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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彭莹玉离间递书信 郑万户含冤入牢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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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昌城门楼内,书案上放一地图,郑万户一身戎装,正与两位将军察看地图、商讨军事。侍卫走了进来。

“启禀大人,平章府衙差前来传令,让你前去议事。”侍卫禀报。

郑万户目光从地图上移开,一捋长髯,说:“平章府的人……”

“去议事?”旁边的千户说,“大人,平章府不是答应你 ‘以守城为重,可不去议事’吗,为何又传令前去议事?”

郑万户说:“那是星吉大人答应的,现在的平章大人可未答应。”

千户说:“莫非珂颂是在故意刁难?”

“新任平章大人升衙,不去失礼。不管如何,我都应去走一遭。”郑万户微微一笑说,转身向家仆来顺说,“来顺,拿头盔来!”

来顺手捧头盔,走了过来。

“老爷,我随你去吧。”来顺递上头盔说。

“不用,”郑万户说,“你在此守着,城外一有动静,即刻跑来报我。”

千户担心地说:“大人,你可要小心!”

“放心吧。”郑万户说,“拜托各位,守好城池,我去去就回。”

郑万户离开城楼,下了城墙。来到平章府,郑万户上前施礼:“参见平章大人。”

珂颂抬眼看了看郑万户,讥讽说:“郑大人,你怎么从城上下来了?方才几位大人都说你军务繁忙,不能离开城墙半步,你怎么从城上下来了?”

郑万户说:“下官知错。”

“你有什么错?”珂颂说,“你日夜守在城墙之上,保全城百姓平安,你有功,盖天之功,哪里会有错!”

“下官知错了。”郑万户谢罪说。

“知错了,”珂颂问,“郑大人,你错在何处?”

“下官不该恃功自傲,不进府衙议事理政。”郑万户说,“求平章大人责罚。”

“责罚?”珂颂说,“我来问你,无故不进府衙议事理政,该受何罚?”

郑万户说:“按律例,旷缺一次,当责二十板!”

“好,郑万户,这可是你自己说的。”珂颂说,“本官念你守城有功,已往旷缺之数不再追究,只罚你今日该罚之数。来人!”

衙差答道:“在!”

珂颂说:“把郑万户推出去,杖责二十大板!”

衙差欲推郑万户出去,郎中站了出来。

“求平章大人开恩,”郎中说,“郑大人并非故意旷缺,实为御寇退敌,须时时守于城上。”

“是呀,郑大人不是故意旷缺,求平章大人开恩。”众官员纷纷上前为郑万户求情。

珂颂看了看众官员,大喝:“一派胡言!守在城上是御寇退敌,府中议事难道不是为御寇退敌?我湖广行省吏风不振,皆因律令废弛,本官今日有意整饬,再有多言,一并惩处!”

众官员悻悻而退。

平章府门外。郑万户被扒去甲胄,按住手脚,衙差举起木板狠狠地打了下去,郑万身子猛地一抽搐,他闭目咬牙,强忍着疼痛……

监刑官高喊:“一、二、三……”

木板重重落下,条条血痕染红郑万户白色衣衫。

监刑官喊着:“十、十一、十二……”

击打声与监刑官的喊声从外面传进平章府内,每一次打击,都让府内的官员猛一震颤。珂颂很享受地听着外面传来的击打声,脸上挂着阴险的笑……

木板重重打在背上,郑万户脸上青筋暴出,牙关紧咬。

监刑官继续数着:“十八、十九、二十,行刑毕。”

郎中、都事等官员从平章府内跑了过来。

“郑大人,郑大人……”都事看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郑万户,眼含热泪。

“先抬郑大人回府!”郎中喊道。

众人用木板抬起郑万户,匆匆忙忙向城门楼走去。

城门楼内,郑万户僵直地伏在床上,双目紧闭,呼吸微弱。家僮来顺跪在床前边一边哭泣一边呼唤。

“老爷,老爷……”来顺哭喊着,“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被打成这样……老爷,老爷,你醒醒……”

众官员、将士围着床榻,含泪注视。郑万户微微睁开眼睛,又闭上。千户眼泪落下。

医士小心揭开鲜血染透的衣衫,为郑万户敷药。

江边,香军营寨。 帅帐内,邹普胜与彭莹玉坐于帐内商议破城之计,一侍卫匆匆走了进来。

“启禀主帅,城里探使递来消息。”侍卫递上密信。

“哦?”邹普胜接过密信,打开看了看,脸上现出微笑,他猛地一拍桌案,大喊,“好!”

