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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醋满缸,富贵公子独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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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妹妹谢蓉蓉的忧郁相反,谢芸飞这几日真是春风得意马蹄疾,要多风骚有多风骚。

王济昀为了巴结未来的大舅子,在春曦园宴客三日;还请红牌姑娘冷翎,专门做他的女伴。

谢芸飞的魂儿早就被冷翎勾去了。那天在云烟阁,他看到伴在卢诚之身侧的冷姑娘,口水直流。

他认为冷翎是女人中的女人!

她有成熟女人的风韵,隆胸细腰十分诱人;又有百灵般的笑声,荡进世间男子的心胸……

他年初送妹子到洛阳出嫁,一妻一妾也随行。

曾经他认为爱妾是天下最可人的女人,直到遇见王济昀的“四季花婢”;再到那天瞥见冷翎和卢诚之的春光旖旎,“四季花婢”也被甩到爪洼国去了。

如今冷姑娘就坐在他的大腿上,粉脸扑在他的胸膛上娇笑,状态亲昵。

他的一双手当然也不会规矩。

“谢二公子,你今晚再不回去,二少奶奶会把我吃了。”

冷翎被他抚摸得脸泛桃花,呼吸不稳;一双妙目,半睁半闭描着他,似笑非笑,含情脉脉。

谢芸飞哪经得住挑动?恨不得生吞了她或者被她生吞。

春日不知时光短。

过了一阵,冷翎推开了谢芸飞,笑道:“你妹子跟王公子,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

“还能是什么情况?家父说今年八月十五,无论如何都要嫁。现在让她吃点苦,冷静一下。”谢芸飞舍不得离开冷姑娘的身子,一把抱住索吻。

“你这没良心的!那是你亲妹子。你不会想个法子,让她开开心心地出嫁?”冷翎重新投入谢芸飞的怀抱,笑得很古怪。

“那丫头脾气太倔强了。哪那么容易就听话了?等过段时间就会好了。”谢芸飞不以为意地说道。

他哪有心思管妹妹的闲事?

冷翎侧近他的耳朵,不知说了什么,谢芸飞听了,一会摇头,一会又点头,哈哈大笑。

郎情妾意,分秒必争,不一会又是吁吁之声不盈于耳。

次日,谢芸飞在家宴请“东都四大公子”和左邻右舍的几位名流公子。

“东都四大公子”中,排名第一的“富贵公子”和排名第二的“酒仙公子”王九信,同是“八大名门公子”;其余二人则不是。

在家宴会,众人纷纷携眷出席。

谢芸飞的妻子夏氏,谢芸鹏的妻子李氏,负责招呼一众女眷。

仕女云集。

年轻女人聚在一起,斗艳是最基本的。

诸位少夫人、夫人,都戴上了她们最华丽的钗饰:自己纵然不能艳冠群芳,总不能垫底吧?

王九信的妻子裴氏,穿了一身粉绿衣裙,外罩葱绿缎长褥,高挽的秀发上斜插一双含珠金凤,右边云鬓上缀着一排翠玉小花;唯一不是绿色的,是颈上的项链,雪白的金珠,颗颗晶莹剔透。

《诗》曰:“硕人其颀,衣锦褧衣;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

领如蝤蛴,齿如瓠犀,

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当真是雍容华贵,绝世无双!

其他女眷也是毫无吝色,满室珠翠,华裳依依。

夏氏和李氏领了众女到后园听曲看戏。

谢芸飞兄弟和众男在花园喝酒、射覆。

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朋友妻,不可戏”,这种规矩还是要遵守的;游玩一阵,纷纷回来陪伴自己的妻子。

影月阁旁边的水榭,搭了个戏台。

听戏正隆,谢芸飞问夏氏:“小妹怎么没下来?你没去请吗?”

