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不辱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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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黄崖一中的高考是我亲手抓的，我最熟悉情况，所以学校就安排我来全权接待各位领导。”
“县教育局和一中的领导之所以没有出面，是不想干预或者被认为干预各位领导的工作。”
“等调查结束，他们会专门设宴款待各位领导，我们农家自己酿造的米酒，虽然没有杏花村汾酒有名，但也别有一番风味，希望到时候各位领导‘莫笑农家腊酒浑’。”
张扬如此说道。
简婕见他知识丰富，出口成章，挺对自己的胃口，只可惜……
于是心中越发的遗憾。
“嗯。”
李建国点点头，“那我们就开始工作吧。”
“领导们请！”
张扬在前面带头，调查组的人依次在后，进入了黄崖一中。
看着年久的校区，破旧的教学楼，调查组的人不由感慨，这里的条件真的太差了。
张扬一边走，一边介绍：
“我们黄崖一中共有初、高中六个年级，初一到高二各三个班，高三有四个班，因为有不少复读生。”
“每个班有大约60人，因此全校有1100多名学生，高三有240人左右。”
“今年初，在我的提议下，学校把成绩最好的学生组织起来，成立了‘高考突击班’，有三十多人，本次高考达线的学生全部来自于这个班，所以各位领导只调查这个班就够了。”
“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一点不成熟建议，领导们如果想调查其他学生，我们也是全力配合。”
“目前能通知到的学生只有150人左右，其他学生都是乡里或村里的人，通知他们需要一点时间。”
李建国表态道：“不用，就只调查你这个班就行了。”
“好的，我这个班有36人，目前实到30人，达线的21人，实到20人。”
“那个没到的达线的，考了多少分？”
“576分。”
“就是数学考全省第一的？”
“她其实是蒙的，因为以她的真正水平，应该考不到全省第一，我估计也就130分多一点。”
“130多分不算低了，特别是对女生而言。”
“是的。”
“能通知到她吗？”
“已经派人去通知了。”
“你们班所有的老师和学生，我们都要单独谈话。”
“没问题。”
“所有达线的学生，我们要再考一次。”
“这……”
“不行吗？”
“不是不行，而是高考已经结束半个多月了，我估计他们学的东西，一多半都还给老师了，现在再考，恐怕分数会很不理想。”
“我们会酌情考虑这种情况，但重考是检查的必备流程，希望你能理解。”
“我能理解。”
一旁的简婕忽然插嘴道：
“张老师，这些学生一模二模三模的试卷还在吗？”
张扬点头道：“在的，不仅全省统一模考的试卷，包括我们自己平时测试的卷子，我也都保存了起来。”
“分析平时的试卷，我们也能估算出一名学生的大致水平。”
“所以说，上级派你们省实验中学的老师来，真是一个无比英明的决定。你们给出的结论，没有人会不信服。”
“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拿出一个令所有人都信服的结论。”
简婕心中暗道，张老师，我只能帮你这么多了，希望你真能安然度过这一关。
张扬带调查组的人带到了高三区域，说道：
“这就是‘高考突击班’的教室，我们高三老师的办公室里堆放了太多东西，一下子腾不出来，就把隔壁两间教室临时改装成了办公室，条件有些简陋，还请领导们不要见怪。”
李建国点头道：“没关系，我们也不做什么，将就用就行。”
“这一层楼的教室都没有锁，领导们如果要找学生单独谈话，随便进一间就行。”
“嗯。”
“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领导们有什么指示，我坚决执行。”
“你把那些学生叫过来吧，我们先和他们谈话。”
“好的。”
简婕补充了一句。
“别忘了把他们的试卷也带过来，我们和他们谈话的时候，最好能看到他们的试卷。”
“好的，没问题。”
除了中午短暂的吃饭，调查组一直在约谈师生。
他们分成了两个小组，李建国和包文同各带一组。
每个小组都有省教育厅、省公安厅经侦总队、省实验中学和省媒体的人，确保互相监督，防止徇私舞弊情况的发生。
他们还全程录像和录音，以保证证据链的完整性和真实性。
“高考突击班”的每一位老师和学生，都接受了单独询问，时长平均是半个小时。
联合调查组要求他们签署《责任保证书》，不仅要如实回答问题，不得有任何隐瞒或撒谎，也不能把谈话的内容泄露出去。
所以，调查组到底问了他们些什么，他们又说了些什么，除了当事人，外人一无所知。
傍晚时分，温婉开车把陈雪带来了。
陈雪穿了一件洗得发白的花格子布衫，布鞋上、裤管上、袖口上沾了不少泥巴。
两只小手黑黝黝的，指甲缝里进了泥巴，梳着两根麻花辫，皮肤晒黑了不少，脸上布满了柴火熏出的烟痕。
任谁看了，也会当作一个土不拉几的村姑，而不是一名刚刚金榜题名的大学生。
张扬仔细打量着她，问道：
“你这是下地干活了？”
“没有，”
“嗯。”
陈雪点了下头，以为他要生气，急忙解释说，“我一边背单词一边干活，没耽误的，现在已经背了5000多个了。”
“那你怎么不换身干净的衣裳？”
“我姐说，要保持劳动人民的本色，临上车的时候，又让我烧了一会儿柴火。”
“怎么样，我不辱使命吧？”温婉得意洋洋地问。
张扬瞪了她一眼：
“这叫本色？这是演戏，等会儿给问露馅怎么办？”
“你太小瞧小雪了，女人天生就是撒谎专家，就看她想不想在你面前撒谎罢了。”温婉撇了撇嘴。
张扬竟无言以对。
上一世，他一直觉得陈雪对自己言听计从，有什么都不会瞒着自己。
哪知她暗暗对自己生了情愫，而且不满自己的教育理念，想要自立门户，自己却一点都没有察觉。
她连自己都瞒得过，更别提瞒别人了。
而且她长相纯真，眼神清澈，很容易就能赢得人们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