“是何消息?”彭莹玉问,“让太师如此高兴。”

“军师,你来看看。”邹普胜递上密信。

彭莹玉接过密信,边看边喃喃自语:“郑万户被新任平章珂颂重责二十大板,现正在城门楼上疗伤……”

“军师,”邹普胜笑着说,“这不正是你我苦等的破城良机吗?没曾想这么快它就到了,岂不值得一喜?”

彭莹玉微微一笑说:“嘿嘿,果然让你我给等到了。”

邹普胜喊:“来人,传我军令,各路人马即刻准备攻城。”

“慢,”彭莹玉连忙阻止,“太师,不可草率出兵?”

“为何?”邹普胜问,“如此良机岂能坐失,军师为何不让出兵?”

“太师,”彭莹玉说,“那郑万户虽在疗伤,可他仍然是领兵万户,守城兵马仍然听命于他,此刻攻城,不会有半点便宜可得。”

邹普胜有些迷惘,问:“这么说来,该如何是好?”

彭莹玉神秘地一笑,说:“去看望郑万户。”

邹普胜一脸茫然地问:“什么……看望郑万户?”

“不错,”彭莹玉说,“要派人去看望看望郑万户。”

“呵呵,嗯,是要派人去看望看望,还要备上一份厚礼。”邹普胜看了看彭莹玉,忽然像明白了什么,笑着说,可一说到派人,他又皱起了眉,问,“不过这派人么……差何人去最为稳妥呢?”

“军中有一主簿名叫薛谦,”彭莹玉说,“此人做事沉稳圆熟,又是郑万户乡邻,此人最合适不过。”

邹普胜大喜说:“好。来人!”

“在!”侍卫走进帐内。

邹普胜说:“速传薛主簿,来我帅帐。”

“是。”侍卫离开帅帐,前去传薛主簿。

“我这里已修好书信一封,太师可让薛主簿带上。”彭莹玉递上书信。

“呵呵,”邹普胜接过书信,笑着说,“看来军师此计已谋划多日呀。”

彭莹玉大笑:“呵呵。”

武昌,城门楼内,郑万户伏在床上,家僮来顺蹲在床边,端着汤药,一勺一勺地喂其喝下……

香军主簿薛谦假扮客商,骑着毛驴,悠然地向城门楼走去,一名士兵扮着伙计,在后面紧紧跟随。

碗中的药已喝下大半,郑万户摇了摇头。

“老爷,”来顺端着汤药说,“老爷,你再喝点。”

“不喝了。”郑万户摆了摆手。

侍卫从外边走了过来,来到床前禀报:“启禀大人,门外有一客商,前来探望。”

“客商?”郑万户问,“他名叫什么名字?”

“他说名叫薛谦,是大人的乡邻。”侍卫说。

“是他!”郑万户大怒,“给我乱棍打出!”

侍卫满脸疑惑。

“老爷,”来顺问,“乡邻前来探望,老爷为何要把他乱棍打出呀?”

“你哪里知道,”郑万户说,“此人原就不是本分之人,近又听说他投了贼寇,不管是否属实,他此时前来,定有企图。”

“噢。”来顺说。

郑万户看着还站着的侍卫说:“还等什么,给我乱棍打出!”

“是。”侍卫退了出去。

薛谦与手下士兵,提着礼物,站在城门楼外静静等候。侍卫走了过来,薛谦迎了上去。

“军爷,郑大人怎么说?”薛谦问,“我可否进去探望了?”

“快走,快走。”侍卫推搡驱赶,“郑大人不见。”

“唉……唉,”薛谦与侍卫争执,“我是郑大人的……郑大人的乡邻……”

“快走,快走……”侍卫说,“乡邻也不行,郑大人不见。”

薛谦和士兵被侍卫赶了出来。下了城墙,薛谦掸了掸衣襟,回望城门楼,仰天大笑:“哈哈哈……”

“头领,”随行士兵问,“你我被人赶出来了,你怎么还大笑?”

“你有所不知,”薛谦说,“见与不见郑大人,并无二样。”

士兵不解地看着薛谦。

“走,”薛谦笑了笑说,“随我逛逛武昌城。”

“逛城?”士兵惊恐地四下望了望说,“趁无人发现,还不快点出城……”

“不,不,时候还早。”薛谦摇了摇手指说,“既然到了城里,怎不逛逛?走。”

薛谦向城内走去,士兵解开缰绳,牵毛驴跟上。薛谦边走边悠然地赏着两边的街景,士兵牵着毛驴,在后面跟随,心神不宁。转过一条街巷,突然闯出几名衙差,把他们围在中间。

“你们……你们干什么?”薛谦假装惊恐地问。

“跟我们走一趟。”衙差班头说。

薛谦说:“我只是个商人……你们……认错人了……”

衙差班头说:“少啰嗦,走!”

