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不过是,有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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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纬度内，
暗灯周身橙黄神华阵阵，双眸如天，威势无双，
其躯如宇宙，
其神如圣道，
一呼一吸，皆有世界孕育与消亡，
一顿一停，皆有无数岁月时光流动。
曾经强大无比的星海宇宙，在这一刻显得如此脆弱，
暗灯感觉，自己仿佛呼吸的动作重一点，
都会伤害到星海宇宙。
“原来，这就是岁月的模样。\
……
“原来，这就是原因。”
暗灯眉眼微抬，
不用抬头，不用转身，
视线自然而然的再一次看到了自己恩师，宗明大夫子的身影。
双方视线再一次对视，
一如当时祖龙虚影出现前，在两界山最高大殿中的对视，
一如当时暗灯被半截剑斩断证道之基时，两人的对视，
原来，那时候，
恩师看向的其实是此刻的自己。
淡淡目光中，
暗灯眼前浮现出无数过往场景。
他看到，诸王分裂岁月，将人界化作一条独立时间线，
他看到，独立时间线内，诸王霸占时间，精心治理，
短短时间内，便将人族之势力推动到诸天顶峰。
可是，视线中，场景再次变化，
原本站立星海顶峰的人族，忽然改变，
过去，现在，
每一种可能，每一种变化，每一个人的选择皆被诸王锁定，
每一个人的人生同时发生逆转。
原本可能一生孤苦无依，平庸到老的人，忽然奇遇加身，登临权势顶峰，
原本可能修为通天，成就真武境的武道强者，只能沦为终生不能突破初武境的普通武者，
原本真心相爱，厮守一生的挚爱夫妻，只能沦为街头擦身而过的路人。
所有人，人界内所有生灵，
每一个微妙的选择，都有可能出现一个不同的人生，
每一个选择，每一种可能，都被诸王掌握。
暗灯心神远游过往时空，
如飘荡游子一一观看过往岁月的画面，
某一刻，全体人族成就当今世上最恐怖，最强盛，最繁荣的天朝上国，
某一刻，人族又成为科技出群，繁华都市，各种空间技术、星海战舰层出不穷的超现代科技社会，
某一刻，人族又成为分国而立，彼此征伐，各自为敌为友的一个个国家，自生自灭，诸王只是旁观，
某一刻……
多少种选择，多少种可能，
万种?千万种?还是亿万种可能?
时至今日，诸王已经将所有可能尽数推演历练一遍，
可是，并无看到那一线生机。
到最后，诸王不再亲身干预人族发展，退隐火云天，
让人族自我发展，
成就如今人界面貌，
人界中分，上下两界，武道圣院独占鳌头。
“原来是这样，原来这就是原因。”
暗灯眼中，无数光影瞬间消散，
最后一抹光影中，赫然是黄帅的身影。
“众生之光啊，万年等待，终于出现了新的变数。”
“为此，你们在无形间再次逆转时光，重新布局，真的值得吗？”
暗灯心中感叹，眼中黄帅的身影消失不见，
垂下的指头微动，
一抹灵光逆转时光，
无视岁月不得逆转的无上伟岸之力，
悍然降临到过去时光中，
那天地真武秘境之内，
化作一方机缘，
名为【御气法门】。
“唉……”
直到真正站在这一刻时光中，
站在这一刻迈入诸天之上的时光里，
暗灯才真正明白诸王的用心。
“好狠的心啊。”
暗灯心中悲凉又难过，
为人族之困境，又为恩师的重担，更为这个计划背后牺牲的无数人族。
“为了取回那件东西，当真是煞费苦心。”
暗灯想要反抗，更想要尝试寻找出另一种解决方式，
更不愿意加入诸王的计划之中，
只是……，
当看清诸王的目的时，看清诸王的布局时，
