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水月洛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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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忱收了手里的电阻笔，放进一旁的小号工具箱，挑了挑眉：“很明显不是。”
回了夏茉刚刚的问题。
？
林羽恩听到这，瞪圆了眼睛扭过头去看了一眼季忱。
日月可鉴，他们刚刚就只是修了个电路。
夏茉走近，一脸得意，“那我们看了怎么办鸭？”
季忱瞥了她们一眼，嗓音淡淡，杀伤力极强，“会得白内障。”
“......”
“......”
“......”
论挑衅，季家人就没输过...
季忱走了之后，三个人开始吃晚饭。
沈清让陈姐给她们准备了馄饨，还有几个比较清淡的蔬菜小炒。
夏茉边吃边夸：“你舅妈真好，还专门准备了三份。”
想到沈清，阮念眼里都是笑意，“我舅妈可是神仙姐姐下凡，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会生出季忱这么嘴毒的儿子。”
把嘴里青笋片咽下去，认真道：“这个问题困惑了我十八年。”
“......”
这菜看着清淡，但是味道却很好。
“这小馄饨也太好吃了”，夏茉说着，打了个饱嗝。
看到一旁安静吃饭的姑娘，碗里的馄饨已经见了底，“羽恩，你都吃完了？”
“嗯”，林羽恩以为她吃不完了，眨眨眼，朝她伸手，“给我吧，我帮你吃掉。”
“......”
夏茉一乐，把手里的馄饨递给她，“你是有多爱吃馄饨。”
有多爱吃。
确实很爱吃
吃馄饨的时候，会让她觉得格外幸福。
最后林羽恩把夏茉的半份馄饨也给吃光了。
还喝了一瓶牛奶。
她很久没吃过这么对胃口的饭了。
吃完才后知后觉有点撑的慌，站起来靠着栏杆站了一会儿。
夏茉看到地上的牛奶，忍不住说：“你舅妈好贴心呀，还拿了牛奶。”
阮念挑挑眉，“牛奶不一定是小舅妈拿的哦。”
夏茉：“？”
阮念冲林羽恩眨眨眼，“你说是吧，羽恩。”
林羽恩：“......”
她把面前的菜推给夏茉，转移话题：“茉茉，这白斩鸡也很好吃的。”
说完看向阮念，“念念，麻烦你舅妈了，还给我们准备晚饭，替我们谢谢她。”
唇边浮起浅浅的笑意，“不过，你们家的饭做的真好吃。”
“没事，应该是舅妈家里的陈姐做的”，阮念说：“陈姐是上海人，做的一手地道的上海菜，口味好又很精致。”
“那个腌笃鲜，炖的那叫一绝，还有那个生煎包做的也很绝，回头带你们回我舅妈家尝尝。”
夏茉惊讶道：“上海人？”
阮念点头，“对呀，我舅妈是上海人，结婚以后舅舅怕她吃不惯这边的菜，花重金把陈姐请回来的。”
夏茉喝着牛奶，感叹：“原来你舅妈才是最幸福的女人。”
“你们季家还有未婚的男人么？”
阮念随口接：“有啊，季忱你们觉得怎么样？”
“......”
夏茉惊恐摇头：“算了，我承受不了，我还不如培养培养小季屿呢。”
林羽恩立刻站起来逃离现场：“我再去跳一遍。”
“......”
---
下周二的二轮复选准时到来，初选的时候人多，林羽恩和温情没在一组，今天一共七个人，她也是第一次见到温情跳水月洛神。
温情长相甜美，人也很纤瘦，但是跳舞很有力量感，跳出了一种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的感觉。
刚柔并济，再配上那六个高难度的绞腿蹦子和燕子穿林，恰到好处地展现了自身的优势。
面前评委席坐着的评委老师们，眼里的赞赏藏都藏不住。
反观她跳的水月洛神，好像只剩下了柔，虽然尝试了很多次，她还是做不了绞腿蹦子。
不得不承认，温情确实很有实力，也很有天赋。
第二天名单公布，林羽恩和温情两人的水月洛神都进了终选。
周五正式终选，二者择一。
舞蹈已经定了，现在就看谁能来跳这个洛神。
虽然进了终选，可林羽恩心里清楚，那天她发挥并不好，只能说是没有失误，但绝对达不到惊艳的程度。
还沾了几分舞剧的光。
这个曲子因为难度高，本来就很有优势，所以让她们一时之间有些难以取舍。
晚上放学之后，林羽恩下了公交车，脑子里还在想着终选的事情，想着怎么还能改进一下。
走到植觉门口时，看着里面还亮着的灯，店员已经下班了，只有梁辰一个人在里面。
梁辰看见外面发呆的姑娘，起身走了出去。
温声问：“怎么了，羽恩，看着怎么这么没精神，累了？”
林羽恩摇摇头，“我没事，梁辰哥哥。”
低头看了眼手表，“你怎么还没下班？”
植觉关门的时间和她下晚自习的时间是一样的，可她每天晚上经过这里，灯都是亮着的，从没有缺席过一天。
梁辰带她进了店里，随便找了个理由：“我是老板，当然要最后走。”
从保温箱里拿了杯热饮给她，“我让咖啡师调的香芋奶昔，低卡版，尝尝。”
