人员说，原因与不断旋转的绿色尘埃云相同，这是一种神奇的异常现象，他们称之为裂谷。它正在破坏环境，用某种未知的魔法毒害周围的地面和空气。接近裂谷会导致一个人的身体迅速枯萎和腐烂，使生物几乎不可能接近它。奥秘学研究人员表示，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东西，但目前正在追踪一条线索，表明它与传说中的托尔-萨罗斯灾难有某种联系。

难怪他们把这两件事都称为灾难。根据历史书，托尔-萨罗斯是一个精灵术士，据说生活在430年前。记录上说他通过某种可怕的魔法仪式让整个人类堡垒一夜之间消失了。该事件的确切细节大多已随时间流逝而消失，过去的历史学家大多认为这一事件被夸大了。

然而，即使是谎言也有一丝真实，而这是一个被称为奥秘学的组织的职责，即从虚构中判断事实。如果那些书呆子声称这两场灾难之间有某种联系，那么很有可能确实是这样。

约瑟夫摇了摇头，把脑子里的胡思乱想清除掉，然后把注意力转回到报告上。

我们已经拘留和审讯了32名目击这场灾难的人——4名猎人、3名强盗、2名商人、10名冒险家和13名旅行者。他们的第一手资料都说，他们看到一束明亮的白光从蒙塔尔方向他们袭来。他们中有一半以上的人因此失明。奥秘界目前将他们隔离起来，因为所有受害者的眼睛都会发出一种邪恶的绿光，就像裂谷一样。炼金术和魔法都无法治愈他们的视力。

接下来是一份32次采访的记录，他们在其中讲述了那可怕的一天。奇怪的是，他们没有一个人能直接看到莫塔尔，也不是所有人都朝那个方向看。事实上，他们中的三个人是在荒野中探索洞穴的冒险家，尽管在地下，他们仍然失明了。似乎奥秘学认为他们在离城市6公里的范围内，事实也支持了这一理论。

特别值得注意的是我的侦察兵在帝国公路上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场景。他们发现了一个似乎是土匪袭击的地方，但仔细检查后发现它不仅仅是强盗袭击的地方。路中间有一个小坑，里面满是尘土和灰烬，我们相信那里曾经是人类居住过的地方。它们极有可能被用作某种神秘仪式的祭品。

调查了这个遗址周围的地区，我们来到了一个300年前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被遗弃的古老堡垒。这个地方已成废墟，看起来曾被一群强盗用作基地。然而，堡垒的中央塔似乎是最近才被拆除的，在挖掘它下面的地牢时，发现了一个营养不良、严重受伤的人类囚犯。他几乎奄奄一息，神志不清，很可能是在经历了人间地狱之后疯了，但在他被处决之前，他的审讯仍然透露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这个人曾经是一个自称为“红帽”的小强盗团伙的成员。他承认是他们在大灾难发生的那天伏击了一个商船队。他们在战斗中与保护车队的冒险者交战，似乎占了上风，但一个高大的、绿头发、红皮肤的四臂恶魔的出现打断了他们的战斗。我相信这个恶魔就是英雄报告的那个。至于那些冒险者的最后命运，很明显，他们和其他的强盗一样，已经化为尘土。

间谍大师接着描述了他认为导致这一点的一系列事件。总而言之，埋伏地点的土匪和冒险者被牺牲是为了制造一种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很可能与托尔-萨罗斯灾难中使用的武器相同。然后，那块神秘的红色水晶在它的创造者和一个四臂恶魔的护送下，穿过了蒙塔尔的大门，在那里他们遇到了锤子英雄伯纳德·萨姆森和他的四个同伴的猛烈抵抗。

约瑟夫皇帝亲自见过伯纳，对这位勇敢的冒险家印象很好。他怎么能不呢?英雄的披风只能由众神授予，这位勇敢的年轻人被选为特蕾莎女神的护卫者。他被赋予了一项崇高的任务，那就是保护弱者，将怪物、恶人和罪犯绳之以法。他的终极任务是变得足够强大，带领一支探险队进入遥远的北方的荒芜之地，消灭那个自称“造骨者”的可怕生物。这是一次毫无疑问将载入史册的探索。

然而，由于大灾难，这一切戛然而止。伯纳德被卷入其中，失去了生命。在女神的恩典下，他得以在首都的特蕾莎神庙(temple of teresa)复活。真正的奇迹只有英雄才能完成。然而，特蕾莎的神圣保护并没有延伸到他的同伴们身上，他们现在已经永远离开了。事实上，约瑟怀疑英雄自己也没有真正回来。

皇帝曾经认识的那个充满活力、精力充沛的人走了。代替他的是一个失去了一切的人，一个空洞、可怜的人，眼睛像死鱼一样，生活没有目标。在描述两周前发生的事情时，他用单调的声音透露出，他真的希望自己能和儿时的朋友们一起死去。据报道，从那以后，他至少两次试图自杀。人类在那一天失去了一位英雄，从他的证词中可以清楚地看出是谁的错。

“该死的小树枝，”艾因哈特皇帝咒骂道，他年轻的心怒不可遏。“这都是他们干的!”

整个事件的主要嫌疑人是一个精灵女巫，为了制造那件可怕的武器，她牺牲了几十人，可能是几百人。当伯纳把她逼到墙角，正要制服她的时候，她已经把自己的意图清楚地告诉了周围的每个人。疯狂的婊子然后自焚，疯狂地咯咯叫着“精灵自治领将再次崛起!”而她却被活活烧死。

“那些可恶的劣等恐怖分子!”他们会支付。他们都会付出代价的!他们和他们的同类!”

当然，他知道把这场灾难归咎于整个精灵种族是荒谬的。把一个人的行为归咎于整个民族是疯子才会做的事。当然，约瑟夫是疯了，但这更像是“我想打破什么东西”的疯，而不是“我要让我的马成为男爵”的疯。他从来不喜欢那些精灵。甚至在他父亲还活着的时候，他就一直听到他们所谓的“自由战士”。他总是怀疑那些该死的小树枝在某种程度上导致了他父亲的英年早逝。事实上，自从他成为皇帝以来，他就想入侵他们可怜的国家，消灭他们所有的种族，但他的顾问和贵族们坚决反对这样做。

“嗯。等那些老家伙发现我们因为他们而损失了多少钱时，我们就知道他们对我们的‘邻居’有什么看法了。”

精灵制造的灾难造成了8 000多名男女老少的死亡。它留下了一大片有毒、贫瘠的荒地，这只不过是帝国心脏的一个溃烂的伤口。甚至要摧毁百年来第一个人类英雄的灵魂。这场灾难性事件的余震可能会持续数年，甚至数十年。

伊什加尔共和国是古代精灵自治领的最后残余，而人类统治的洛达克帝国导致了上述自治领的灭亡，两者之间的关系一直很不稳定。说这两个国家和他们的人民之间有仇恨是轻描淡写的。但这种不可原谅的恐怖主义行为?没有重要的支持，一个女巫是不可能完成这样的壮举的。

换句话说——

“这是宣战，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