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们羡羡很优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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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上的氛围莫名很融洽，黄蔓菁一直在嘱咐沈泠羡，要好好学习，城里不比乡下什么的，反倒是朝云德笑着说：
“我们羡羡很优秀的。”
沈泠羡喝粥的手莫名顿住了。
他说：“我们羡羡很优秀的。”
像爸爸的口吻。
沈泠羡不动声色地又咬了一口粥，却没能吃出什么味道，眼眶里有泪水蓄着，一转一转的。
她不敢再把头低着了，抽了张纸装作擦嘴巴顺势揩掉了没能流下来的泪水。
***
天空灰蒙蒙的，带着浓重压抑的色彩，偶尔能够听见雷声，混着蝉鸣，叫人听不真切。
因着朝云德去公司要过一中，沈泠羡都是直接跟着他的车去学校的。
一般这个时候，朝云德都在车上处理要务，而沈泠羡戴着耳机在听英文歌。
到学校的时候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了，雨突然大了起来，沈泠羡刚准备下车，朝云德叫住她：
“羡羡。”
沈泠羡转身疑惑地看着他，问：
“怎么了，叔叔?”
朝云德似乎是纠结了一下子，双手交握着，然后下定决心般开口：
“叔叔想请你帮我个忙。”
***
顾及着沈泠羡第一次来一中上学，朝云德特地派了特助来帮忙处理转学事宜。
此刻沈泠羡和林特助正在校长办公室里面办理转学手续。
校长叫孟国伟，沈泠羡见他的时候，他已经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了，听朝云德提起过，其实他还没到退休年龄。
真正见到的那一刻，沈泠羡对教师这个职业肃然起敬，她自问没有很好的耐心和毅力日复一日重复一样的工作。
教师，是光荣而伟大的职业。
孟国伟看过沈泠羡的成绩了，726分，放到哪里都是很耀眼的，对这个女孩子，他似乎从一开始就给予了厚望。
从校长办公室里出来，雨势并没有减小，反而有隐隐加大的趋势，林特助接了一个电话，不得不提前离开。
临走前给沈泠羡指了她的教室。
——成绩出来的当天，分班也出来了，她在高二一班。
沈泠羡背着一个黑色的小书包，撑着白色的小伞一步一步走向那个教室。
路上基本不见学生了，她处理转学手续耗费了一些时间。
突然，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一股力，她的伞不受控制地往旁边偏，有些雨水趁机倾入伞底。
等她稳住伞之后，一抬头，看见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男生。
男生长得比较高，国字脸，丹凤眼，鼻梁骨很优越，嘴巴很薄，看着其实是一个长相帅气的小伙。
然而不普通的是他的穿着打扮。
他穿着一件红色的花衬衣，里面有一件白色的老汉衫，牛仔破洞裤和一双拖鞋，梳着大背头。
在这样人人都穿着规矩校服的地方，他的打扮着实算是大胆了。
此时男生一脸呆愣的样子看着沈泠羡，就这么在雨中淋着，大背头都被打湿了，模样登时变得有一些滑稽了。
沈泠羡忍不住噗嗤笑出声，只一瞬就反应过来，这样不好，她微微低头，憋着笑意，轻轻说：
“对不起。”
然后继续往前走了。
***
到教研室的时候，里面只有一个年轻老师。
穿着深蓝色的格子衬衫，黑色西装裤，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着是一个很严肃的老师。
沈泠羡走过去鞠了一个躬，礼貌开口：
“老师您好，我是……”
沈泠羡还没说完，年轻老师立马放下手中工作，从座位上弹起来，激动地开口：
“你就是沈泠羡同学吧，太好了，等了你一早上，你终于来了！”
不等沈泠羡反应过来，老师又开始说：
“对了，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高二一班的班主任，叫何洁，主授生物。”
沈泠羡回过神点点头：“您好，何老师。”
“沈同学啊，你的成绩可谓是非常优异了哇，真的很欢迎你来到一班这个大家庭，希望你能多多帮助同学，促使大家共同进步啊。”
沈泠羡收回之前的想法，这位看似很严肃的老师，原来是个话唠。
一班就在教研室旁边，走几步路就到了。
何洁示意沈泠羡在门口等等，自己先进了教室。
一班是整个年级大佬的汇聚之地，在这里，统共只有三十个学生，就是年级前三十名同学。
但却不是一直固定不变的，一个学期换一次，优胜劣汰。
在前面的自然有落后的，他们的位置就会被后面迎头赶上的人替换掉。
这种方式能够促进同学们之间的良性竞争，算是一中教学的一大特色了吧。
何洁走上讲台，拍了拍手，说：
“同学们，都停下手头的作业，抬起头来。”
同学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茫然地抬起头来，还有几个人正和题目打得难解难分，一时间都没有抬头。
何洁看着这些努力的同学，甚是欣慰。
“同学们，今天班级里来了一位新同学。”
何洁还没说完，底下就一片切切私语了。
“新同学，就是那个空降的年级第一?”
“应该是，我记得好像叫沈泠羡。”
“啊啊啊，听说是个小美女呢！”
“……”
何洁听着底下的窃窃私语，拿起教案拍了拍桌子，待到讨论声都停下来了，他才朝外面招了招手，示意沈泠羡进来。
沈泠羡双手握着书包带子，吐出一口气，走进去。
一瞬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太tm好看了吧。
沈泠羡走上讲台，在何洁的鼓励眼神试一下开始自我介绍：
“大家好，我叫沈泠羡，希望往后我们能互相照顾，共同进步。”
她的声音很好听，带着一点不自知的软，让人忍不住想要听更多。
安静，很安静。
过了大概一分钟，才响起掌声。
掌声里混着一些惊呼声。
“她的声音好好听啊！”
“长得也好好看啊！”
“她看着好小啊！”
“妈妈呀，要长恋爱脑了!”
“我这突然爆发的保护欲是什么东西!”
“……”
何洁抬了抬手，示意安静，然后对着班级里的同学解释：
“同学们，因为特殊原因，沈泠羡同学的年纪比在座各位都要小上几岁，所以就是各位的妹妹，大家要记得多多帮助妹妹哦。”
底下一大片应和声。
沈泠羡被同学的热情感染了，她开始的时候，以为尖子班的同学可能都会有一点木讷，还不好融入班级，现在看来倒是她多想了。
因为沈泠羡来得晚了一点，个子又不高，理所当然的，班级里的第一排的空位非她莫属了。
位置就在讲台下方，远离门口的地方。
她坐下，乖乖巧巧地卸下书包，书本刚刚来的时候已经领过了，还没有写名字。
她把所有的书都放在课桌上，然后拿出一支黑色的按动笔，开始在每一本书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刚写完两本，旁边灼热的视线让她不得不停下了动作，转过头看着自己的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