林羽恩趴在桌子上，手里握着热饮，问出了自己的疑惑：“哥哥，怎么才能跳出那种刚柔并济的美感。”
梁辰知道她说的是水月洛神，小姑娘最近一心扑在舞剧上。
想了想才开口：“羽恩，个人舞剧，谁跳就是谁的。”
“美的标准又不是只有一种。”
笑着问她：“难不成这水月洛神没有那六个绞腿蹦子，就不叫水月洛神了？”
“你做不了那个绞腿蹦子，但是你的每一次点翻都美到了极致。”
他看过林羽恩跳舞，身体柔软度很好，虽不是力量型舞者，但是灵活性很强，又带着婉约的美，怎么看都是个好苗子。
起码继承了他师父七成的天赋。
看她懵懂的样子，又点拨了句：“要让个人舞剧去配合你，而不是让它去限制你，明白吗？”
林羽恩盯着桌面，喃喃道：“我好像懂了。”
“我再去试试”，边说边抓起书包往外走，声音也恢复了几分精气神：“梁辰哥哥，我先走了。”
梁辰赶紧站起来叮嘱：“慢点，羽恩，小心门口的台阶。”
“先回家睡觉，明天再练。”
少女声音里终于又有了几分娇俏：“知道啦，晚安，梁辰哥哥。”
周五的终选如期而至。
韩梅梅看着面前跳舞的林羽恩，虽然只过去了两天，和上一次的感觉却大不相同，每个动作都充分展示了她自身的优势——灵动又不失婉约。
一种无法言喻的美感从她身上透出来，让美都变得不再那么单调，如初夏的荷花，让人移不开眼。
以至于让她忽略了她到最后根本没做绞腿蹦子和燕子穿林。
跳完最后一个动作，林羽恩暗暗松了一口气，不管结果如何，她也算努力过了，至于结果如何，就不是她能左右的了。
终选结束，坐在韩梅梅两边的两个评委老师开始讨论——
“两个人跳的水平不相上下，但是林羽恩的长相更偏古典美人。”
“跳舞又不能只看长相，实力过硬才是最重要的，温情那六个绞腿蹦子和燕子穿林爆发力多强啊！”
“那只有实力没有美貌的洛神可没人爱看。”
“哎，你这话说的，那温情怎么就没有美貌了。”
“你要这么说，林羽恩实力也不差啊，古典舞本就讲究柔性之美，林羽恩那几个点翻可是跳出了极致的柔性之美。”
双方各执己见，毫不相让，争得面红耳赤。
韩梅梅坐在座位上沉思了很久，最后拍了板，“让林羽恩上。”
她是主评委，她一开口，旁边两人自然也就没了声音。
说完站起来走了出去，也没有再商量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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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十成十的把握，但温情心里已经有了七八分的把握会是她。
就算陈美萱只是吹捧顺着她说，可评委席上那些老师眼里的赞赏并不是假的。
所以当她看到终选名单林羽恩的名字的时候，先是一愣，随后心里忍不住有些泛酸。
但还是大方一笑，眼里的自信并未消退，对旁边的林羽恩说：“我以为会是我，没想到是你，恭喜你。”
林羽恩愣了一瞬，唇角弯起一个笑容，“谢谢。”
其实她也有些吃惊，她本来也觉得温情的被选中的几率更大一些。
毕竟高难度的动作更容易跳出惊艳之感。
她身边站着的夏茉搂着她的肩膀，笑得开心：“就说你没问题吧！”
林羽恩冲她笑笑，正想和她一起回教室，就被韩梅梅叫住。
“羽恩，过来一趟。”
林羽恩跟着她一起回了办公室，“韩老师，您找我。”
韩梅梅冲她笑了笑，“坐，羽恩，紧张吗？”
林羽恩犹豫片刻，如实道：“有一点。”
毕竟是在这么重要的场合跳开场舞，说不紧张是假的。
韩梅梅给她倒了杯水，样子似闲聊，“听说过倪芳华吗？”
林羽恩愣了下，“是京北舞蹈学院的倪芳华老师吗？”
韩梅梅点头，“后天的校庆晚会上，她会作为杰出校友出席。”
京北舞蹈学院的活招牌，曾经的国家大剧院女首席，天赋和努力并存的舞者，当年一曲芳华的洛神赋，风靡了整个京北。
没想到也是八中出去的。
韩梅梅接着道：“这是你能走到倪芳华的面前，让她记住你的机会。”
“羽恩，你很有天分，但是再好的舞者也需要机会。”
“你要学会抓住面前的机会，明白吗？”
没有舞蹈生不想考北舞，除非考不上。
林羽恩抿抿唇，她明白韩梅梅的好意。
毕竟以后能跟着倪芳华学舞，前途必定一片大好。
“我会好好跳的，韩老师您放心。”
韩梅梅欣慰地笑了笑，“去吧，别太紧张，正常发挥就行。”
校庆在10月最后一个周末，周六上午韩梅梅带着舞蹈队的姑娘们去礼堂走了遍彩排。
除了独舞，舞蹈队还有一支献礼合舞，合舞林羽恩不参加，温情是领舞。
彩排完，林羽恩和夏茉又回了教室补课。
因为明天就是周末，再加上有百年校庆活动，教室里人心浮动，大家都心不在焉，一心盼着放学。
最后一节何平的数学课，直接改成了自习，让大家做作业。
季忱手里转着根笔，快速做着面前的题，视线在每道题上停留的时间过不去10秒。
二十分钟后，收了笔开始看手里的空气动力学。
林羽恩看着自己面前就写完了一道题的卷子，再次感受到了降维打击...
