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马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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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自己能帮偶像，蛇天成眼睛一亮，说不定这就是以后跟着柳长青的契机。
蛇天成眼馋地向屋子里看了看，“柳大哥不在家？”
罗老歪呵呵一笑，坐在椅子上拿出烟袋，按上烟丝，点燃了烟袋锅子，惬意的抽了一口烟。
蛇天成做事毛躁，性格却很对他的脾气，不像柳长青整日里冷冰冰的。
蛇天成在门口探头探脑，一直往西屋里瞄，见罗老歪不搭理自己，转身蹲在他的旁边，手指在地上胡乱的画着圈圈。
罗老歪斜眼看着他，心中暗笑，至于柳长青的身世，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有头绪的。
抽了一锅子烟，罗老歪站起身来，将烟袋插在腰间，想到家里的酒已经不多了，蛇天成来了总得尽一下地主之谊，想着去村里打几瓶酒，迈步就往院外走。
“歪哥，你去哪？”
“我去山下村子打几瓶酒。”
蛇天成扭头看了看房间，柳长青还是不肯出来，于是也站起来，笑呵呵的说道：“我陪你去。”
罗老歪没有说话，背着手继续往外走。
见没有拒绝自己，蛇天成屁颠屁颠的跟在罗老歪的身后出了院子。
“歪哥。柳大哥喜欢吃什么，喜欢做什么，你跟我念叨念叨……”
“歪哥，你是怎么和柳大哥认识？”
“歪哥，你说怎么柳大哥这么厉害，其实做他徒弟也不错……”
……
一路上，罗老歪被他吵的头都大了，真想拿路边的草叶子将他的嘴给缝上。
……
刚进村，就看到一队浩浩荡荡的出殡队伍，白色的纸钱漫天飞舞，在空中打着旋。
罗老歪感到好奇，村里是哪位老人没了？
走在队伍前面的村长七叔，看到罗老歪后，从队伍里走出来。
“七叔，这是谁走了？”
七叔叹了一口气，“村西头的马婆子死了！”
罗老歪脸色惊讶，马婆子他是认识的，是村里有名的泼妇，一张利嘴在村里骂起人来，滴水不漏，犹如竹筒里倒豆子，噼里啪啦的。
每次和人吵架，十八辈祖宗都能给她的骂恨不得从棺材里爬出来。
别看都七十多岁了，黑黑瘦瘦，驼着腰像个一把破败弓，走起路来却能带风。
村里都知道，惹谁都不要惹马婆子那张嘴！
罗老歪记得，马婆子院子有棵几十年的老桑树，长得枝繁叶茂，几十米高，每到七八月份，树上就长满了一串串紫黑色的桑葚。
村里的孩子成群结队，站在马婆子的院外，看着树上的桑葚眼睛都是欢喜，嘴巴里都是口水。
每每这个时候，马婆子就会像阵黑旋风一样，神不知鬼不觉的从院门里冲出来，挥舞着一把没有多少枝条的扫把。
“一群小兔崽子又来看我家的桑葚，打死你们，让你们眼馋！”
孩子们在惊恐中四散奔逃，等马婆子累了，孩子们就停下脚步，“来追啊，马婆子，啦啦啦……”一群孩子嬉皮笑脸的做着鬼脸。
有一次罗老歪和几个孩子趁着马婆子不在家，偷偷的翻墙进去，爬上了那棵垂涎已久的桑树。
罗老歪坐在一颗粗大的树枝上，像是进了蟠桃园的孙猴子，一把把采摘着桑葚塞在嘴里，甘甜的紫黑色汁水，很快就沾满了半个脏兮兮的小脸。
正当几个孩子孩子吃的不亦乐乎的时候，马婆子在路口老远就看到他们。
一阵风似的跑到院中，抄起扫把，站在树下骂道：“这是谁家有娘生没娘养的小兔崽子，快个我下来，看我不把你们的屁股打开了花！”
几个孩子都吓得爬到树梢上，一脸惊恐的看着树下的马婆子，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罗老歪坐在树杈上，一笑笑嘻嘻的吃着桑葚，仿佛听不到那个快要发疯的婆子在底下咒骂。
有胆小的孩子害怕的抱着树枝，生怕马婆子把树推倒，到时扫把抽打在自己的白嫩的屁股上。
“大成哥，怎么办？”孩子们担忧的问道。
“怕什么，马婆子又不会爬树，尽管吃个饱！”罗老歪不以为然，手上摘桑葚的速度好不减弱。
可是几个孩子已经被吓破的胆，哪里还敢继续偷吃桑葚。
马婆子在树下，嘴里说着恶毒的话，罗老歪充耳不闻，直到打了一个饱嗝后，低头看着气急败坏的马婆子。
“一会我先下去，我会抓住马婆子的扫把，你们趁机跑就是了！”
罗老歪对这几个孩子说道。
罗老歪深吸了一口气，脸色铁青，像个猴子一样，三下两下爬到还有三四名的位置，心一横就跳了一下。
刚落地身上就被马婆子的扫把狠狠的抽打在身上。
“打死你个小兔崽子，就你吃得欢！打死你……”
一阵阵剧痛从后背传来，罗老歪脸色涨红，忍着剧痛转身死死抓住马婆子扫把。
“大家快跑！”
几个孩子看到罗老歪抓住了马婆子的扫把，一个个从树上爬下来，从各个方向跳到地上，蒙头就是跑到马婆子的院外。
等所有的小伙伴都跑掉后，年少的罗老歪才抱着头，像个过街老鼠一样，被马婆子的扫把追打着跑出院外。
最后追上小伙伴后，几个孩子兴奋的冲着气喘吁吁的马婆子手舞足蹈，做着胜利者才有的鬼脸庆祝着。
没想到，身子骨一直硬朗的马婆子突然就死了。
“七叔，马婆子是怎么死了？”罗老歪好奇的问道。
“上吊！”七叔讳莫如深的回道。
听到马婆子是横死的，罗老歪眉头一皱，好好的马婆子怎么会上吊死，难道是跟人招架输了，气不过上吊了？
马婆子跟村里人吵了一辈子，什么风浪没见过，心胸如此狭隘的人，怎么可能有勇气对自己这么狠！
见罗老歪面容诧异，七叔摇摇头，“报应呗，现世报！”
这话让罗老歪更加的摸不着头脑，“村子里发生了什么事？”
七叔看着远去的队伍，欲言又止，“没事，我得走了，一会就该下葬了，我得去看着安排。”
罗老歪心中疑惑，不过七叔说没事，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七叔，你先忙，有什么事上山找我就行！”
七叔点点头，又摇摇头，快走几步追上出殡的队伍。
罗老歪看着队伍上空飘扬的白色纸钱，在风中飘舞，就是不愿意落地，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就是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