珂颂正在府内花厅檐下逗鹦鹉,衙差班头匆匆走了过来。

“启禀大人,抓到两个奸细。”衙差班头说。

“什么奸细,也往本老爷这里带。”珂颂呵斥道,头也不回,继续逗鹦鹉。

“大人,”衙差班头说,“他们是从郑万户府上出来的。”

“什么?”珂颂转过身来,问,“从郑万户府里出来的?”

“是的,大人,”衙差班头说,“他们刚出来,就被小的抓到了。”

“人现在何处?”珂颂问,“带过来。”

“是。”

衙差班头押薛谦来到花厅。

薛谦上前叩首说:“大人,我不是奸细,你们认错了,我是商人。”

珂颂看了看薛谦,问:“你是商人?”

“对,对,”薛谦说,“我只是个商人。”

“一个商人去万户府干什么?”珂颂问。

“我……”薛谦故意支支吾吾地说,“我……”

珂颂大喝:“搜。”

衙差班头上上下下搜薛谦,搜出了身上藏着的书信。

“大人,搜到一封书信。”衙差班头递上书信说。

珂颂接过书信,拆开,看了一遍,阴险地笑了笑,走到薛谦面前。

“说吧,”珂颂说,“你到底是做什么的,为何身上带有这封书信?”

“不瞒大人,”薛谦低下头说,“小人本来是个商人,徐贼作乱,小人被乱军裹去,随他们来到城外,听说守城的郑大人是同乡,小人就想前来投奔官军。前日听说郑大人被打伤了,就偷偷前来探望,也想趁机弃暗投明。谁知郑大人却说他遭人陷害,早想和贼寇串通,听说小人来自贼营,就托小人带这封书信给那贼首邹普胜。”

“原来如此,”珂颂恶狠狠地说,“这老匹夫!”

平章府衙,行省官员立于两侧。书案前,郑万户伏在一木榻上;书案后,珂颂正襟危坐,盛气凌人。

“郑大人,”珂颂看着木榻上的郑万户问,“近日在做些什么呀?”

“下官未做什么,”郑万户说,“终日伏于榻上,一边疗伤,一边思过。”

“哦?一边疗伤,一边思过,好清静!”珂颂说,“不过,本官倒是听说郑大人近日甚是繁忙,门前鞍马络绎不绝,可有此事呀?”

“平章大人此话何意?”郑万户说,“下官居于城楼之上,何人往来,满城尽可目睹之!”

“满城尽可目睹?”珂颂冷笑,“哈哈哈,我看不尽然吧。那贼首邹普胜的密使往来,又有何人目睹过?”

“平章大人,此话从何说起?”郑万户大惊,说,“下官誓死守城,与那贼寇势不两立,又怎会与那贼首相往来?”

“说得好动听,”珂颂站起身说,“我看不拿出凭据,你是不肯低头,你睁大眼睛看看这是什么?”

珂颂将书信摔在郑万户面前,郑万户捡起书信,看了看,双手发抖。

“平章大人,此信……此信从何而来?”郑万户问。

珂颂说:“从邹普胜密使身上搜出。”

“一定是有人陷害下官,”郑万户说,“求平章大人明鉴。”

“有人陷害?”珂颂说,“我来问你,信中是何人笔迹?”

“是下官笔迹,”郑万户说,“可……可这信并非下官亲笔书写。”

“还敢狡辩!”珂颂勃然大怒,“贼寇从你府中出来,信从其身上搜出,信中又是你的笔迹,这信不是你所书写,又会是何人书写?”

“平章大人,”郎中出列,上前求情,“郑大人拼死杀贼,扞卫城池,人所共睹,怎会私通贼寇?这信定有蹊跷,求平章大人详察。”

众官员纷纷求情说:“郑大人冤枉,求平章大人详察。”

“他有何冤枉之处?”珂颂说,“分明是因缺旷之事被责罚,心有不甘,遂生通贼报复之意,这信就是明证!来人!”

衙差答道:“在!”

珂颂说:“将郑万户革去官职,打入大牢。”

“是。”衙差答道。

众官员一起上前说:“平章大人开恩。”

珂颂大怒说:“再有为其说情者,以通贼罪一并惩处。”

众官员默默相视,怒而不言。

衙差抬郑万户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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