和他做同座，心里得异常强大。
季忱像是注意到了她的心理活动，随口问：“不会做？”
林羽恩摇头，轻声说：“没有。”
周六没有晚自习，下课铃一响，大家就开始收拾东西往外走。
走之前，季忱忽然扭头看了她一眼，两人视线短暂相触，她听见了他很轻地说了句：“加油！”
虽然声音不大，她还是听见了，他刚刚和她说了加油。
她回过神来再去看他，发现季忱已经走到了门口，单肩包随意跨在肩上，只留了个高瘦的背影。
韩梅梅叫她们放学再去训练一边，夏茉收拾完东西叫她：“羽恩，走啦，发什么呆呢。”
“哦，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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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庆活动持续一整天，晚会在周日晚上7点正式开始，林羽恩的水月洛神被安排成了开场舞。
虽然没有那六个绞腿蹦子，但是她的连续点翻依旧赢得了开场的喝彩。
空中一字马做的也很漂亮。
她的长相本就偏向古典美人，此刻一颦一笑都神似醉酒的洛神。
情绪也展现的恰到好处。
衣服做了修改，裙子改的长了些，微微有些拖地。
广袖流仙裙整体的设计，衬得台上纤细的少女仙气飘飘，仿若真的从九天而下的仙女。
脸上上了淡妆，头发专门做了宋代少女发髻的样式，露出白净的额头，鬓边坠了淡粉色流苏步摇——陌上桑。
台下舞蹈队的老师黄婷凑到韩梅梅耳边：“梅梅，造型师必须加鸡腿，把这姑娘的优点全都显现出来了。”
韩梅梅一笑，对旁边坐着的男人说：“Lin，听见了没，说要给你加鸡腿呢，把我们羽恩的优点都表现出来了。”
男人一笑，“底子太好了，本就是明珠，稍加点缀，就能发光。”
广袖的设计，穿手转时，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手腕上的红色石榴花手链都显得尤其耀眼。
古典舞中六种绝美翻转在台上被她表现得淋漓尽致。
所有人都在今晚记住了一个叫林羽恩的姑娘。
在校庆晚会上，舞了一曲水月洛神，再现了千年前洛神神韵。
身边的惊艳之声不绝，台上的少女已经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季忱坐在台下，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台上的姑娘，目不转睛。
可他脑子里忽然冒出了个想法，挥之不去。
还是那天晚上林羽恩跳的水月洛神，更好看。
那天安静，但绝美。
身边响起陆子明的声音：“我觉得这林羽恩不比温情差。”
丁程州偏头接话：“什么不比温情差？”
陆子明翘着二郎腿评价道：“跳舞不差，长相不差，关键脾气还好。”
在一个组这么多天，他算是发现了，这林羽恩脾气好的和没脾气似的。
季忱嘴这么毒，她也能和他相安无事，关键这两人看起来还相处地不错。
“也是，脾气不好，谁能受得了他”，丁程州啧了一声：“和他同桌两年，磨平了我多少棱角。”
“......”
见季忱没接茬，丁程州又说：“不过那有什么用？咱们阿忱对温女神情有独钟，别人再好也入不了他的眼啊！”
听到这，季忱终于舍得移开视线瞥他俩一眼：“谁告诉你们的，我喜欢温情？”
他知道外面有温情和他的一些传言，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连他身边人也都这么认为。
丁程州一脸八卦兮兮，“你不是从初中开始就喜欢温情吗？陈美萱上次和我说的。”
陆子明在旁边又补了句：“也不光陈美宣，大家都这么认为。”
“初中？”季忱轻笑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初中我他妈都不知道温情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