夏氏笑道:“我请了好久,她都不肯来。说是昨夜睡晚了,今天全身乏力。”

谢芸飞不悦。

这个宴会本来就是为了谢蓉蓉和王济昀所设,想让他们二人多见见面,让蓉蓉看看王济昀是如何英勇、如何和蔼可亲……

如今女主不肯出面,那还有什么意思?

他埋怨妹妹丝毫不给他面子。只是众人面前,不好发火。

谢芸飞看着王济昀道:“王世兄,小妹身体抱恙,实在是没法的事。”

王济昀讪讪地笑笑,没说什么。

七八位男士,只有他没有携眷——他有点恼火,为了谢蓉蓉,他连“四季花婢”也没带。

他对谢蓉蓉难以割舍。

一方面,谢蓉蓉是他家里给他订下的未婚妻,却以他“行为不检”为由要退婚,他认为是屈辱,咽不下这口气;

另一方面,他曾经见过谢蓉蓉的胴体。一个风流的男人,在见到谢小姐那种完美胴体后,怎会忘记?何况男人的天性是“得不到的是最好的。”

他赴会,素来带着是“春夏秋冬四季花婢”的;为了谢蓉蓉,他没带。

现在好了,别人都成双成对,独他形单影只。

王九信本来就好酒。今天他妻子艳压全场,分外高兴,更加值得喝一杯;不对,喝九杯。

夫妻俩一杯又一杯地喝,还真是一对“酒侣”。

王九信喝得有点高了,听到谢芸飞的话,哧道:“谢二兄,你让人告诉令妹,就说流卢诚之卢训之也来了。保证你妹妹会下来!”

举座哗然。

有人不信道:“哪有这种事情,病了就是病。卢诚之又不是太上老君的‘急急如律令’,一说就灵!”

王九信叫道:“咱们索性开个赌局。这边是谢小姐会来,那一边是谢小姐不会来;输的一方请喝酒,今天这次不算。”

众人正觉得斋看戏实在没什么意思,何况夫人们在场,平时那些玩笑也不能开了。

于是分成两边,一边说会来,一边说不会来。

谢芸飞又命人去请小姐。

过了一会,谢蓉蓉带了侍女蓉蓉,款步而来;给两位嫂子见了礼。

夏氏和李氏又介绍诸位少夫人给她认识。

谢蓉蓉分别见了礼,和嫂子们坐在一起。

她扫了一眼众公子,发现卢诚之并不在;知道是哥哥扯谎,诓她下来。

事到临头,不能发脾气,也不能一走了之,只有先陪着众人看戏再说。

一出戏很快就结束了。

王九信赢了赌局,兴高采烈地叫道:“明天,咱们到洛阳最好的酒家去!你们知道是哪里吗?汾阳楼!那里的酒,是我七叔公亲自酿的……一年只有三十坛,连我都没得喝……”

王九信出自太原王氏。太原王氏是名门大族,族中子弟众多,各有爱好和经营;酿酒也是其中一种。

王九信喝得实在太多了。

谢芸飞引着王济昀去见妹妹,笑道:“好妹妹,王世兄听说你病了,正想到影月阁去看你呢。”

王济昀笑道:“看到妹妹身体无恙,小兄略微放心了。妹妹若是觉得这戏太吵,咱们到附近走走如何?”

谢蓉蓉道:“多谢世兄关怀。小妹还想再看会戏。”

“妹妹喜欢看戏,小兄就不打搅了。”他神色泰然从容。

他知道何时该退,何时该进。

面对这位艳光四射的美丽女人,王济昀表示得颇为得体,甚至出色,丝毫没有流露出为色所迷的神情。

他本来就以“风流”自命,风流而不是下流。

他不以追求美女为耻。他认为男人向女人献殷勤,是习以为常的事情,被拒绝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只是所追求的女子,是听到另一个男人的名字才出来,这让他很不是滋味。

他心中的醋意越来越浓。

“我倒要看看,你喜欢那小子什么!要是把他的脸毁了,手砍了,脚剁了,你还是喜欢他;我就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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