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凉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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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来了一个大好消息！
所有新兵可以休沐一天。
训练了快一个月了，终于可以休息了。
营帐里的人相约去最近的城里玩，看看热闹。
夏允真则想去见见沈书白，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消息，表哥肯定担心坏了。
谁知，新兵营虽休息了，但依旧不能进入军营其他重要的核心地段。
她愣愣地看着那比她人还要高上许多的栅栏，两个守卫谨慎肃穆地坚守岗位。
记得刚来的时候，这里还没有这扇门！
李二牛不解地问道。
“夏兄弟，来这里作甚，俺们也去城里逛一逛？”
见不到表哥，只能和李二牛去城里了，她一个人待在营帐，害怕得紧。
这是夏允真第一次见到如此苍凉古朴的城墙，墙上坑坑洼洼，斑斑驳驳，它见证了多少战争的成败，多少将士的热血，多少旗帜的翻飞…
凉州，这两个字承载了漫长岁月，历史长河！
城门口排列了很多士兵，对来往行人检查特别谨慎，盘问异常严格，导致门口聚集了一条大长龙。
轮到他们几个，表明身份后，直接就放行了，他们生活在最底层，一直以来见到权势高的人都毕恭毕敬，没想到，成了西北大营的兵，竟然能享受这待遇！
城里街道干净又宽敞，路上挤满了行人，偶尔还能看见几个金发碧眼的异域人士。
几人都没见过世面，觉得很是惊奇，他们一直以为人都是黑眼睛黑头发，没想到还有人长这样！
今天恰巧是赶大集，各地的人纷纷来到凉州，摆摊售卖东西，趁这次秋天大丰收，能挣点银子，过个富足的好年。
动物皮毛，柔软的丝绸，昂贵的瓷器，在京城，都是陈列在古色古香的铺子里，不像凉州，都摆在摊位上，让人尽情挑选。
红彤彤的大枣，大朵的黑木耳，还有像脸盆一般大的灵芝，完好无损的野山参，各种各样的猎物，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不过，这些都是两国的互通贸易，可不是他们这点银子能消费得起的东西。
夏允真看上了一种蘑菇。
白白胖胖的，圆圆的，可爱极了，有点像那小狐狸，特别萌！
“老板，你这是什么蘑菇，我从未见过。”
“这是口蘑，草菇的一种！”
“山上长的吗？应该不会那么齐整吧！”
店家笑嘻嘻道。
“小公子好眼光，这确实不是山上长的，这是老夫自己种的！”
夏允真双眼放光。
“蘑菇还能自己种，闻所未闻！”
“采摘成熟要多长时间？”
“要看品种，有的十天就能摘了，最长的是三个月！”
“十天就能吃，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老板得意了一会，接着又垂头沮丧道。
“会种又怎样，大多数人都不敢吃，这又是新鲜物种，是人都怕死！”
夏允真惋惜地点了点头，她看到旁边还坐着一小姑娘，地上冰凉，她穿衣单薄破旧，流着浓鼻涕，抹成了一大花脸。
她递过去一颗碎银子。
“老板，我想买一些，不过我现在不要，冬日的时候能留一点吗？”
老板见生意做成了，高兴地点了点头。
“我家就住在厚县的猴儿沟，鄙人姓万！”
“好的，万大叔，这是定金！”
夏允真带着李二牛离开后，他很是不解。
“俺们整日在军营，没机会做菜吧，为何要买下他手上的蘑菇，而且要冬日去取？”
夏允真转身望着后面的爷孙俩，感叹道。
“你看到那小姑娘没，天渐渐寒凉，鞋子都没见她穿一双，那么冷，都得风寒了。老板虽有技术，但蘑菇卖不出去，没有收入，日子也过得困苦。”
李二牛心疼着要命。
“俺们小时候都这样，不到冬，脚上都没见过鞋，这有什么可怜的，你也别老充大头了，你带的这点钱迟早被你挥霍完。”
听着李二牛的絮絮叨叨，夏允真胸腔泛起一股暖意，想起了远在京城的父母，很是想念他们，马上要入冬了，也不知道他们过得好不好，是不是一直担心荒唐无羁的三女儿。
“你怎么哭了？俺没说你不好，就是觉得出门在外，能省则省，万一要用钱的地方，又拿不出来。”
夏允真难受地点了点头。
李二牛被夏允真哭得摸不着头脑。
“你怎么跟个娘们样的，哭哭唧唧的。”
夏允真听得心里一紧，赶紧擦干自己的眼泪，恶狠狠道。
“你才像个娘们，婆婆妈妈的！”
好吧，两人谁也说不上谁，没过一会就闻到了馄饨的香味了。
李二牛自告奋勇地说。
“夏兄弟，俺请你吃馄饨，小时候俺娘亲带俺吃过一次，老美味了。”
夏允真点了点头，刚好她肚子也饿了。
“什么？八个铜钱？”
李二牛摸了摸口袋里的几个铜板，脸上纠结得很。
“要两大碗。”
夏允真见他一直磨磨蹭蹭地，随即坐在小桌子旁，等馄饨上桌。
李二牛满脸囧色，推了推夏允真的肩膀。
“这馄饨怎么这么贵，俺没带那么多钱！”
“京城里的馄饨更贵，这里物价还挺便宜的。”
“要不退一碗吧，你吃，俺就不吃了。说好俺请你的。”
“你先坐下来吧，下次再请，我吃你不吃算什么事！”
馄饨端上来的时候夏允真吓了一大跳，这八个铜板真的太值钱了，洗脸那么大的盆子，满满一盆，白色面皮上泛着油光，嫩绿色的葱花撒在浓郁骨头汤里，光看这个颜色都让人垂涎。
一直嫌贵的李二牛此刻也没话说了，憨厚笑了一下，就埋头开干。
夏允真问老板要了一个小碗，盛出一碗，把剩下的全部给了李二牛。
“你都给我了？”
“我吃不完，这太多了！”
李二牛开心得眉头都在笑，可见，真是个爱吃馄饨的。
夏允真怕烫，吹散馄饨的热气，一口一口慢慢地吃着，看见几个熟悉的身影。
夏允真推了推李二牛，指着那营帐里的其他人道。
“他们进去什么地方了？”
李二牛看了一眼，不小心被馄饨烫了舌头。
馄饨老板刚好忙完了，听得夏允真疑问，直说道。
“那是凉州最大的妓院，你那几个朋友肯定去找乐子去了。”
李二牛羞得满脸通红，夏允真恍然大悟。
“我之前看不出是什么地方，原来是妓院，这妓院和京城的完全不一样，怪不得不认识！”
李二牛上下打量着夏允真，讶异道。
“你小小年纪，居然也去逛妓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