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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深巷小院半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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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迄今,莫溪闲头一次无语到泪流。这么无厘头的一个人,自己是怎么撞见的,一点儿也没有古人矜持含蓄的样子,做起事来居然这般放浪形骸,不顾形象。默念自己是撞了什么邪,还是踩了什么东西,居然光天化日就这么被拖着走了半天。

莫溪闲跟着贼公子在小巷里七拐八拐地转悠,这龙吟城好生大,转了半天怎么还没转完。自己刚进城不久,又不认路,更是晕乎的找不着北。

直走到一个旧宅院前那贼公子才松开手,回眸一笑,恰如四月的晨光一般清润透亮,唇线分明略显性感,“走吧,就是这里。”

莫溪闲站定步子,环顾四周。破旧的围墙,有的地方已经斑驳了很大一块墙面,更有坍塌的地方,墙面只剩余半人高,褪了色的朱红木门比门楹上残破的红纸更显苍白,几乎看不见表面的红漆了。石板路面也是坑坑洼洼……好似就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

见那贼公子抬脚要进去,莫溪闲心里有些发凉。这地方,难道还有人住?难道他就住这里?莫非真如武侠小说所写,江湖人士向来四海飘零,随遇而安,走到哪是哪……这也太江湖了……

跟着贼公子的步伐走进大门。

宅子里面一如外面的破旧,打扫的倒是干净。

一群孩子正在院里面玩耍嬉戏,见那贼公子进去,都飞也似的奔过去,围着他叫道,“大哥哥来了,大哥哥来了……”

莫溪闲一脸惊异,没看出来这小贼居然生在境况这般窘困的家庭,难怪他要去做贼,心里竟对他有了一丝原谅,再一想自己现在的家境,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油然而生。甩了甩头,自己是被这小贼撞晕了么,原谅个什么鬼……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无论怎样贫穷也不应该去偷抢吧?

许是听到了院中的叫喊声,从屋里蹒跚走出了一位老婆婆,那婆婆似乎腿脚不便,走的极慢,贼公子见到,急忙从孩子群中脱身向婆婆走了过去。

莫溪闲就站在一边,看到他把银子交给了那位老婆婆,然后听到那婆婆和他道谢,疑惑道,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不是一家人,而他是来送钱的……把刚刚偷来的钱财送给这贫困潦倒生活不便的老人和小孩……

莫溪闲这才恍然,原来他只是……劫,富,济,贫?

那些小孩好像很喜欢他,一直围坐在他身边,有些小孩用小手一直还抓着他的衣角不放,生怕一松手他就跑了似的。

一个少年带着一群孩童,就那么席地而坐,不拘小节地嬉闹着,他从怀中掏出了几个木刻的小人出来,小孩们一见争先恐后地去抢,围追打闹,十分天真烂漫,场面倒是温情的很。

莫溪闲蹲坐在一旁的阶梯上,正觉得自己有些多余时,那婆婆给她端了一杯茶来。

婆婆鹤发童颜,笑意暖暖地道:“姑娘是关公子的朋友?”

朋友?不,不,她是被生拖硬拽来的……莫溪闲尴尬一笑,“我与他,并不是很熟……婆婆好眼力,一眼就能看出我是姑娘。”

婆婆哈哈一笑,“老身年岁大了,见得多了。关公子是个值得做朋友的人。”

莫溪闲笑了,这小贼还挺招人喜欢,老人小孩儿都喜欢他。看样子他们很熟,随口问道,“他经常来吗?”

“是啊。隔三差五地来看看孩子们。这些都是苦命的孩子,没有父母亲人,老身能做的也不过是为他们煮一碗热粥罢了,往日多亏了关公子贴补照应。”

莫溪闲淡淡一笑,心想这婆婆怕是不知道这关公子的钱财都是偷抢来的,不然也不会这般夸赞了。

正想着,又听老婆婆在一旁念叨,“关公子不仅自己仗义疏财,还喜欢劫富济贫。尤其那些为富不仁的人,都是惧怕他的。”

莫溪闲有些尴尬地不知该笑不笑,这婆婆居然知道钱是抢来的,还一副十分支持、钦佩他的模样。不禁感叹那些为富不仁的人究竟是有多不仁,让人憎恶至此。

从旧宅出来,那贼公子便又对莫溪闲灿若桃李地一笑,“喝酒去不去?”

“你还有银子?”莫溪闲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衣着虽不华贵,倒也不似贫困之人。

“哈哈,姑娘你可真有趣,跟着小爷走吧。”那人毫不顾忌地拉起莫溪闲衣袖抬脚就走。

听到他称呼自己姑娘,莫溪闲又稍稍打量了下自己,疑惑道,“话说你怎么知道我是姑娘?我这明明是穿的男装……”

那人转过脸,对着莫溪闲意味深长地一笑,双眼弯如初月,“这个嘛……撞到了……”

莫溪闲一想方才那个强力的撞击......脸色一变,大叫道:“……色狼!”

那人听了这个称呼似乎很是愉悦,“哈哈……这名字也不错,那我叫你什么?”

莫溪闲没料到自己碰了这么个无脑的主,有些不想沟通下去的欲望,“我能不理你么?”

“不理我也成啊,你得先告诉我,我叫你什么啊?”

“……”

莫溪闲觉得眼前这个小贼很奇怪,言语举止都很奇怪,好似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一般奇怪,神仙一样的奇怪。因为以他的身手明明不用如此大张旗鼓地在街上去抢一个人,更不用被人家追着满街跑,他完全可以悄无声息地湮没在人海中,或是轻功一展,遁迹屋檐。

再想想,自己也很奇怪,居然跟这么奇怪的人一起去喝酒。穿越来此的第一场酒会……她没敢喝太多……却还是醉了。

只记得他说他叫关木琛,喜欢和有趣的人,做有趣的事。劫富不过是因为那些为富不仁的人做了不该做的事,而他要拿那些钱做些有趣的事。被追的满街跑,不过是因为无聊,想逗一逗他们罢了。而说到他自己,好像也是为富不仁的那一类......他说什么钱不钱的,有那么重要么?

莫溪闲想说,重要,至少对于现在的她,很重要……

朦胧间听到有人问她,“丫头,你确定你家住在龙吟城外十里坡第二十六棵大树下?”

“嗯,嗯……我娘亲这么说的……”关木琛听背上的人咕哝了这么一句,好似又睡着了。无奈地摇摇头,他怎么想起来带个不会喝酒的小丫头去喝酒……真是自找麻烦……好在天色刚晚,若是深更半夜,少不了被她家人一顿打骂……

继续数着树,找着房子……

看到一个小院门口站着位妇人,正眼巴巴地向大路这边张望着。那妇人似乎瞧见了什么,就朝他快步走来,关木琛长吁一口气,总算是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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