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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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扬笑了笑，又问：
“你这么晚来找我，不是想告诉我这个吧。”
“当然不是，我没那么无聊。”明月淡淡的道。
“那我洗耳恭听。”
“我有些心事，不能对外人讲，想讲给一个将死的人，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荣幸之至。”
“我今年32岁，离婚三年了。”
“哦。”
“我老公有了外遇，是一个女大学生，比我年轻十岁。”
“我本来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这种事我见得太多了，以至于我当得知他也这样，竟然没有一丁点的诧异，仿佛早就在意料之中。”
“我只想有个孩子，把他抚养成人，至于男人，我就当他已经死了。”
“但他俩在酒店开房的时候，被女大学生的男朋友当场捉奸，踢断了下面。”
“他没法生孩子了，对我也就失去了最后的价值，于是我和他离了婚。”
“我现在，不想要男人，只想要个孩子，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月说罢，静静地看向了张扬。
张扬隐隐猜了出来，但并不确定，于是说：
“你可以再找个男人，有了孩子后再离婚。”
明月见他没有明确抗拒，嘴角浮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讥笑，暗道，男人果然都是一个德行，对于送上门的女人从不拒绝。
她走向窗口，背对着张扬说道：
“我想找个优秀的男人，这样孩子的基因不会太差，以免我辛苦抚养一场，最后换来的却只是失望。”
“我也不想再和那个男人有任何瓜葛，因为我怕他有一天把孩子从我身边抢走，这样的事我也见多了。很多女人在外面给男人生了孩子，最后孩子被抢走，她却进不了家门。”
“我一直没有找到这样的人，直到遇见了你。”
“你很优秀，无论是相貌还是智慧，我相信和你生下的孩子基因不会差。而且你马上就要死了，也不会把孩子从我身边抢走。”
张扬终于明白了她的意图，不由苦笑道：
“你打的如意算盘，但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明月道：“你现在穷途末路，所有人都抛弃了你，只有我愿意为你生个孩子，给你留下一丝血脉，你说我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难道别人考虑过你的感受？”
这句话彻底刺痛了张扬的内心。
他能够理解温婉和宁小婉的做法。
但理解，并不等于释怀。
他依然是耿耿于怀的。
于是，他决定报复，狠狠地报复两人。
哪怕他知道自己没有作弊，不会死去，也要报复。
这一刻，他的脑海里除了报复，再没有其他的念头。
他走到窗口，一把抱起明月，扔在了床上，然后自己也扑了上去。
过了一会儿。
明月喘息着说：“我怕一次不成功，再来一次。”
……
“再来！”
……
两人一共进行了三次。
当张扬筋疲力尽地躺在床上，为自己的报复成功而欣喜时，明月点了一根烟，抽了两口，将剩下的塞进了他的嘴里。
“你放心去吧。”
“如果我们有了孩子，我会照顾好他的。”
“我会给他起名叫明扬。”
然后穿好衣服，跌跌撞撞地离开了房间。
张扬以前从不抽烟，现在把辛辣的烟气吸入喉咙，再缓缓地吐出去，烟雾缭绕之间，蓦然发现深陷名利场大漩涡的自己，正急速地向下堕落。
一开始和宁小婉在一起，只想谈一场恋爱，结一个婚。
后来和温婉在一起，是地下情的关系，虽然见不得光，但感情还是有的。
现在和明月在一起，连感情都谈不上，就是纯粹的互相利用关系。
以后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自己也不知道。
命运仿佛一把无形的大手，正把他推向未知的方向。
次日中午。
当最后一场化学考完，防弹押运车把试卷运走后，所有人都明白，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了。
只等最后揭晓的那一刻。
人们站在远处，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张扬。
同情怜悯、鄙夷嘲笑、幸灾乐祸、厌恶憎恨……不一而足。
但当他看过去，人们又纷纷把头扭开，不与他对视。
只有一个人还在看他。
就是明心。
但她看了几眼，也扭过了头。
这时，有个人朝他走了过来。
高文龙。
他一反前日的低调，双手插袋，脖子上扬，又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张老师，考完了。”
他的脑袋略微倾斜，明明和张扬一般高，却仿佛是在俯视他。
“辛苦了。”
张扬淡淡的道。
“听说你安排了让我们玩上几天？”
“是的。”
“现在还作数吗？”
“我想应该还作数。”
“你知道我最佩服你什么吗？”
“什么？”
“心理素质好。都这个时候了，还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我要是你，早就瘫掉了。”
“谢谢夸奖。”
“你真以为我是在夸你？”
“现在还能过来和我说句话，都算是对我的肯定吧。”
“其实我原来和你一样，热情、真诚、平易近人，但我后来发现，你热脸能贴到的，只有冷屁股而已。所以我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自私，傲慢，唯利是图，有时候我也瞧不起自己，但我却比以前混得好了。”
“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吧。”
“我实在想不明白，你为何要为了这些朽木之才而赌上自己的一切，他们配吗？”
“我不是为了他们，而是为了自己。”
“我知道，你不甘从此平庸，你想重新证明自己，但这些朽木之才配不上你的雄心壮志。假如我们省实验中学被举报高考集体舞弊，你觉得会有人去查吗？”
“不一定吧。”
“不是不一定，而是一定不会。全省多少达官显贵的子女在我们省实验就读，一旦查下去，你知道会牵连多少人吗？到了那个时候，没人敢往下查，你前脚查了，后脚就会有人查你，现在这年头，谁经得起查。”
“好像也是。”
“就算要查，只也会偷偷地查，就算查出了结果，也只会内部处理，让那名学生自己复读一年，不会有任何公开的通报。”
“谢谢你的肺腑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