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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去找任思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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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帘子在青砚手中快放下时,他不小心瞥见身着男装,却面颊绯红的唐婉。

娘娘此时一脸天真无辜似的,与安家小绮真的很像。

至少,相像九分。

难怪皇上一闲下,就必然往汐月宫跑。

谢昀亭回身,牵住唐婉的手。

下车后,在暗巷尽头转身一跃,又落入早先来过的院中。

假装弯背的侍卫林崇,闻声立刻走过来。

见是皇上,便一言不发把人往里领。

如同上次一样,打开地下的机关。

再次来到这,唐婉依旧感叹赵正岚的神工妙手。

能让藏在地下的人看到阳光,实在是太难能可贵了。

心怀忐忑往屋中走去。

见姜太医依旧如上次一样,不停在给床上的病患揉搓着皮肉。

唐婉慢慢把头探进去,正好被倚坐在床上看书的萧北瞧见。

他的目光忽然激动起来,口齿模糊呜呜两声。

最后极其不清地喊出“少主”。

唐婉目中涌出光点,如同再见亲人般握住他的手,激动道,“萧叔。”

他好像,恢复了许多。

脸上不光生出些肉,面颊也有了润色。

萧北反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指了指自己的嘴,示意暂时还不能说话。

就算不能说话也无所谓。

能看着当年军中的人,完好无损的活着,就让少女很是欣慰了。

谢昀亭缓步跟了进来,立在她身后一言不发。

以前担心他醒不过来,后来担心他恢复不好。

如今看来,这些担心都是多余的。

就不用担心他不会说话了。

萧将军意志坚强,必然能渡过难关,重获当年风范。

可此时的萧北,依然不满足握着少女的手。

抬手冲向谢昀亭。

唐婉疑惑回头,见狗皇帝迟疑一瞬,也把手递了过去。

谁知,萧北又一次,把他们两个人的手交叠。

开心一笑后,皱了半天眉,隐约说出来“一起”。

二人同时一愣。

若说上次是萧北意识不清所为。

这次恐怕就是,害怕他当时意识不清,这次重新表达清楚了。

而他虽为安奉芝副将,却也没有资格安排将军的女儿和皇上的终身。

除非……

谢昀亭与唐婉短暂对视。

心中都在想一种可能。

难不成,安奉芝当年在军中,就已对他表露过此意?

与谢昀亭眸中一炙不同,少女脸颊顿时泛红。

而萧北,像是看透了他们之间的情意,嘴唇泛起笑意,最终拍了拍他们叠在一起的手。

回去的路上,二人陷入了安静。

谢昀亭只是偶尔拨弄两下,握在手心里的手指。

与当年相关的人,活下来的实在是太少。

要说,还有一个人还与当年相关。

如今正活得好好的。

算起来,也不能说是敌人。

谢昀亭忽然想到,自中秋后就一直被困京城的任思学。

那家伙现在,快生不如死了吧。

刘娴中秋后就下了令,任将军多年守边辛苦,耽误至今未有家室。

令其在京中与未婚妻多加往来。

成婚后再回军中。

谢昀亭知道他被吴家小姐纠缠许久。

也知道他一心领兵,全无儿女情长之心。

还是吴家小姐太矫揉造作,掐尖任性。

让他连将就一下,都不想将就。

听到太后间接逼婚的口谕,谢昀亭早就想见他一见。

不知是对已反目成仇的旧友关心,还是想看他笑话,报那日他行宫轻薄行径。

头段因为杂事太多,也无心瞧他那张刁钻搞怪的脸。

如今刑部入手,萧北又即将康复。

忽觉心情好了不少。

于是,他用指腹用力搓了搓唐婉的手心。

极戏谑地笑道,“今日带你去串门吧。”

串门?

这个词。

她还是头回在狗皇帝嘴里听见。

听起来,像是平民百姓间的家常来往。

忽然觉得好笑似的,感兴趣起来,“去哪?”

“骁毅伯府。”

“哪?”

唐婉一惊,以为自己耳朵走神了。

骁毅伯府,不就是那个讨人厌的傻将军,任思学的家么。

狗皇帝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还是今天风大吹着脑袋了。

好端端的,跑那去干什么。

况且,那人搞不懂状况,还迷之自信。

以为告诉了她一桩惊天秘密,没挑拨成她和狗皇帝的关系,还让她呕了心血。

若不是上次为了查鸿宾楼的事,她这辈子都不想看见他。

谢昀亭看出她眼中的厌恶,依然不慌不忙道,

“去骁毅伯府,看看任思学。”

唐婉见他又重说一遍,秀眉快拧成麻花了。

“自从我在乾阳宫被刘娴下药后,那家伙三天两头要来见我。

各种原因所使,实在不好在宫中见他。

今日刚好出来,不如去瞧瞧,他到底要干嘛。”

谢昀亭声音极其温润,像是在哄心上人的俊俏郎君。

时不时还把目光落在少女面颊上,注视许久。

唐婉见他好言相商,反倒不好拒绝。

不耐嘴唇一嘟,却是恶言恶语,

“听说你们小时候是挚友,还真是人以群分。”

下一句便是:都是那么讨人厌烦。

可看着狗皇帝那张好看的脸,那半句竟然没说出来。

谢昀亭听她提到小时候。

心中顿时感慨万千。

他小时候确是想过,与任思学做一辈子挚友。

还想过非关海军营里那个俏皮女孩不娶。

然后与她踏遍山河,偶尔去任家镇守的西陲边境,看长河落日。

却因为那场冤案,不光害得那女孩不能以真实身份示人。

他与任思学也变得相互猜忌,再不像当年模样。

马车已掉头奔向骁毅伯府。

小时候常去的地方,即便如今还能到达,心境也不似从前了吧。

如今的骁毅伯府,人口萧条到,就剩任思学母子。

旁支和堂亲,也几乎都藏在战场上。

说任家忠烈满门,那都是谦虚,根本算不上夸赞。

谢昀亭带着唐婉下车,还未来得及叩门,便被门口的小厮认出来。

见皇上微服过来,也没敢行大礼,只是合手深深一揖,转身进门禀报。

一瞧门是开着的,谢昀亭也没等在原地。

直接领着唐婉,跟在小厮后边进了内院。

少女微微抬头,不想狗皇帝对这里竟然极其熟悉。

后来索性绕过小厮,直接抄了近路。

待到拐进任思学房门口。

只听里边的人,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没好气的胡说八道,

“大梦谁先觉,反正不是我。

有放我在家做梦的时间,都不知道在沙场征战多少回了。

好人谁睡觉啊,那都是囚犯干的事。

我的葡萄美酒夜光杯,你到底在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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