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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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吗？
是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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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崖透过摄像头，看见阮孤鸿的脸。
可惜仅仅只能看见，她什么回应都无法做出。
下一秒，阮孤鸿抬头，看着笔记本电脑的摄像头。
他看着摄像头。
云崖看着他。
然后，她的视线逐渐昏暗。
她知道，这是要“醒”过来了，“梦”要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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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像头闪烁了一下。
阮孤鸿敏锐的察觉到了那一下奇怪的闪烁。
在闪烁之前，他盯着摄像头的时候，是觉得在摄像头的深处，有同样注视着自己的目光。
但闪烁之后，被注视的感觉就消失了。
不是巧合。
他知道，“它”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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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孤鸿看完了云崖的资料。
其实他早就看过很多次，但是这一次，他还把她在昏迷后的监测数据也拷贝回家了。
这是监测中心不允许的，并且严令禁止的。
但他向内部打了申请。
自然是驳回了申请，但是内部有一位高层，和他算得上熟悉，两个人是在酒吧认识的，一个是喝闷酒，一个是请人喝闷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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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就是这情况了。”那位高层说：“AI已经控制不住了，像我们这种，说不定哪天就失业了。”
干一杯，他就喝完一杯，还要请旁边不认识的人再喝一杯。
然后，高层就接着说：“真的，“biu”的一下，就直接撞上去了。”
那时，阮孤鸿说了一句：“将AI扼杀在摇篮里。”
阮孤鸿那时候应该是醉了，多少有些意识不清醒了，不然他就应该记得，AI4.0已经横空出世，大批的企业大量裁员，失业率创了新高，抗议无处不在，秩序已经在混乱。
没人知道，AI究竟是引发大规模失业乃至于文明危机的“怪物”，还是带领人类进步的“神兽”。
高层喝多了，他是真的喝多了，他已经有点语无伦次了，他说：“哪里有漫长的盛夏，这他妈就直接是冬天了吧。”
那是某个企业家说过的话：让我们享受一个漫长的AI盛夏，而不是毫无准备地冲向秋天。
可是，已经晚了。
就像历史的巨轮，永无止息的碾压而去，众生之苦，不过尘埃，齿轮咯吱作响也不会停下半分，直到未来偶尔回头一望，才发现原来已经一地的血肉模糊。
那一个晚上，阮孤鸿和高层都醉了，一个出了门就扶墙吐了起来，一个坐在路边椅子上，掏出手机就去扫旁边流浪汉的乞讨二维码，一边付钱，一边还问：“最近AI还好吗？”
真是醉得离谱。
连那流浪汉都忍不住笑了出来，然后，那流浪汉突然说了句：“它快活过来了，我们迟早都要被取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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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孤鸿关掉了电脑。
他点了支烟，去阳台上抽烟，穿了一天的衬衫，他此刻才觉得有些喘不过气，于是扯松了领带。
他低头一看领带，这才想起来，这是他女朋友买的领带。
索性把领带扯了出来，丢到了垃圾桶里。
烟雾袅袅。
他抬头，缓缓吐了一口烟。
这种时候，竟然突然间想起了那个流浪汉的话。
这是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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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孤鸿的一支烟没有抽完，电话铃声响起。
他拿出手机一看，是那个监测中心的内部高层。
接通了电话一听，是那个高层想约他出去喝酒，去的还是上次那一家。
“很重要。”高层还在电话里强调：“比你发现老婆出轨更重要。”
“我没结婚。”阮孤鸿解释了句。
“那就女朋友。”
阮孤鸿的女朋友确实出轨了，所以他拒绝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他答应了高层晚上一定会准时出现在那个酒吧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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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10点。
阮孤鸿准时出现在了酒吧门口，他看了眼旁边巷口，没有看见那个流浪汉，他往前几步，站在了巷子口，往里看去，也仍然看不到那个流浪汉。
“你也想找那个家伙？”身后，高层的声音突然传来。
阮孤鸿转身，看见高层一身休闲的西装，领带解了下来，就在手里甩着。
“也？”阮孤鸿问。
“我上次只是醉了，还没死呢。”高层说：“我都听到了。”
“那只是一个流浪汉的胡言乱语。”阮孤鸿平静的道，大约是觉得高层站得有点近，他避开他像酒吧门口走去，然后道：“这就是你说的，很重要的事？”
“也是，流浪汉的话，又有谁会当真。”高层也笑了笑，笑声里是刻意的满不在乎，但是下一秒，他语气一转，骤然平静了下来，他道：“但，那是真的。”
阮孤鸿一顿，他侧头，余光落在高层手里一直甩动的领带。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阮孤鸿道。
“我还没开始喝酒呢。”高层笑眯眯的道：“来，陪我喝酒，等喝醉了，我慢慢告诉你。”
高层走前两步，他拍了拍阮孤鸿的肩膀，低声道：“这个酒吧，你知道谁来过吗？”
“谁？”
“陆东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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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东隅，《挟剑人》游戏的创始人之一。
同时，也是云崖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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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巧合。”高层道：“你知道赵皓那个疯子在研究什么吗？”
阮孤鸿当然知道赵皓临死前的留下的那句遗言：为了活下去，我必须死。
“她想永生。”阮孤鸿道。
“对，但也不对。”高层面向着阮孤鸿，倒退着走了两步，才停下来，他用两手比划了一个大圆圈，道：“她是想，创造一个永生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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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看到超级超级智能吗？”
“你，想要人类继续存在，还是被取代，还是变成赛博格，上传者，或是被模拟？”
“你，想要人类还是机器处于控制地位？”
“你，想要人工智能产生意识吗？”
“你，想要最大化积极体验，还是最小化痛苦折磨，还是顺其自然，让它自行解决？”
“你，想要生命被散播到宇宙各处吗？”
“你，想要想要文明朝着你所支持的更高目标而努力发展？还是说，你也可以接受未来的生命形态满足于你看来毫无意义，陈腐不堪的目标？”
“你，期待自由主义乌托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