才是真正入局的时候。
“此局，无解。”
……
特殊纬度内，
环蛇引出的透明白色匹练，那永世磨盘运荡出的洁白光华，
距离诸天昆仑山只差一线，
而自人界冲来异种气息，与之达到了一个密切至极的配合。
后发先至，即将与永世磨盘之力同归昆仑山。
异种气息并非其他，
正是当初自黑虎身上保留的一部分【种族灭绝】血脉威能，
血蛮皇者逆元以自身血蛮皇者之躯，
以芥子点末化沧海汪洋，
将这一部分威能，凭空造化，再次孕育而出。
但是，神威天赐，即便是血蛮皇者出手，
也只有一次机会。
此外，还用量天测地铜尺与皇者尸骸为代价，
偷天换日，蒙蔽天机，遮掩时光，
化不可能为可能，
倒因为果，
将“人族”定义污秽瓦解，并与永世磨盘一同融合，
人族之定义从此磨去，化作一种固定概念定义。
只是，万万没想到，
新来了一个好消息，
人族暗灯竟然领悟了诸天昆仑山。
万灵祖脉之力，比之永世磨盘好太多。
若是将这一种“固定概念”，打入诸天昆仑山，
那人族将再无翻身之地。
因此，阴界血蛮皇者临时改变计划，
将污秽瓦解的人族定义，送入诸天昆仑山，
届时，昆仑祖脉感应到污秽之族，
必定从根本上抹去人族定义，即便是人族诸王逆转时光也无法阻止。
逆元等血蛮皇者们快速达成共识，
将异种气息压制到最合适的这一刻爆发。
一步接一步，
环环相扣，因果牵连。
布局不算严密，但是已然涉及到最高的概念维度的争斗，
所有一切都蕴含必定性质，
必定成功！
此刻，
人族定义污秽瓦解已成定局，
异种气息一旦被送入诸天昆仑山，
除了诸王外的所有人族，
必死无疑。
可惜，
事无绝对，终究还是出现了意外。
暗灯！
暗灯突破诸天之上，这一可能性在血蛮皇者们布置计划时，
有过推演。
确实存在相应的可能，但几率太小。
先不提能否突破成功，
古往今来，从来没有人能够在成就大能的最后一步，
仅差临门一脚时，竟然可以止住欲望，不再突破，
以大能之身，
硬生生挡住这一定义，这一瞬时光。
人族暗灯，晋升诸天之上当日，
距离诸天至高大能只差一线一步时，
选择坐化，自绝生机！
也就是暗灯选择坐化的一瞬间，
诸天星海，忽生悲意。
天地同辈，星海垂泪，万灵心伤，
呜呜呜呜呜…………
虚空中，呜呜风声凭空而生，
自空间内，自岁月内，自星辰内，自生灵心内，
呼呼吹出……
星海宇宙内，
圣道再一次显化实体，似活人抽泣时，肩膀抖动般，微微震动。
岁月古殿内，
陷入一阵长久的沉默。
无数至高存在的目光，不断有意无意的停留在人族诸王身上，
存于此地的，皆为至高存在本体。
若是人族诸王盛怒出手，报复阴界，少不得会有许多至高存在被卷入这场战斗之中。
可是，反常的是，
人族一方，没有丝毫表态，甚至目光都并未偏转，
只是静静看着。
……
轰隆隆的声响再次传来，
原本将要冲入诸天昆仑山的“人族污秽”的固定概念，
此刻尽数调转方向，冲入暗灯身躯。
人族定义，被定住在这一刻。
轰！！！！！！！！！
万界震动！
诸天昆仑山隐退，天地圣道，星海虚空，岁月长河，
无数维度次元，无数世界位面，
此刻皆是天摇地动，
轰隆隆之声响彻不断，
密密麻麻好似滚雷炸响。
过去，现在，亿万年时光内，
无数日夜中，无数世界内的雷声，全都被挤压到此刻时光响起。
消散的那一缕时光中，
暗灯与宗明大夫子依旧双双对视，一如之前，
不发一言。
而后…………，
暗灯缓缓闭上双眼，缓缓摊开双手，似站在山巅拥抱清晨的阳光般，
表情平静，眉眼安宁，
没有丝毫不满或不舍，
“足够。”
……
愿以此身定人族，
大道近前弃门入，
或悲或怜或哀叹，
足够人间一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